第38章 第三十八天(1 / 2)

“葉離的命劍,也是這一把。”

聽到這句話,寧晚晚心中頓時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本以為她已經離開了太一仙府,遠離了女主光環所籠罩的世界。然而此時此刻,天眼的一句話卻提醒了她:

不,一切都沒有結束,還早著呢!

作為替身女配,她和葉離的命運從一出生就捆綁在了一起。

無論她樂意不樂意。

她也很好奇,書裡這所謂的命格到底是什麼?

如果說兩人命格相同,可分明,倆人一人過得是千嬌百寵的舒坦日子,一個人卻過得是要被換血割腎的悲催日子。

哪裡相同了?分明是截然相反才對!

但若是不同,偏偏,寧晚晚的血可以幫到葉離。

偏偏,寧晚晚的命劍,和葉離的命劍也是同一把。

就好似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將兩個人的命運強行給擰在了一起,而且還告訴寧晚晚:你是另一個人光輝生命的配角。

寧晚晚這個暴脾氣呀,當時就忍不住了,一腳踹翻了塊兒攔路的大石頭。

但石頭是被踹翻了。

問題還在。

*

“所以,爭是不爭?”

一間小酒館,打扮的花枝招展地骰娘如是問。

說這話的時候,她雖是麵對著所有人,但事實上,從頭到尾注意地都是寧晚晚。

雖然這才是她認識寧晚晚的第二天。

但兩人經過短短兩天的相處,發現彼此脾性竟格外的投緣。

愛好也重合地多。

骰娘喜歡打扮,喜歡胭脂水粉,寧晚晚也是;

骰娘脾氣直爽,愛打抱不平能動手就不BB,寧晚晚也是;

就是骰娘吧,有個戒不掉的缺點,就是愛賭;可若論起缺點,寧晚晚愛財如命那個勁兒也不遑多讓,所以兩人打平。

也因此,林欲雪說完收徒條件以後。

骰娘頭一個關注的就是寧晚晚。

但不知為何,骰娘並不想和寧晚晚作對,一個是兩人現在關係不錯;二一個,骰娘總覺得,寧晚晚這姑娘所展露出來的實力,還遠遠隻是冰山一角。

“爭,自然是要爭的。”

酒鬼夾了口花生米,悠哉道。

小和尚雙手合十,表情十分虔誠:“阿彌陀佛,但願不要傷了和氣。”

骰娘心說,都開爭了,還談什麼傷不傷和氣!

她看向寧晚晚:“晚,你的意思呢?”

寧晚晚淡定道:“我和書生的意見一樣,要爭。”

骰娘微微蹙了蹙眉。

“但是——”寧晚晚語氣一頓,抬眼看著骰娘與其他兩人,“卻不是我們四個之間爭,彆忘了,想要情絲劍的人修真界多得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四個的同盟仍然存在。”

寧晚晚用指尖沾了酒,在桌子上寫出一個一,而後又寫出一個四。

“據我所知,不少世家子弟對情絲劍都很感興趣。這些人要入秘境,那必然是結眾而來,以個人的力量,很難和他們抗衡。但若是我們四個結盟,雖說不敢大話在秘境內毫無對手,但一般的勢力應當不在話下。”

酒鬼道:“這點子倒是不錯,不過,又不是有四把劍。”

小和尚也點了點頭。

的確,若是按照寧晚晚所說的法子四人繼續結盟,自然,在開局他們這四個人會省掉許多麻煩。

可情絲劍畢竟隻有一把,最後該歸誰呢?

“這就是後話了。”

寧晚晚很自信地說:“我建議秘境結束後,我們四個分彆打一場,公平公正地打。”

骰娘:“……最後還是要打!”

“此打非彼打,不是非要打個你死我活,而是分個左右高低,輸的人要服輸,贏的人也不必太囂張。”

寧晚晚揚眉,笑道:“怎麼樣,大家願不願意?”

酒桌上的三人均沉默了半刻。

寧晚晚也不意外。

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也確實是太短了,雖說因為短暫的利益共同體而結盟,但卻遠遠不到彼此信任的程度。

可寧晚晚相信,最終他們會同意自己。

不因為彆的,最終還是兩個字:利益。

果然,骰娘率先將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行,我先來,我願意!”

寧晚晚舒了口氣。

下一刻,小和尚也緊隨骰娘之後:“阿彌陀佛,貧僧也同意。”

最後就剩下酒鬼了。

酒鬼這個人的防備心比較重,寧晚晚也做好了他會不接受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酒鬼隻是笑了笑:“我也同意,不過,不是為了勞什子的結盟,而是為了它。”

說罷,他晃了晃自己手邊的大酒葫蘆。

被灌地滿滿當當的酒在葫蘆裡發出悶悶的聲音,那是昨日,寧晚晚順手送給他的。

至此,結盟的事宜,四人一致同意。

寧晚晚也算是稍稍安心。

正如天眼所說,她這一趟,相比其他三人,是勢在必得。

命劍對劍修來說,意義重大,甚至比一個好師父還要重要;若是劍修沒有自己的命劍,就好像是一輛車沒有安輪胎,又好像是一架飛機,沒有起飛的機翼。

拿寧晚晚來說。

這三年閉關修煉,她其實是很想有一把命劍的。

奈何三年裡杳無音訊,她也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把劍竟然三年才出現一次,就這一次還引發這麼多腥風血雨。

沒有命劍,和普通的寶劍無法做到完全的心意相通,劍隨心動。

是以,寧晚晚在劍法上的修煉很難有所提升。

所以這三年她都是靠鍛體,也就是修煉一些傳說中對劍修根本沒什麼用的“拳腳功夫”。

雖然寧晚晚也沒覺得“拳腳功夫”有啥不好,畢竟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拍拍石桌手就疼的要廢的小廢物,而是一拳一個狗渣男,彆提有多爽快。但,前頭說過,這片大陸畢竟是劍修為主的世界。

