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晚喃喃自語,眼尾不自覺濕潤了幾分,看上去有些許的孤單可憐。
她絕忘不掉,林欲雪飛升之際的那一幕。
曾經她不明白為何林欲雪要在那種危急關頭,將修為全部傳給她,可現在她懂了。隻是但願她不會懂得大晚。
想到這裡,寧晚晚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往前繼續走,眼前的景物越發熟悉,很快,便抵達了那個半成品傀儡所在的空間。
現如今見到路人乙,寧晚晚的心情已經變得相當平靜。
畢竟過去了九年,就算是再怎麼震驚的一件事,也逐漸變得習慣。
她甚至可以心平氣和地走到傀儡身邊,和它打個照麵,像是麵對老朋友一樣。
隻是寧晚晚沒想到的是,這九年後的第一次照麵,竟和九年前大有不同。
眼睛變成了紅色。
寧晚晚呼吸微微停滯,一眼就發現了傀儡與九年前的區彆。
原本的路人乙傀儡眼珠是尋常的黑色,和普通人類的眼睛沒什麼區彆,然而此刻,他的右眼珠卻是像一顆混圓的血玉一般。
而當寧晚晚伸出兩根手指,便輕而易舉地將那顆血玉從傀儡的眼眶中取了出來。取出以後,血玉再度發生變化。
出現在寧晚晚麵前的,是一張古樸的羊皮卷。
這是一張修真界地圖。寧晚晚心想。
但卻又不僅僅隻是一張尋常的地圖,在地圖上,一共有三個地點,被專門圈了出來。兩個在中州,一個在下九州。
而在這三個地點的上方,紅色的朱砂筆寫了四個小楷∶
三月初十。
三月初十這個日子聽起來有些耳熟。
寧晚晚皺了皺眉,然後,她又仔細辨彆了一下地圖上的三個點,尤其是位於中州的兩個點。很快她意識到為什麼三月初十為什麼會如此熟悉了。
三月初十,正是她二師兄謝子陽的生辰。
以前每到這一天,謝子陽都會和她一起慶祝,寧晚晚也會給謝子陽準備禮物。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三月初十這個日子寧晚晚並沒有忘記。而且-——
寧晚晚的目光落在地圖上那一點上。這被圈起來的點並非其他地方,正是望京。
望京,謝家本家的所在之處,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望京繁盛,寧晚晚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三月初十,望京,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和二師兄有關,還是我想多了。寧晚晚的心頭泛起疑惑,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在另一處。
雖說同樣地處中州,但中州廣袤,兩個地方距離並不算近,望京在南邊,而這一個被圈起來的點則在北邊。
是晟都。
顧名思義,晟都便是大晟朝的國都。
無論是晟都或是望京,都是中州數一數二繁華昌盛的地方,晟都有王權把守,而望京則商貿興隆,二者各有側重。
如果僅僅隻看這張地圖,其實尋常人並不能感受到有什麼不對。因為這兩個地點實在是太有名氣了,涵蓋的意義也十分複雜。
但對於寧晚晚本人來說,當她確認了這兩個地點的第一時間,心中卻咯噔一聲響。
是我誤會了嗎?還是說,的確是我猜測的那樣。寧晚晚垂眸,將所有情緒掩蓋在眼底。
與此同時,她拿出了一張許久未用的傳音符,將靈力灌入其中。
很快,傳音符那頭傳出一道熟悉的嗓音∶寧晚晚!你終於肯出現了!
師姐,彆來無恙。聽到子車瑾一如既往中氣十足的聲音,寧晚晚露出一個笑容,心情好了不少∶這幾年我都在修煉,不是故意消失的。
子車瑾哼了兩聲∶知道你在修煉,所以我這不也沒打擾你。怎麼,有什麼事嗎?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
寧晚晚故意逗了她一句,很快又接著道∶不過這次,倒是的確有一件事想要找你確認。
子車瑾∶我就知道。她說∶說罷,什麼事?
寧晚晚目光一凝,語氣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哥哥他的生辰,不是真的,對嗎?
寧晚晚指的是明麵上的生辰八字。
既然要拜入宗門,那麼每一個弟子,除非是寧晚晚這樣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否則都要上報生辰八字。
謝子陽的三月初十寧晚晚很確定。
但子車皓淵,眾人公認的生辰,應當是五月初二才對。
不過與謝子陽每一年定時定點的慶祝生辰不同的是,子車皓淵幾乎從未過過生辰。寧晚晚曾經以為是他性格高冷的緣故,但現在一想,未必這個五月初二是真實的。
畢竟子車皓淵身份特殊,是大晟的皇子,今後還有可能繼承皇位。怎麼會將自己重要的生辰八字隨意透露。
的確不是真的。
子車瑾顯然很信任寧晚晚,並沒有多加隱藏,但她也沒有意識到寧晚晚真正的想法,反而是調侃道∶還對我哥有意思呢,想算一卦?
忽然,寧晚晚打斷了她的調侃∶他是不是三月初十的生辰?
.…這。子車瑾一怔,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