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寧晚晚識相,把山河石交回來了,自然更是合了太一子的心意。
山河石本就是太一仙府之物,寧晚晚交出來以後,待妖獸潮退去,自然是要物歸原主。
以太一子的修為,以及太一仙府龐大的勢力。太一子有這個信心留下山河石。
屆時山河石歸位,哪怕原來的太一仙府被那群孽畜砸了個稀巴爛,也遲早有重建恢複的一天。
可他沒想到的是。
往日裡一呼百應的他,今時今日,卻早已沒了往日的地位。
眾掌門麵麵相覷,一時竟站不出一個人來支持太一子。
太一子越等心中越是焦急,登時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大乘期修士的一怒,其勢如山崩海嘯∶都啞巴了!
這時,乾坤子方撚著胡須,悠悠然道∶
太一子說的不錯是,是該叫那寧小道友將山河石交出來。太一子眉眼登時露出喜色。
他卻不知,乾坤子心中自有自的考量。
如今妖獸潮來襲,仙門岌岌可危,自然是要讓寧晚晚把山河石交出來的。否則對上這麼多的天階妖獸,各門各派都難逃一劫。
但妖獸潮結束以後,山河石還給誰,可就另有說法。
不過眼下,他與太一子倒是達成了一致。
於是,太一子便在雲頂之上,向場上所有的修士傳音。
片刻後。
寧晚晚等魔域四人來到了雲頂。
剛一踏進此地,寧晚晚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自四麵八方襲來,這是自那些大能身上,不自覺散發出的威壓。
人都說,上位者不怒自威,說的就是這種道理。
修習到洞虛期以上的修土,哪怕是不動用靈力,平時身上也籠罩著強大的氣場,讓尋常的修土難以靠近。
若是強行靠近,不被上位者所接受,可能還有喪命的危險。
因而寧晚晚腳步頓了頓,在心中連忙念了兩三遍的靜心咒,這才將心情平複下來,心平氣和地走進了雲頂。
一走進來。
無數道探究的目光不加掩飾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由於骰娘酒鬼等人擋在寧晚晚兩側的緣故,壓力並沒有到寧晚晚不能接受的地步。
在下寧晚晚,參見各位宗主。
寧晚晚神色自如,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禮道。
她抬眼向上看去。
雲頂的中央,雲霧繚繞之中,四把鎏金的座椅昭示著四人在修真界超凡的地位。
如今屬於林欲雪的那把上空空如也,坐在主位的太一子,則一臉怒容,嚴查死守的模樣∶寧晚晚,今日叫你來不為旁事,你私自竄逃出府的罪名,本府也不欲問罪於你。隻是眼下大敵當前,你今日必須將盜走的山河石交出來。
乾坤子的語氣則比太一子稍溫和些∶寧小道友,不必擔驚受怕,太一子兄一言九鼎,說不問罪就不會問罪,你隻管將山河石的下落告知我等就好。
但寧晚晚心道,再溫和也是要讓自己交出山河石的意思。看來今天,她是免不得這一遭了。
她身旁的骰娘酒鬼等人則感到訝異,因為寧晚晚從未提起過山河石之事。可太一子乾坤子的話自然不是空穴來風,所以
寧晚晚當真拿了修真界至寶,山河石?
這時,寧晚晚語出驚人∶
的確,我離開仙府的時候,帶走了山河石。''
在場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寧晚晚竟果真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太一子沒有說謊。她究竟是怎麼將山河石帶走的?
這或許成為了眾人心中疑惑不解的一個大謎題。
寧晚晚當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是靠劍家的劍靈,才能將山河石帶走的。但寧晚晚之所以打算現身,也確實是有一件事,必須告之眾修。
你們要我交出山河石,若山河石仍在我手中,能護得住此地成千上萬的修士性命,晚晚自然在所不辭.但----
寧晚晚話鋒一轉,十分遺憾地道∶山河石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什麼?!太一子首先接受不了。
他怒吼∶你將山河石送給了誰,林欲雪嗎!
這七年來,寧晚晚一直和林欲雪在一起,受他的保護。
太一子自然以為,寧晚晚是將山河石交給了林欲雪,作為她的投名狀。
沒想到,寧晚晚否認了他的猜測∶不,我師父並不知道山河石在我手上。其實與其說是不知道,倒不如說是林欲雪什麼都不曾多問。
寧晚晚的來曆,她身上所背負的秘密,還有那些在暗中追查她的太一仙府的鷹雲使,每一個林欲雪都不曾多問。
寧晚晚也好奇過。
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會不會也對劍塚與山河石感興趣。但後來寧晚晚就不想了,總之她相信林欲雪。
乾坤子皺著眉頭道∶既然不在魔尊手中,那山河石去了何處呢?太一子雖麵容猙獰,已經巴不得上前捏死寧晚晚,但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寧晚晚是生是死無關緊要。要緊的是,山河石在哪裡?