但凡是高手、大能,沒有一個不是以劍出名的。

偶爾也有一些修士另辟蹊徑,修醫、修符……但這些統統都算在雜修的範疇中,是所謂的“旁門左道”,無論是認可度還是殺傷力,都遠遠不及劍修。

要想站在大陸戰力的巔峰,要想再也不被人視若草芥……寧晚晚自然也是要修劍的。

不但要修,還要修地漂亮,修地頂尖。

寧晚晚的性格裡本就有著股要強拚命的勁兒在,否則她上輩子也不會短短幾年就在娛樂圈出人頭地;如今雖是換了世界,危險程度升級再升級。

可寧晚晚一想……最差的結局就是原書裡的死了,而她上輩子已經死過一次,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呢?

畏畏縮縮,什麼事都會做不好。

迎難而上才是真理。

也因此,天眼提出情絲是她“命劍”的那一刻,寧晚晚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哪怕要與書中的女主葉離正麵對抗,她也不怕。

……

確定好結盟以後,四人很快就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了。

距離下一次情絲劍秘境開啟雖還有三天,但這秘境乃是位於中州地界,而非魔域所在的下九州。

從下九州到中州,遙遙幾萬裡,就算是使用傳送法陣,路途上也要耗費整整兩天的時間。

時間緊急,很多事情隻能路上在商量。

在臨行前寧晚晚試圖用天眼的能力搜索有關情絲秘境的線索,提前做好準備。但奇怪的是,這麼多年以來,竟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流傳下來。

酒鬼談道:“說起來,我曾一時興起,去過這秘境一次。”

眾人:“什麼??”

酒鬼灌了自己一口酒,噸噸噸,喝得臉頰通紅:“但什麼都不記得了。出了秘境以後,腦子裡空蕩蕩的一片,我以為是我酒醉,所以忘了。”

但如今眾人有意再探秘境,卻沒能找到任何線索,足以證明酒鬼的失憶並非偶然。

“看來,這秘境沒那麼簡單。”

寧晚晚若有所思道。

“自然不會簡單,否則如何夠當本尊的徒弟?”

說著,林欲雪不動聲色,悄然將一塊兒精致的桂花糕夾到了寧晚晚的麵前。

寧晚晚:“……所以為什麼魔尊也去?”

林欲雪斜睨她一眼:“本尊不去,你哪裡來得飛轎坐?”

寧晚晚看著眼前的桂花糕,感受著周遭舒適的環境,閉嘴了。

掏錢的才是爸爸,爸爸說的都對!

骰娘則感慨:“不愧是魔尊,好大的手筆。”

這頂飛轎,足足有尋常飛轎的十倍大小。

飛轎裡不但有桌椅,還有床榻,隔間;甚至連修煉的地方都有,比她家都大,東西都全。

更重要的是,以飛轎趕路,比其他任何方式都來得舒坦。

禦劍浪費靈力,法陣浪費時間。

飛轎兩者都不浪費,而且還能看美男賞心悅目,可謂是上上選。

想到這裡,骰娘忍不住就勾起了幾分彆樣的心思。

她給林欲雪拋了個媚眼,柔柔道:“魔尊大人對徒弟真好,就是不知,身邊還缺不缺道侶?”

骰娘的長相其實很不錯,膚白腰細貌美,是那種魔域十分受歡迎的妖豔美人。

平時她一個媚眼,能有七八個男魔修為她大打出手。

然而,林欲雪卻像壓根兒沒看見一樣,比瞎子還瞎子。骰娘不甘心,又故意朝著林欲雪可以貼近,林欲雪終於有了反應,卻隻是用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淡淡瞥她一眼。

這一眼,其實沒什麼太多情緒,再尋常不過。

可骰娘卻一瞬間感到毛骨悚然。

那是怎樣一個眼神?

刀山血海在那眼神麵前,仿佛都失去了色彩;滔天權勢,絕頂富貴,也仿佛根本不值一提。在那眼神裡,骰娘看出了歲月、時間,等等一切比生死更加厚重的東西。

總之,這絕不是一個無害者應有的眼神。

可問題又來了,堂堂一個魔尊,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無害呢?

骰娘汗涔涔地想。

很快,骰娘似乎便找到了原因。

因為那對彆人拒之千裡的魔尊,對上寧晚晚的時候,竟然是另一種模樣。

“挑食?”

“怎麼能叫挑食呢,您看,明明肉我都吃掉了。”

“所以就把蘿卜都剩著?”

“蘿卜那麼好吃,又有營養,當然是要留給師父啦,來師父,這邊兒還有苦瓜,更有營養,我都留給您。”

說著寧晚晚用公筷,動作相當熟練地把苦瓜炒蛋裡極大一部分的苦瓜,全部夾到了林欲雪的麵前。

林欲雪看著自己眼前綠油油的一片,隻覺得臉都要綠了。

他筷子一扔,氣道:“不吃了。”

看著就沒胃口。

寧晚晚杏眼睜大幾分:“怎麼能不吃了呢?”

她又念叨著師父你這麼瘦應該多吃點,但既然您不想吃也沒辦法,所以這剩下的幾塊兒排骨我來幫您解決,說著便把盤子裡為數不多的幾塊兒排骨又夾到了自己眼前。

動作之熟練,看得骰娘等三人簡直是目瞪口呆。

然而稀奇的是,她這麼做,林欲雪竟然也不真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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