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 身處人群之中的寧晚晚陡然感到後背一寒,像是被什麼凶猛的猛獸給盯住了一般,連脊梁骨都在發冷。
但她距離蛟龍實在是太遠了。
並且她完全沒有料想到, 一個元嬰期修為的自己,會成為這個龐然大物的獵物。
而這時。
圍繞在她身旁的仙門修士則完全沒有察覺到危機的來臨, 還在為狂蛇陣起到作用而短暫地歡呼雀躍。
甚至有人亢奮地認為:
“咱們大家夥再來一招,爭取這一次,直接把那妖獸給擊沉了下來!”
唯獨寧晚晚意識到了不對。
這種意識隻是直覺性的,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
可是,在這種關乎生死的戰鬥中, 往往有時就是一個行差就錯,葬送了自己,以及隊友的性命。
寧晚晚不敢放鬆。
她把自己的情絲劍緊緊握在手中, 同時,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劍柄處的銅鈴,默念道:“師父, 保佑我。”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寧晚晚喊出:“布陣防守”這四個字以後, 幾乎是瞬間,那天空中的蛟龍,動了。
它行動的方向,乍一看是太一子所在的位置。
可就當太一子嚴陣以待準備迎敵時,忽然,隻聽蛟龍一聲神秘莫測的冷笑,巨龍的身形竟然自天空中憑空消失了。
這麼大的一隻妖獸竟然可以憑空消失, 消失地連氣息都不見蹤影。
場上一陣混亂與騷動。
誰都不知道這隻蛟龍到底想做什麼。
直到下一個瞬息, 哢嚓——一聲雷鳴。
所有人瞪大了眼珠子:
“不好, 來了!”
那蛟龍, 竟是用了移形換影的法子,從空中的戰場徑直來到了地麵。若說大乘期修士遇上這妖獸還有尚且能打一打的實力,那麼地麵上的這些修士,若是對上這蛟龍,就已經完全沒有了發揮的空間。
隻需要一擊,許多人就會死了。
死亡的陰影就這麼忽如其來。
不少修士自己亂了陣腳。
眼看那蛟龍鋒利碩大的巨爪即將揮下,甚至又修士覺得自己死定了,放棄了那一瞬間的掙紮。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遲遲不來。
眾修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發現,是有一個看似纖弱的身影擋在了所有人麵前。
她的背影著實算不上雄厚有力。
那分明隻是一個少女的背影,纖細的好像一陣風都可以折斷它。
可如今,就是這樣纖弱的背影,擋在了所有人的麵前,擋下了這記凶猛無比利爪的攻擊。
“盟主……”
有修士情不自禁喃喃道。
這一聲呼喚,瞬間喚起了所有人的神思一般。
所有修士沒有一刻像此刻這樣,明白寧晚晚存在的意義,明白這聲“盟主”的意義。
其實,寧晚晚擔任盟主,是由所有宗主在權衡利弊之下決定的;而眾多的弟子們,雖然明麵上礙於宗主的命令,不敢反抗寧晚晚的命令,但在內心中還是對寧晚晚這個盟主嗤之以鼻的。
哪裡有元嬰期修為的盟主?
可眼下這生死攸關的關頭。
寧晚晚挺身而出。
這一幕將永遠地刻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登時所有人感動異常,誰知,寧晚晚並不領情就算了,還一聲厲喝:“還不快布龍龜陣!”
方才她提前預知到危險。
用劍柄上林欲雪所留下的銅鈴,暫時地抵擋了蛟龍的第一波攻擊。
可這銅鈴雖神,寧晚晚卻不敢將所有的寶都壓在銅鈴上。畢竟她身後的修士太多了,三千餘名的仙門修士,這麼大的範圍,誰也不敢保證銅鈴能堅持多久。
但龍龜陣卻不一樣了。
龍龜陣,同方才的狂蛇陣一樣,都是相當基礎的陣型。
不過狂蛇陣主攻擊,龍龜陣卻重在防守。
一旦龍龜陣陣型形成以後,這個陣型就會形成一個類似於龜殼一般的結界,將所有陣中的修士牢牢保護在龜殼之中。
這樣一來,眾修雖麵對這蛟龍難以招架,但至少可以做到不丟失性命。
然而,寧晚晚這波應對雖然做的十分及時。
她麾下的所有修士也通通地聽了她的號令。
可眼前他們的敵人,乃是這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個天階絕等妖獸,論年紀,可以當所有修士的祖宗也不為過。
在已經吃了一次虧後,又怎麼會再一次吃虧?
眼見自己的利爪攻擊被寧晚晚用銅鈴所抵擋。
幾乎是立刻。
還不等眾修士開始準備集結換陣,忽然,眾修便見,那蛟龍深呼吸了一口氣,腮幫子瞬間鼓了起來。
“這是……”
寧晚晚心頭猛地一緊。
她的預感再度成了真。
蛟龍本就是能夠呼風喚雨的妖獸,這一呼一吸之間,從它口中吐出來的氣,瞬間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強風從四麵八方襲來。
這樣強大的風力,雖然對修士來說無法造成什麼本質的傷害。
可是在強風之中,所有人的身形都亂了。
身形一亂,劍陣也就隨之威力大減,根本維持不住。
有些人則乾脆被這股怪風給直接衝出了陣型之外,寧晚晚就算是再想用銅鈴搭救,也是鞭長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