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初一臉無語:“你遲早要被掃黃大隊抓走。”
蔣艾桐翻了個身,用手拖著腦袋,擺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矯揉造作:“寶貝兒,你覺得我美麼?性感麼?迷人麼?”
林念初:“我怎麼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段怎麼覺得。”
蔣艾桐歎了口氣,又狠狠地錘了下床:“媽的,他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買電動的了!”
林念初將右手舉到了耳邊,比了個電話的造型,一本正經:“歪,掃黃大隊麼?這兒有人持續搞黃色,一會兒啪/啪/啪一會兒要電動的,根本控製不了。”
蔣艾桐哈哈大笑。
稍作休息後,兩人就離開了酒店,找館子吃飯。
影視城附近有很多不錯的飯館。
早春天短,時間才剛過六點,天色就已經變成了深藍色。
夜幕之下,街道兩側燈紅酒綠,來遊玩的行人熙熙攘攘。
名為“年年有魚”的這家餐館下午五點半才開始營業,這才過了半個小時,館子裡已經坐滿了慕名而來的食客們。
一位身穿淺褐色唐裝、做古代店小二打扮的男服務員端著一個大圓銅鍋來到了十二號台,將魚鍋放到了長方形桌子的正中央:“您點的麻辣魚鍋。”
這是個四人台,卻隻坐了兩個男人。
店小二走後,段浩山拿起了筷子,對著坐在他對麵的程硯道:“嘗嘗,聽說這家店味道不錯。”
程硯今天穿了身休閒裝,神色也比較放鬆,聞言拿起了木筷,往自己身前的白色瓷盤中夾了一塊魚肉。
店內的環境嘈雜紛亂,他的吃相依然很優雅。
段浩山就沒那麼講究了,大快朵頤地吃了一塊魚肉,又拎起啤酒瓶痛痛快快地喝了口酒,喝完又美滋滋地打了個嗝,然後看著程硯:“你明天要去哪?我跟你一起。”
程硯壓著脾氣說:“我去談合作。”
“這樣啊……”段浩山先是蹙眉,但很快就舒展開了眉頭,“沒關係,我可以給你當助理。”
“我他媽有助理!”程硯麵色鐵青地看著段浩山,“你跟了我三天了,能不能放過我?”
段浩山:“我這不是沒事乾麼。”其實他早就從西輔回來了,卻一直沒回家。
程硯無奈又心累地歎了口氣:“聽我一句勸,回家吧,好麼?”
“你懂個屁。”段浩山又開啟了吐槽模式,“你根本不知道有個如狼似虎的女朋友是個什麼感受,我他媽都快被掏空了!”他又長歎了一口氣,“剛談戀愛的時候,她隻要一暗示我我就身心蕩漾,現在,她根本不給我暗示,直接摁我上床,這他媽誰頂得住?”
程硯又是氣又是想笑:“說不定是你虛呢。”
段浩山:“你他媽放屁,你現在少笑話我,等你有了女人你就懂了。”說完,他又舉起了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酒,然而這口酒還沒來得及下咽呢,他就聽到了一聲怒不可遏地咆哮,“段!浩!山!”
“噗!”
滿滿一口酒,全部吐進了魚鍋裡,還連帶著吐了坐在他對麵的程硯一臉。
蔣艾桐怒火中燒,看樣子是要殺人,飯館中無論是食客還是服務員全部都在看她。
林念初見狀趕緊拉住了她的胳膊:“冷靜!冷靜!”
蔣艾桐根本冷靜不下來,直接甩開了林念初的手,麵色鐵青地衝到了段浩山麵前,指著他的鼻尖咆哮:“你他媽不是在西輔出差麼?”
那一刻,段浩山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四個字:猛虎下山。
他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我我我、我我昨天確實在西輔來著,但是但是……”結結巴巴了半天,他終於為自己找到了借口,伸手指著坐在他對麵的程硯,“我兄弟明天要去談一項非常重要的項目,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是吧?硯哥。”
麵對著段浩山充滿了哀求的目光,程硯歎了口氣,點了下頭:“是。”
段浩山仿若劫後重生,底氣十足地看著蔣艾桐:“看吧,我沒騙你。”
蔣艾桐壓根不信他的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去你媽的吧,分手!”說完,轉身就走。
段浩山見狀立即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拔腿就去追:“桐桐、桐桐!”追了兩步之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林念初和程硯說道,“你們倆慢慢吃啊,下回我請客!”說完,火急火燎地跑了,去追自己的女朋友。
客人們的目光緊隨著段浩山而去。
十二號桌旁,隻剩下了林念初和程硯。
也是在這時,兩人才互相認出彼此,先是詫異,都沒想到會再次重逢。
然後是尷尬。
林念初滿腦子回放地都是那天她對程硯說的那番勸他謙遜做人的話,以及程硯臨走時看她的那個眼神,所以除了尷尬之外,她還覺得自己特彆丟人,像極了一個小傻逼。
這時,不遠處剛好有一桌客人吃完了,她二話不說直接朝著那桌走了過去,坐到了桌子旁,假裝不認識程硯。
程硯這邊顯然也沒打算和她相認,先拿起餐巾紙擦了擦臉上和身上的啤酒,然後起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準備去櫃台結賬。
雖然魚還剩了很多,但是被吐上了啤酒,肯定是沒法繼續吃了。
然而就在他走到櫃台,正準備拿出手機掃碼的時候,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程硯。”
女人的聲音軟弱,溫柔。
程硯下意識地抬頭,然後看到了夏夢淞,動作不由一僵,眉頭也蹙了起來。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個女人,發自內心的反感和抵觸,甚至有些生理性厭惡。
如果不是自己的繼父,也許他還沒這麼惡心。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然而夏夢淞卻朝他走了過來,神色中流露出了些許驚喜,好看的雙眸又透露著柔情,聲音軟軟,又帶著些關切:“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最近過得好麼?”
程硯咬牙抵抗著想吐的衝動,冷冷地回了句:“挺好的。”
夏夢淞微微蹙起了眉頭,擔憂道:“你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
她的話音還沒落,忽然被一個女人打斷了——
“寶貝兒,你怎麼還沒好?”林念初施施然地走到了程硯身邊,淡淡地掃了一眼夏夢淞,然後親昵地挽住了程硯的手臂,微微仰頭,滿含深情地看著他,語氣中也帶上了點嬌氣,“快點,艾桐和老段還等著我們去劃船呢。”
被挽住的那一刻,程硯長舒了一口氣,惡心的感覺也減輕了很多。
隨後,他垂眸看著身邊的林念初,感覺這個女人真是該死的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