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以吳太太的本事,找個私家偵探調查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她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也確實是乾的出來這種事。
“過獎了。”她神色鎮定地回道。
秦月紅又道:“你是二婚。”
林念初氣定神閒地看著她,反問:“二婚怎麼了?”
秦月紅:“沒有母親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二婚的女人回家。”
林念初無動於衷,淡淡啟唇:“您不也是二婚麼?”
秦月紅:“……”
林念初:“對我們女人來說,幾婚無所謂,隻要嫁給了對的人,就是頭婚,您說不是麼?”
秦月紅頓有了種被逼入死穴的感覺,她氣急敗壞,卻又無計可施,隻能回答:“是,你說得對。”
林念初心裡爽極了,恨不得放聲大笑,但那樣實在是太猖狂了,不合適,隻能拚命忍耐著,緊緊地繃著唇角,小幅度地勾了勾唇,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乘勝追擊,把對話的主導權搶了過來:“您今天過來,應該不隻是想在家裡麵坐坐吧?”
秦月紅並未立即回答問題,而是問道:“程硯呢?”
林念初猶豫了一下:“回老家了。”
秦月紅:“他回雲山乾什麼?”
林念初:“程慶利死了,車禍。”
秦月紅的神色僵住了,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念初。
雖然她恨死了那個男人,但畢竟是有過多年夫妻情分的人,還共同生了兩個孩子,所以他的忽然死亡還是給她的內心帶來了幾分震驚與衝擊。
但也僅有幾分而已。
她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毫無感情地說道:“他死有餘辜。”
雖然林念初也是這麼覺得,但她並沒有附和她,而是說道:“程硯大概要到中午才能到家,您在家裡吃午飯麼?”
秦月紅沉默片刻:“他最近忙麼?”
“很忙。”林念初道,“628的銷量不錯,每天都在加產,主動找來談合作的企業也很多。”
秦月紅冷冷地看著林念初:“你是在炫耀麼?”
林念初語氣平靜:“我是在跟你闡述事實,讓你知道他離開了源升之後發展的有多麼的好。”頓了下語氣,她又斬釘截鐵地補充,“他不可能再回去了,如果您這次來的目的是要求他重回源升,那不好意思了,讓您白跑一趟,他不會回去。”
秦月紅:“……”
她的滿肚子腹稿,就這麼作廢了。
她兒子娶回家的這個女人,可真是一點也不簡單!
秦月紅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帶怒地盯著林念初:“你怎麼知道我要讓他回去?”
林念初心想:因為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源升小電都快要被吳靖安給搞廢了,再讓他這麼繼續亂搞下去,退市是遲早的事情,再一對比勢頭猛進的628,源升小電可謂是被吊起來打了。
她要是吳行知,也要讓自己的老婆出麵去把程硯請回來。
但她肯定不能把話說的那麼直接,委婉地回道:“我隻是隨便猜猜而已。”
秦月紅冷哼著揶揄道:“那你還真是聰明,不過我不太喜歡聰明人。”
林念初自動忽視了她的揶揄,開門見山:“有什麼話您還是直說吧。”
既然如此,秦月紅隻好表明這次來此的目的:“我確實是想讓他重回源升,但我是為了他好,我是他媽,我不會害他!”
你害他害的還少麼?
林念初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忍無可忍地說道:“你讓他回源升,到底是為了他好,還是為了你自己好,隻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秦月紅怔了一下,像是被一刀戳破了自己的內心,瞬間羞怒交加。
近期來源升小電的負麵新聞不斷,嚴重影響了企業形象,不僅本公司的股價和銷量不斷下跌,就連母公司的銷量和股價都都到了嚴重影響。
董事會怒不可遏,吳行知父子難辭其咎。
吳行知雖然是董事長,也是最大的股東,但他手裡所持股份也隻有百分之二十五。
他之所以能穩坐董事長的位置多年,全靠著能力突出業績優秀,能帶領大家賺錢,所以股東們才會投選他當董事長。
但人總有老的一天。
年輕時的吳行知能謀善斷才能兼備,是個優秀的領導者,帶領源升集團一步步向前,走向了一個又一個巔峰,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發的獨斷專行、行事昏庸,如果不是程硯在替他穩固著源升小電,讓他繼續保持著驚人業績,股東們一定不會繼續投選他當董事長。
但是自從程硯帶領團隊離開後,源升小電就垮了,短短兩三個月而已,源升小電以顯現出了傾頹之勢,再這麼下去,天王老子也救不回來,那麼吳行知的功績也就沒了,到了年底進行股東大會的時候,必然保不住董事長的位置。
所以他必須把程硯給請回來,但又不想自己出麵,因為他隻把程硯當作自己養的一條狗,所以不可能拉下臉麵去求他回來,隻能讓秦月紅去。
秦月紅也願意為了吳家父子去逼迫自己的親兒子,因為隻有自己的兒子被重用,吳行知才能高看她這個當媽的人一眼,她才能坐穩吳太太的位置。
林念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秦月紅的內心真實想法,秦月紅瞬間變得惱羞成怒,怒不可遏地斥道:“我兒子可真是娶了個好女人回家!”
林念初麵不改色,語氣強硬:“我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才會讓您進我們的家,才會好好招待您,但如果您來一趟是為了逼著我老公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那您還是趁早回吧,這個家不歡迎你。”
說到最後,她連敬語都懶得用了,直接把稱呼改成了“你”。
秦月紅怒極反笑:“嗬,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都敢攆我走了?”
“她當然有資格攆你走。”
程硯人未到,聲先至,林念初和秦月紅同時一愣,抬頭看向了通向地下室的樓梯口。
程硯一步步從樓梯走了上來,先看向了林念初,神色和語氣中儘是尊敬與篤定:“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和墨墨都要聽她的。”
林念初的底氣更足了,腰杆挺得越發筆直,都不嫌肚子沉了,神色中儘顯女王般的倨傲,整個人就是一大寫的“趾高氣昂”。
給老婆撐完腰後,程硯才看向了他媽,神色陰沉,語氣冷然:“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她憑什麼不能攆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