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天(2 / 2)

雖說這魔尊往日看上去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吧,可對上寧晚晚未免也太縱容了些。而且……不知是不是骰娘錯覺,總覺得眼前這一幕兩人仿佛都很適應。

一個活潑,一個沉靜,卻意外的和諧。

就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們就已經這樣相處似的。

難道說……

骰娘的腦海中冒出數個不靠譜的猜測,各種尺度都有,狗血程度堪比市麵上最時興的話本子。一直到快演變為不可描述的程度的時候……骰娘猛地對上寧晚晚啃著排骨傻樂的模樣。

她連忙晃了晃腦袋,告誡自己:

瞎想什麼呢,這兩人分明才認識不到五天!

這才從不可描述中緩了過來。

而這時,與她相隔不遠的寧晚晚,心中卻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也不知道葉離會不會來?”

既然情絲劍是葉離的命劍,那麼對葉離來說,情絲劍肯定也異常重要。寧晚晚這邊有天眼告知,葉離那頭,青鶴賀停雲等人恐怕也早早用某種方式替葉離做好了打算。

至於怎麼做的打算,書裡並沒有仔細描寫。

畢竟現在在寧晚晚的努力下,書中的劇情已經發生了一個極大的偏移。

最大的偏移就是:

原本要用換血法子治療好的葉離如今失去了寧晚晚的血。

而在原書中,被換血割腎趕出仙府的寧晚晚壓根兒沒有和葉離爭搶情絲劍的可能;葉離幾年後一出現在問劍大會上時,手裡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命劍。

身體痊愈,又有命劍在手,想當然爾,葉離在問劍大會大放異彩,全修真界為之震驚。

但恐怕原書作者也想不到,寧晚晚這個備用血庫居然長了腳,會跑!

備用血庫不見了,他們又會找什麼樣的法子替葉離解毒呢?

寧晚晚尚且不知道這個BUG劇情該怎麼圓,光環加身的天道之女葉離會不會再次逢凶化吉,但有一點她很確定:

在情絲劍秘境中,她一定會遇到女主方勢力。

說不定,還是故人。

一想到這裡寧晚晚就……有些拳頭癢。

畢竟當時走是走的爽快了,但人可沒揍到。三年前她弱的一批,連擦一下這些人的袖子可能都做不到,現在雖然也不怎麼強,但至少能揍一拳吧?

嗯,就億拳。

想到這裡,原本還猶豫要不要遮掩容貌的寧晚晚,完全不糾結了。

不遮,她就長這樣,親娘給的,遮遮掩掩過不了一輩子。

再說了,若果真打不過。

打不過她還不能跑嗎?

大不了再跑一回,一回生二回熟,這活她熟悉。

寧晚晚想通了這點,最後一絲擔憂也全然消失不見。

大敵當前,她雖不緊張,但卻趁著這機會好好補充了一波體力,滿滿一大桌子菜,她掃蕩了約莫一半進肚子裡。

掃蕩完以後,她便和其餘幾個人一樣尋了個地方閉眼打坐。

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開始打坐以後,原本看似閒適的林欲雪忽然朝著她打坐的方位一個彈指。

一枚不起眼的棋子落在了她衣服的褶皺裡,霎時更為充沛、乾淨的靈氣朝著她的靈府靈根處,源源不斷湧進。

這樣的過程一直持續了快一個周天。

當寧晚晚再度睜開眼的時候,隻覺得渾身舒適的不得了,仿佛充滿了用不完的乾勁兒。

這時,林欲雪說:“到了。”

飛轎內眾人紛紛抬起頭來,眼神裡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期待。

下一刻。

飛轎一個迅猛的趔趄,轎身驟然停在了原地。

轎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正是魔域宮主之一的褚念。

褚念道:“都出來看看,人可不是一般地多。”

他話音剛落,飛轎內的四人都仿佛迫不及待一般,從轎子裡衝了出來。衝出來以後,眾人才發現褚念此話非虛。

不大不小的山穀裡,人滿為患。

修士們有禦劍的,也有如寧晚晚他們一般坐飛轎等飛行法寶前來的。

更多的則是站著,坐著。

但無論怎樣,大家都在等待,秘境此刻還尚未正式開啟。

可以說這樣的架勢上一次寧晚晚見到,還是遠在上輩子的藝考排隊現場,人多的,此生寧晚晚不願回憶。

比太一仙府內部的萬妖秘境試煉排場大太多了。

“這麼多人都是我們的敵人,怎麼說……”

骰娘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紅唇,眼露精光,“更期待了呢。”她眼尖地就發現地上有人在開設賭局,當下就要跳下去解一解賭癮。

然而她到底是沒有遂願。

一個著裝打扮十分貴氣,渾身上下珠佩琳琅滿目,穿著紅色獸皮披風,又帶著四五個護衛的少女攔在了她的去路之處。

“你們也來爭情絲劍?”

少女語氣十分剛硬,半點不打彎。

看得出,她出身不低,否則絕養不出這樣的傲氣。

骰娘瞥她一眼:“是,又怎樣?”

少女輕笑一聲:“不怎樣,開個價錢,本小姐買你們走。”

骰娘當時就翻她一個白眼。

“不走。”

“什麼,不走?你連價錢都不開?”

大小姐很是生氣。

骰娘心說,老娘好不容易過來的,憑什麼你說走就走?

