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躲起來偷偷哭。
好在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
寧晚晚也逐漸適應了這種練武的強度。
而且她很快也發現了其中的好處與樂趣,每日的修習也從強迫,變成了她心甘情願。更因為這樣日複一日的修習,使得本就天賦出色的她很快就到達了聞道期,成為了靈墟界最年輕的聞道期修士。
自然,兩個孿生姐妹也一日日的長大了,都出落的亭亭玉立。
辰辰是有名的美人,不喜歡修煉,但她愛唱,愛跳舞,性格活潑很招人喜歡;晚晚因為要練武的緣故,不怎麼出現在人前,卻怡然自得,養出了處事不驚吃苦耐勞的難得品質。
兩姐妹本該就這樣一輩子快活的過下去。
直到十八歲生辰的前一天。
葉辰再度推開姐姐的房門,帶著哭腔撲到了姐姐的懷裡。
寧晚晚嚇了一跳。
畢竟姐妹倆長大以後,辰辰就再也沒有像小時候一樣,撲到她懷裡撒嬌過。這樣猝不及防的親密,讓她還有些不習慣起來。
然而到底是親妹妹,她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葉辰哭花的小臉上:
“這是怎麼了?”
葉辰哭著道:“姐姐,明天娘親要我上台比武。”
“什麼?”
寧晚晚也不知所措了起來。
因為兩姐妹都很清楚,這麼些年的修習,都是姐妹倆偷梁換柱來的。明日是倆姐妹的生辰,同時也是靈墟界祭天拜祖的日子。
母親讓辰辰這一天上台比武,顯然是要她好好展露這十多年來的修習成果。
可辰辰除了最開始的一兩月,後來幾乎從來沒有修習過,又如何上得去?
寧晚晚也犯了頭疼:“這可如何是好。”
辰辰牽著姐姐的手,撒嬌道:“姐姐,明日你也代我去嘛。反正這麼些年來,都是你代我的。”
寧晚晚有些猶豫:“可是……明日母親要讓我跪在祖先的靈位前。”
靈墟界的規矩,長女,也就是下一任靈墟界之主要在祭祖之日,時刻也不停地跪在靈位之前,以示對祖先的尊崇,祈求先輩的庇佑。
屆時辰辰上台比武。
寧晚晚肯定還跪著呢,又如何頂替她。
“辰辰代替姐姐跪著不就行了嗎?”
葉辰天真地道。
寧晚晚愣了下,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的確,這樣一來就不會出問題了。
這些年來姐妹倆心有靈犀,互相頂替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遍,可以說早就熟能生巧。連爹爹和娘親都不會認出來,更彆提其他人。
但,姐妹倆如今也不是小孩子。
在歲月的更替之中,她們也逐漸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姐姐的額心為何有那一點水滴狀的紅點,妹妹卻沒有。
因為那是靈墟界世世代代以來相傳的界主繼任人的象征。
又比如說,為何姐姐不需要去練武,可妹妹卻從小被訓練。那也是因為,孿生姐妹之中的妹妹,注定要成為界主的守護者。
明明是完全相同的長相,出身,可就因為出生的時刻差了那麼一時半會兒。
姐妹倆的命運便產生了截然不同的偏差。
公平麼?
其實並不公平。
但她們又仿佛彆無選擇。
畢竟她們還太小,在這個偌大的靈墟界麵前,個體的意誌顯得是那樣不值一提。
然而今天,葉辰卻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為何不能是姐姐成為那個守護者呢?姐姐,你說過,你會永遠保護我的。”
寧晚晚的確說過那樣的話,也的確這樣做了。
她頂替葉辰練武,一練就是十多年。
這十多年裡不知流了多少血汗和眼淚,可因為她是姐姐,因為她答應過辰辰,所以一切她都默默地吞咽進了肚子裡。
但如今,葉辰又提出這樣的要求。
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那一瞬間寧晚晚的腦海中出現這樣的想法。
但很快,她立刻在心底鄙視自己:寧晚晚,過分的是你才對。
明明說好要當一個照顧好妹妹的好姐姐,現在妹妹隻是想要和自己交換身份而已,有什麼不能給她的?
而且,哪裡有讓妹妹去受苦成為守護者的事情?
當姐姐的讓著妹妹,那是天經地義。
想到這裡,寧晚晚不再猶豫地點頭答應道:
“辰辰說的沒錯。”
葉辰眼前一亮,高興極了:“這麼說,姐姐你是答應我了?”
“對啊。”
寧晚晚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妹妹可愛的臉頰肉:“反正這麼多年我都已經修煉過來了,如果不繼續修煉下去,豈不是可惜?”
葉辰抱住寧晚晚的胳膊,撒嬌著說:“太好啦!就知道姐姐一定會答應我。”
寧晚晚也彎起眉眼,笑得沒心沒肺:“所以不要再哭了,知道嗎?”
“嗯!”
葉辰重重地點了頭。
一如當年,寧晚晚也重重點了頭,承諾了她一般。
若是問後來的寧晚晚,她放棄成為一界之主後悔嗎?
寧晚晚一定會說不後悔。
因為成為一界之主後,便有太多的桎梏,太多的煩惱,反倒不如她過得開心自在。
但她卻也沒想到的是,縱然交換了人生,曾經親密無間地姐妹倆二人卻終究分道揚鑣,走上了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