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天(2 / 2)

她沒想到自己的小夥伴來頭如此之大。

但,仇寧遠的名號並沒有讓她退縮,反而讓她心中的戰火熊熊燃燒了起來。畢竟打敗一個無名之輩,怎麼能比得上打敗一個鼎鼎有名的練器大師來得爽呢?

寧晚晚不自負,但也絕不自卑!

仇寧遠已然亮招,她便不會繼續藏著掖著。

於是,寧晚晚做出備戰的姿勢來,她右手緊握成拳,仔細一看,那拳頭上還附著著寧晚晚自身的靈力。

靈力越來越濃。

拳頭就好像變成了她的劍一般。

下一刹那,拳風出鞘!

迅猛如雷霆的拳頭直直麵對著書生的傀儡攻打過去。

而電光火石之間,隻見傀儡左邊其中一隻手一伸,一塊兒盾牌憑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與此同時,傀儡右方最上位的那隻手忽然一節一節高高伸長舉起,那隻手裡出現的,則是一把鋒利無端的匕首。

“靠,還能這麼玩兒?”

寧晚晚一拳砸在盾牌上,轉眼看見一把匕首正衝著自己而來。

匆忙之間她倒轉身體,以拳為借力點,用腳蹬開匕首。

可匕首是蹬開了。

彆忘記,那傀儡足足有六隻手。

傀儡構造十分精巧靈活,六隻手臂都可以隨意伸長,縮短,同時六隻手中可以隨機出現任意一中武器或者防具。

反觀寧晚晚,就兩隻胳膊兩條腿,頂多再加個腦袋,而且還不能像傀儡一樣同時都用上。

於是第一回合的鬥爭結束後。

寧晚晚沒能占到半點便宜,隻能暫且拉開距離,繼續觀察。

很快她發現,自傀儡的身上有無數道透明的線延伸,書生正是靠著這些線,來控製著傀儡的一舉一動。

既然攻擊傀儡討不到便宜,那麼直接越過傀儡去揍本人呢?

寧晚晚的心頭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她立刻調整了自己的策略。

這一次,不再將靈力傾注於拳頭,而是放在腳上,使她自身擁有更快的腳力。寧晚晚的速度本來就快過常人,這樣傾注靈力的方式讓她更快了,快的像一道閃電。

台下眾人隻見一道紅光略過,忽然隻見寧晚晚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書生麵前。

“抓到你了!”

寧晚晚興奮道。

“你確定?”書生卻勾唇一笑,半點不恐慌的模樣。

下一個瞬息,眨眼的功夫,移形換位。

書生本尊竟和傀儡調換了位置!

寧晚晚:“……”

書生悠哉灌了口酒:“想法不錯,可惜,沒什麼用。”

可惡啊!

一招不行,再來一招。

寧晚晚第三次的攻擊有如漫天流星,步步急逼。

但……對麵的敵人畢竟是一個有著元嬰期修為的練器大師,又有如此精妙的傀儡作為武器,寧晚晚完全討不到便宜。

寧晚晚一邊打,一邊明白,這便應當是自己此刻所謂的上限。

因為她再怎麼厲害,還是隻有金丹二階的修為。

金丹期和元嬰期差了足足一個大境界。

若她是元嬰期的體修,她的速度會更快,會在書生與傀儡移形換影之前就抓住他;若她是化神期,她的力度也會更大,可能一拳就能砸碎書生的盾牌。

可此刻的她真的隻是一個金丹期,所以各方各麵都還棋差一招。

怎麼辦?難道認輸?

不,不行,絕不能認輸。

可以輸,但不能認!

這時,寧晚晚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和靈力已經隱隱有一中耗儘的傾向。她選擇了暫停攻擊,避開傀儡正麵鋒芒,同時嗑丹藥加速恢複體力。

天眼問:“要幫忙嗎?”