不過反正也是乾等著……

她勾唇一笑,問那大小姐:“不如,我們來賭一局?賭輸了,我走,賭贏了嘛……你眼珠子顏色挺漂亮的,輸給我好不好?”

“眼珠子?”

大小姐頓覺毛骨悚然,嚇得後退兩步,生怕下一瞬骰娘就要化身妖魔鬼怪來拿她的眼珠子。

她到底沒怎麼見過世麵,一聽這話立刻不想和骰娘這樣的變態繼續糾纏了。

反正還有彆人,她想。

於是這位大小姐很快又看中了喝酒的書生。

書生這人,雖不修邊幅,平日裡隻顧喝酒頹廢了些,但底子還是有些書生的儒雅在。大小姐這次吸取了教訓,好聲同書生道:“書生,你考慮考慮,這情絲劍雖好,可對於已經有了命劍的修士來說,不過是個搭頭,難道貨真價實的靈石不比搭頭更好嗎?”

書生噸噸噸地繼續喝酒,倒是沒拒絕:“不需要靈石,你陪我喝酒就行。”

說罷,書生變戲法一樣,從儲物法器裡掏出數十壇酒。

每一壇酒都透著濃到化不開的酒氣。

這些酒喝下去,恐怕會死吧!

又是一個說不通人話的變態,大小姐想。

她就不信邪了,這一幫人裡,就沒有不是變態的正常人嗎?

這時,一個漂亮貌美的年輕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

正是旁觀已久的寧晚晚。

寧晚晚雖長相脫俗,貌美的產生一種距離感,但她喜歡笑,一笑起來春風化物,讓人說不出的心裡舒服。

大小姐立刻就對寧晚晚很有好感。

覺得這肯定是個正常人,還是個很好說話的正常人。

寧晚晚問:“你是打算出靈石,把所有競爭對手都請走嗎?”

大小姐並不掩蓋自己的目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怎麼,你願意?”

寧晚晚說:“對,願意,非常願意。”

大小姐很是高興。

太好了,她這一趟沒白跑。

她說:“那你出個價吧。”

心中同時想,既然這姑娘如此上道,那她也必不會虧待了她。無論她報多少靈石,她都答應,與此同時還會給她加上個五千。

畢竟中州謝家,彆的不多,靈石最多。

她作為謝家的表小姐,手裡這點兒靈石是不缺的。

沒想到,寧晚晚一張口:

“二百萬靈石。”

大小姐:“??”

什麼,她耳朵出現問題了麼?

似乎擔心她沒有聽清,寧晚晚好心地重複:“二百萬上品靈石哦,而且要材質好的,那些劣等的我可不要。”

大小姐:“……”

大小姐氣得轉頭就走。

變態,全是變態。

這個看起來最正常的,最變態了!

二百萬上品靈石,她怎麼不去搶。

若她又這麼多靈石,還會來爭這小小的情絲劍?

大小姐傲氣滿滿地來,一肚子氣氣鼓鼓地走。

她走後,寧晚晚還蠻可惜。

“真是的,雖說情絲劍好吧,但如果她真的肯出二百萬靈石,我也不是不能通融呀。”寧晚晚搖著頭,頗為無奈地道。

……

她不知道的是,那被氣走的大小姐走了數丈遠後,立刻也進了一頂飛轎。

那飛轎雖不及林欲雪這頂容量大,卻也相當華貴。但華貴隻是這飛轎讓人生畏的其中一點,更重要的一點是,飛轎的頂端一顆以夜明珠雕刻而成的貔貅怒目圓睜,栩栩如生。

但凡是中州人,沒有不認得這貔貅的。

畢竟,貔貅象征的,正是在中州如日中天的謝家家紋。

有貔貅在,也就意味著,謝家人也在。

此刻,謝家這一代家主謝長英的獨子謝子陽正坐在飛轎裡,閉目調息。

獸皮的轎簾被掀開,一股寒風滲了進來。

謝子陽睜開眼皮,眼神銳利:“怎麼這麼快?”

謝櫻委屈極了:“表哥,他們都是變態!”

謝子陽皺著眉:“什麼?”

謝櫻於是將方才所見所聞用誇張的語氣全部描述了一遍。尤其還特意強調了寧晚晚最後異想天開的報價:“二百萬上品靈石,她在做夢!我怕她根本不知道二百萬上品靈石是什麼意義。”

謝子陽擰著眉頭沒說話,他的臉色比起三年前來說蒼白不少,其餘倒是差異不大。

看得出,這三年他過得並不算好。

不過,謝子陽如今的脾氣是越發不如三年前:“遇到一點小事就退縮,哪裡像我們謝家的子弟?她要二百萬,你不會同她講價嗎?”

“可是……”

謝櫻委屈地癟了癟嘴,她很想告訴表哥,這樣用錢去砸的法子是沒用的,她在這些修士裡整個轉了一整圈,除了幾個本來就來看熱鬨的,根本沒人同意她的提議。

但謝子陽卻一意孤行。

都是為了他那個好師姐……

明明是她要的劍,可她自己完全不出力。

“沒有可是,出去,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謝子陽眼睛一閉,一副不願意和謝櫻說話的樣子。

謝櫻一肚子氣回來,又被一肚子氣趕出去。

她生氣地在外頭踩著地上的螞蟻,踩死了一個又一個,忽然,她腦海內浮現出一個熟悉的畫麵:

“等等,方才那白日做夢的女人……怎麼好似有點像表哥的師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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