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又一想,天眼的本事沒什麼值得懷疑的。既然他說好,那師父他本人肯定是真的平安無事。
寧晚晚放下來心來,像對病無憂一樣,給天眼允諾道∶多謝天眼大哥,這次的靈石就一樣先賒著,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補給你。
沒想到天眼說∶不用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寧晚晚一怔證∶唉?她有些感到意外。
天眼這裡,從來都是靠靈石來換消息的,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這個規矩;而且從前她囊中羞澀的時候,還少不得要和這個獅子大開口的奸商砍價。今天怎麼忽然如此大度起來,倒是叫她不習慣了。
她卻是不知道。
今時不同往日,今日的她的確和往日不一樣了。
萬劍歸宗劍意的覺醒,讓寧晚晚渾身上下的氣場都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如果說在尋常的劍靈眼中,她不過是變得更強大,更可靠了些,那麼在洞察力極為敏銳,通曉的天眼眼中,她的周身就好像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光芒一樣。
那光芒著實過於刺眼。以至於讓天眼不敢直視。
天眼身為遠古劍靈,其能力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他有自信,這世間萬物,沒有一個東西,沒有一個人,能夠不被他看透的。
自然,對寧晚晚他從前也是這麼判斷的。
可如今的寧晚晚卻叫他看不誘了,非但如此,當他同寧晚晚說話的時候,章然會無形中感受到一種威壓。
這種威壓,是一種更為原始的,上位者對於地位者所不自覺釋放的氣息。以至於上天下地,無所不知的天眼頭一次對寧晚晚的身份產生了困惑∶
她到底是什麼人?
她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劍修嗎?
但其實,這一切又好似並非無跡可尋。
畢竟迄今為止,寧晚晚是唯——個並沒有和劍靈簽下契約,卻又可以同所有劍靈交流的存在。
哪怕那時的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引氣期修士。
天眼從前覺得,可能隻是個例外。
也許寧晚晚就是天生和創靈更心有靈犀,是什麼特殊的創靈在她身上留下過印記也不一定。但如今寧晚晚覺醒了劍意後,天眼覺得,這或許並不是例外。
他正想再旁敲側擊,多問寧晚晚幾句,看看能不能從她口中得知點什麼消息。忽然,帳篷外約莫百米左右的方向,出現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劍靈們與寧晚晚默契地同時禁聲,警易起來。
那腳步聲很輕,走起路來,周圍好似還有一些淡淡的裙擺摩擦地麵所發出的細碎聲音。寧晚晚因此判斷,來人是個女修。
但又不是她所熟悉的骰娘或者是子車瑾。這兩人的腳步她自然能認得出。會是誰呢?這大半夜的。
寧晚晚沒有因為對方是女修就放鬆警惕,反而是拿起了情絲劍,隨時準備著出手。
很快。
那女修停在了她的帳篷外。
寧晚晚安靜地等待著。
直到女修開口∶請問,盟主大人是在這間帳篷裡嗎?寧晚晚征證住原地。
她證楞的原因,並非是由於對方擅自就把她叫成了盟主,畢竟投票還沒開始,所謂的盟主,不討是乾坤子口頭的提議罷了,並未落在實處。
雖然寧晚晚知道,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乾坤子的話被傳了出去,外頭的那些修士知道她很有可能成為盟主後過來提前巴結的可能性,也並不是沒有。
但問題是..這人是葉離啊!
寧晚晚絕對沒聽錯。外頭的女修的確是葉離。
雖然她和葉離並不怎麼熟悉,但是好歹打過那麼刻骨銘心的一架,葉離的聲音,她還是能辨彆出來的。
但她還是感到震驚,感到不可思議。怎麼會是葉離呢?
葉離這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低頭來討好她。
雖然說,寧晚晚和葉離之間,彼此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倆人不對付,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反正換做寧晚晚,就算葉離一日飛升成上仙了,她也絕不會去轉過頭去討過好她,除非,葉離根本不知道帳篷後麵的人是寧晚晚。
這時等了一會兒並沒有等到回應的葉離心中有些忐忑。她想,對方應當是覺得自己的來訪過於唐突了。
想到這裡,她又輕聲補充∶深夜造訪,屬實打擾,但晚輩的確是有幾個關於要妖獸的消息需要彙報,能否請盟主抽出些許時間聽晚輩說上幾句?另外……
葉離頓了頓,語氣裡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晚輩鬥膽,燉了些補品,請盟主笑納。
葉離把話說得如此誠懇。
如果寧晚晚再沒有回應,她這個盟主就難免有些失職了。雖然寧晚晚還並不覺得自己是盟主。
但她還是清了清嗓子∶嗯,有什麼話就直接在這裡說吧,夜深了,我不方便接待你。還有
我不喜歡喝雞湯,你就自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