寧晚晚搖頭,很倔強地說:“不,我自己打。”

天眼提醒道:“正麵的你不是他對手,不如想想取巧的法子。”

寧晚晚一邊喘息著恢複,一邊大腦飛速運轉:

她自然也明白該取巧。

可該怎麼取巧呢?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酒鬼悠哉的身影上,這人閒散慣了,戰場上也是酒不離手,甚至整個身體還懶懶散散靠在擂台的邊上,一副隨時都要掉下去的模樣。

對了!可以這樣。

寧晚晚杏眼亮了亮,忽然找到了那千分之一取勝的可能性。

這時她恢複地也差不多了,眾人隻見寧晚晚重整旗鼓,再一次拚勁滿滿地朝著傀儡攻擊而去。

每一拳,每一腳,她都仿佛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但還是沒什麼大用,盾牌打不破,反倒是她自己的身上零零散散受了許多傷,傷口殷紅的滲血,讓寧晚晚顯得十分可憐。

“她在做什麼,不知道痛的嗎?”

台下,謝櫻不可思議地感歎。

正在接受治療的謝子陽也目不轉睛看著寧晚晚,寧晚晚的身上每多出一道傷口,他自己也會感到痛一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謝子陽也急了:

“為何還不認輸?”

在他看來,寧晚晚完全不是對麵那個酒鬼的對手,她不過是在死撐罷了。但死撐沒有任何意義,就是白白挨打。

難道非要等到自己遍體鱗傷,站都站不穩才肯認?

謝子陽一顆心死死被攥緊。

正在這時,寧晚晚又是重重一拳,砸在了傀儡堅硬的胸膛上。

肉眼可見這一拳之重,連寧晚晚的手都砸破了血,可傀儡沒有受半點傷,隻是因為慣性,向後退了幾步而已。

“說了,這樣是沒用的。”

酒鬼再度開口。

“……有用沒用,要等我打完了才知道。”寧晚晚咬緊牙關,又是第二拳,第三拳……到了最後,寧晚晚的兩個拳頭都已經變得鮮血淋漓,不忍直視。

連酒鬼都要於心不忍,一邊被打得不斷後退,一邊勸她:“說好了點到即止,沒必要拚命,我隻是見你是體修,想試試看你的本事罷了。”

“砰!”

回應酒鬼的,隻是又一計重拳,鮮血四濺。

全場寂靜。

……

雖然沒有人說話,但寧晚晚已經用自己的拳頭,贏得了場上所有修士由衷的敬意。再也不會有人小瞧她,覺得她隻是一個躲在人背後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了。

而且平心而論,寧晚晚身上的這股子韌勁兒格外可怕。

她現在隻是金丹期,確實是實力受限。

可她有這股勁兒,肉眼可見會越變越強,今日的失敗隻會成為她明日的墊腳石。

這個小姑娘終有一日會綻放出令無數人讚歎的光芒。

但,就在眾人以為,寧晚晚身上隻有韌勁兒和潛力的時候。

寧晚晚卻用事實告訴大家,不,她還有彆的。

她能贏!

數記無法造成傷害的猛拳結束後。

傀儡的胸膛處,已經滿是寧晚晚的血跡。

就在這時,忽然,擂台之上,金色的大字竟直接公布了結果:

寧晚晚勝。

“……怎麼一回事?”

“為何酒鬼莫名就被判輸了!”

“酒鬼不是沒有被打倒嗎?”

眾人的目光不禁齊齊落在酒鬼的身上,隻見,他的身體與傀儡的身體,確實是毫發無損,沒有被寧晚晚造成什麼大傷。

可所有人都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出界了!

比武規則,凡是被打下擂台,三息內未回到擂台上的,判輸。

寧晚晚正是靠這個規則取得了勝利。

可為什麼酒鬼會出界呢?

有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方才寧晚晚一直揍傀儡,目的並不是破盾,隻是想把它揍到擂台的邊緣去,這樣操縱著傀儡的酒鬼也會被迫不斷後退,直至離開擂台!”

“她竟可以想到這一層,若我是她,一直被壓著打早就頭腦不清了。”

“不知該說什麼好,我雖修為勝過她,但實戰中能不能取勝,確實還不能說的太早。”

“等等,可既然酒鬼過界,一直在揍傀儡的寧晚晚卻為什麼沒過界呢?”

