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隨著銅鈴陷入凹槽,隻聽耳畔咯噔數聲,緊接著,一扇黑暗的大門,便朝著寧晚晚所在的方向,徐徐打J開。
門內沒有燃燈。
可卻不知用什麼方法,照亮著。
寧晚晚走進門後,不自覺屏住呼吸。
無數個猜測在她腦海中盤旋,無數種真相掠過她的身影;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她進入暗門,第一眼見到,居然是他。
路師弟?
寧晚晚瞳孔張大,不可思議地叫出眼前人的名字。但很快,她發現了不對勁。
眼前這個路師弟雖然與她印象中的路人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最本質的區彆卻是,再怎麼活靈活現,眼前這人也並非活人。
他僵硬地站在正中央。
頭頂,手臂處,肉眼可見連接著不少誘明的絲線。那絲線寧晚晚也很熟悉了,正是操縱傀儡的傀儡線。
寧晚晚又想起酒鬼大哥曾說過的話。
她追問傀儡線的來曆,酒鬼大哥卻叫他來問林欲雪。
所以,這就是林欲雪的答案嗎?
寧晚晚緩緩走近路人乙的身軀,手指輕輕撫上路人乙臉上標誌性的那道傷疤,一切都沒有異樣。
可當她皺眉掀開路人乙的衣領,卻愣在了原地。
這具傀儡,隻是一個失敗的半成品。
包裹在衣領內,本該是上半身的地方空空如也,隻有一副骨架,在這個暗間裡,看起來格外滲人。
寧晚晚當然沒有那麼膽小。但眼前這一幕卻著實叫她感到驚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在師父的書房裡,會有這麼一具傀儡。
是路人乙在死後被做成傀儡了嗎,還是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路人乙。
寧晚晚的想象力向來豐富。
但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以前,她絕不肯承認。
直到這時,玉石桌上的某個熟悉的荷包,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寧晚晚當然沒有忘記這荷包是屬於準的。
在離開太一仙府的緊要關頭。
寧晚晚最後去看了一眼路人乙,他不在房間,所以寧晚晚就留下了這個荷包。
至於荷包裡的東西……寧晚晚抿了抿唇,麵無表情地打開了荷包,果然,荷包裡裝著的,正是一顆璀璨的粉晶,還有一個漂亮的白玉兔子發簪。
一切仿佛都在昭示著真相所在。
很長一段時間,寧晚晚都呆在這個暗間裡,一動不動。
以她的聰明程度,自然已經理解了林欲雪想要告訴她的事實真相。路人乙等於林欲雪,是昭然若揭的事實。不會再有第二種可能性。
可,為什麼呢?
為什麼林欲雪要如此大費周章地接近她?
太一仙府的寧晚晚,不應該隻是一個連築基都困難的無名小卒麼?
除非—-
他知道我是穿書。寧晚晚想。這或許是唯一的答案。
因為知道她是穿書,知道她身為替身的悲劇命運,所以以路人乙的身份接近她,幫助她;也是因為知道她是穿書,所以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在她離開太一仙府後,成為她的師父,儘心儘力教導她七年。
毋庸置疑,林欲雪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挑不出任何一個錯誤來。
無論是師弟,還是師父,林欲雪都相當夠格。哪怕是他飛升在即,也是將一身的修為,留給了寧喚晚。
可寧晚晚還是有一種悶悶的,心中鬱結的感覺。這種感覺難以用言語表達。
非要說的話,就是…
晚晚!你人去哪裡了?
正處在怔楞中的寧晚晚耳畔忽然響起一聲呼喚,呼喚聲來自骰娘,語氣裡不無著急,也正是這聲呼喚,將寧晚晚從怔楞中叫醒。
怎麼了?
寧晚晚問。
骰娘火急火燎地道∶你快回來,大事不好了,魔尊飛升的消息不知怎麼傳開了,現在有幾個魔域宮主攪合在一起,要搶奪深淵魔眼。
寧晚晚不禁皺起了眉頭。
深淵魔眼是魔尊的所屬物,也是這魔域最適合修煉的地方。
在深淵魔眼的周圍,靈氣濃鬱的程度甚至可以直接凝結成粉晶,這一片地方,自然是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寶地。
不過,林欲雪才剛剛飛升,這幾個宮主就坐不住了,忍耐性未免也太差了。更何況,林欲雪雖然飛升了,但他的弟子寧晚晚卻還在。無論是於公於私。
寧晚晚都不能將深淵魔眼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