眾宗主卻見,寧晚晚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山河石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裡。寧晚晚老實?地交代道。
這話聽起來實在像是借口。
山河石那麼多大一塊兒石頭,又是如此珍稀的寶貝。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
可偏偏,寧晚晚沒有說謊。
發現山河石消失,是在離開太一仙府以後的頭三年。那三年她把自己關在洞府裡,不問世事,日日修煉。
照理說她沒有見到任何外人,又有那麼多劍靈替她看管著山河石,山河石不該丟失才是。然而某一日,當她查看自己的儲物鐲,忽然發現,山河石不見了。
為此她還慌張長過短暫的一陣子,擔心山河石是不是有了神識,所以跑路回去通風報信了。可她擔驚受怕的左等右等始終沒能等來太一仙府眾人。
她這才意識到,山河石不是長了腿,而是果真不見了。
這件事對她來說倒也沒什麼損失,因為她並不需要山河石,反倒有懷璧其罪的風險。
但對太一子來說。這事兒可就大了去了。
一派胡言!
太一子憤怒地一揮袖,那生氣的模樣,好像要把寧晚晚給一口生吞了一般∶當著這麼多仙門宗主的麵,你還敢狡辯。果然你這小賊陰險狡詐,本府今日就要執行府規,替青鶴處置你這叛徒!
說著,太一子磅礴的靈力就向著此刻虛弱的寧晚晚猛地襲去。
這可是大乘期修士的一擊,哪怕是像青鶴那樣的洞虛期強者也抵擋不住,更何況是剛剛受了重傷的寧晚晚。
這一擊下去,寧晚晚哪裡還有存活的可能性?
太一子這是要借著這山河石的名頭,趁林欲雪不在,殺了寧晚晚滅口!
可當太一子的靈力即將到達寧晚晚的麵前時。
忽然,平時背在寧晚晚身後,十分乖巧的情絲劍猛地竄了出來。
在它的劍柄處,那枚林欲雪贈給寧晚晚的銅鈴爆發出乍眼的銀色光芒,將寧晚晚與骰娘等魔修一齊籠罩了進去。
也不知這銅鈴是何來曆,太一子的靈力竟生生被反彈了回去。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攻擊,非但沒有讓太一子殺了寧晚晚,反而因為銅鈴的反彈,讓太一子自己受到了反噬,吐出一口鮮血。
登時在場眾修看著寧晚晚的眼神便又有了變化。誰也沒想到,她的身上竟隨身帶著這等厲害的防禦靈器。
而寧晚晚則看著那銅鈴,心中泛起一陣感動。
她想∶師父。你又救了我-次。
這樣天大的恩情,要怎樣還,才能還得清呢?
又也許,她與林欲雪之間的感情。早已不能用償還二字來解釋。
寧晚晚垂下眼眸,將對林欲雪的感激之情藏在內心深處,不叫彆人察覺。許久,她收斂了情緒,杏眼清明地看向台上的太一子,乾坤子等人,大聲道∶府主,我之所以來此地,是因為大敵當前,猜測到仙門或許需要山河石相助,特才前來解釋。但府主您卻對我起了殺心,可否意味著,仙門要在這時候,與我魔域為敵呢?
有了林欲雪的銅鈴作為底氣。
寧晚晚與這些仙門大能說話的語氣變得更為自信堅定了。
反正這些人又動不了她。她自然也不能叫他們看低了去。
在妖獸潮來襲的前提下。
整個仙門絕不想將魔域這一大助力推之於外。
太一子這樣出手,簡直是把本就搖搖欲墜的太一仙府往火坑裡推。
而果然不出寧晚晚所料。
她說完,立刻有幾個仙門的宗主站出來反對太一子方才的行徑;並且一改之前敵視的態度,要對寧晚晚示好。
這些話暫且不提。太一子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老道的他立刻試圖站在道德高地∶本府非與魔域為敵,而是單純針對你,寧晚晚。不問自取是為賊,你私自帶走我府鎮府之寶,難道本府不該處置你嗎?現如今你又說山河石丟失,我一府覆滅暫且不提,害得這麼多修士無法抵禦妖獸,你難道無罪之有?
太一子自問,這兩個問題句句紮心,無論寧晚晚再怎麼巧舌如簧,也要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可他萬萬沒想到,麵對這樣的詰問,寧晚晚非但沒有麵露心虛,反而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麼晚輩請問府主,這山河石,果真是屬於太一仙府的寶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