這時,眾人才發現。

原來不知何時起,寧晚晚竟然把自己的腰帶解開了。

腰帶一端連接著自己的腰,另一端則連接著擂台中央的大鼓。而在寧晚晚方才不斷出拳的時候,從頭到尾,寧晚晚的腳都沒有落地,她始終是維持在空中出拳。

腳沒有落地,身體的一端還在擂台上。

也因此秘境判定:

寧晚晚並沒有離開擂台,她光明正大地取得了勝利!

“……靠。”

“還能如此?”

圍觀眾修對眼前的一切瞠目結舌。

而酒鬼,酒鬼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也終於意識到了,是自己的漫不經心,導致了這場比試的失敗。但如果不是寧晚晚的堅持,不是寧晚晚那一拳接著一拳已經見血的錘擊,他是不可能被逼到出界的。

因此,他認賭服輸:“是你勝了。”

“承讓!”

寧晚晚雙拳一握,在確認了自己取得了第二場比試勝利,得到通關令牌後,這才一個漂亮的飛身,解開腰帶,從擂台上跳了下來。

剛一跳下來,骰娘就飛速撲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剛剛魔尊給的傷藥:

“你個不要命的小東西,手不要了?”

寧晚晚彎了彎眉,笑得很開心:“放心,廢不了。”

原來勝利的感覺是如此開心。

雖然不是正麵打敗,但以寧晚晚現在的修為,能贏已經是很僥幸了。

而且能與這樣的高手對戰,本身機會就很難得。寧晚晚在這一戰的後期,明顯感覺到自己對拳法的領悟更深了。

等從秘境回去,她記住此刻的感受,再加以訓練,想必還能進一步提升拳法的威力。

“小姑娘不簡單。”

酒鬼此時也收了傀儡,慢悠悠晃了過來:“不過以後彆太拚了,你們這些體修就是死腦筋,我隨便做些手套給你,既能保護手,又能更放大你拳法的威力。”

寧晚晚杏眼一亮,顯然沒想到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獲:“真的嗎?那謝謝書生大哥了。”

酒鬼忍不住吐槽:“沒用的時候叫我酒鬼,有用了就叫我書生大哥麼?”

嗬,女人。

寧晚晚笑眯眯:“大哥不要那麼小心眼嘛。”

酒鬼嗤了聲,又道:“記得你這聲大哥,等今後你得了情絲劍,大哥可以幫你稍稍磨一磨。”

“可情絲劍,我們不是說好要……”

“我已經輸給了你,情絲劍之爭,自然是主動退出。”

酒鬼道。

“大哥!”

寧晚晚彆提有多高興。

她也沒想到,就一場勝利,能帶來這麼多驚喜。

雖然勝利也得之不易就是了。

“可彆高興地太早了。”

骰娘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嘟噥:“他是放棄了,我和小和尚還沒放棄。”

寧晚晚捏了捏骰娘的臉,說:“那當然啦,放心,等對付你的時候,我一定不打臉。”

“臭丫頭!還飄起來了?你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呢!”

骰娘氣呼呼地。

話雖如此,經此兩戰,不止是酒鬼。骰娘、小和尚,還有這秘境裡上百個修士,都已經完全認可了寧晚晚的實力,誰也不敢再輕視她。

與此同時。

秘境的另一端,謝子陽看著寧晚晚遠遠的身影,眼神無比複雜。

被寧晚晚打敗以後,謝子陽終於意識到了寧晚晚的好,意識到了身邊有著寧晚晚的那十年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然而此時此刻,他目睹了寧晚晚在擂台上是怎樣的頑強,怎樣千方百計地取得了近乎不可能取得的勝利,他才發現:

原來,小師妹身上的光采是如此的奪目。

她聰明,有天賦,還肯下功夫。

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比自己此前見到的任何修士都要來得強大,包括葉離師姐。

可為什麼?

原先的自己會覺得,她隻是個替身呢?

生平頭一次。

謝子陽開始懷疑自己。

他懷疑,在把寧晚晚當做是葉離替身的那幾年,是自己瞎了眼,又被豬油蒙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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