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吟竟然在看到這幅畫的情況下, 不但沒有失態地大吼大叫,甚至還對著沈青悠展露出了一個微笑。
隻是這個微笑,看起來頗有些意味深長。
說實話, 覃吟身邊的那兩位知情人此時憤怒的表情與她相比,反而要比她更像是當事人。
原本沈青悠還打算好好地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見識到覃吟的醜態,隻不過現在這個希望卻落空了。
沈青悠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隨即又馬上恢複了原本的平靜。
她以為覃吟隻是在強行忍耐住內心的怒火,那個笑容隻是覃吟在強撐,畢竟沒有人會願意看到自己的畫被彆人據為己有。
可是這又能如何?也不過隻是維持了表麵的風光罷了。
沈青悠想到這裡, 眼中的笑意加深。她可是還為覃吟準備了不少的助興節目, 真希望在那之後的覃吟還能像今天一樣笑得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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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她竟然, 她竟然敢做出這種事?!”衛柏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衝上去撕碎沈青悠臉上得意的笑容, 打破她風光無限的局麵。
他甚至都挽起袖子準備上了, 隻是兩邊都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把他攔下。
“太衝動。”寧修遠冷冷地瞥了沈青悠一眼,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會有人明知後果, 卻還是要上趕著去作死。
他原本以為還上次沈青悠的行為就已經是最讓他所厭惡的, 卻沒想到這麼快沈青悠又再一次突破了他的底線。和沈青悠一對比, 就連原先不惹人喜歡的衛柏都要順眼了一些。
“衝動?那難道就和你一樣站在一邊乾看著?”衛柏沒好氣地瞪了寧修遠一眼, 又靈機一動,他不懷好意地趁著這個時候在覃吟的麵前給他上眼藥, “你不會對她還顧念著舊情吧?畢竟她可是你的前女友。”
寧修遠當著衛柏的麵翻了一個優雅的白眼。
他收回剛剛的那句話,衛柏還是一樣的不討人喜歡。
“修遠說的沒錯,你現在衝上去隻會遭人話柄。”
覃吟看到這一片區域的人越來越多, 也越來越擁擠,似乎是有不少人聽說了這幅畫而特地來油畫展區觀賞。再這樣下去,這裡很快就會被圍的水泄不通。覃吟三人說不定連個站腳的地方都不一定有,而覃吟也不願意忍受和那些陌生人們緊緊貼著。
覃吟索性拉起衛柏的手,拖著他往其他的展區走去。
手中柔軟細膩的觸感使得衛柏馬上閉上了嘴,溫熱的體溫從他的手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使得他之前的所有憤怒都逐漸平靜了下來。衛柏的腦中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與寧修遠同樣的念頭,他想要就這麼牽著這隻手一輩子。
但立即,衛柏又覺得有些諷刺和可笑。曾經其他的女人對他獻身,自己都從未有過這種想法,現如今不過隻是牽了一次手
油畫展區的隔壁就是漫畫展區,這裡的人不多,大多都是些年輕人。那些老一輩的藝術家們向來是對這種體現不出畫工的畫種沒有什麼好感,所以這裡也是整個展區難得安靜一些的地方。
“當務之急,是找出沈青悠調換畫的途徑。”
寧修遠眉頭緊鎖,他想不清楚沈青悠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調換的畫。雖然說買通幾個人就能把覃吟的畫送進來參展,可那也要另一個參展的人自願同意被換下去。如若對方不同意,那是沒人願意去這麼做的。
畢竟現在通訊如此發達,社交媒體的受眾又那麼廣。但凡有人在微博或者媒體麵前說了點什麼,一大堆的人都會遭受到牽連。
所以絕對不是委員會內部的人做出了調換作品的這個行為。
那麼又會是誰?
寧修遠看到衛柏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寧修遠記得,覃吟的畫是交到衛柏的手中,也是由他親自送到委員會的手裡。
難道是他那裡出現了問題?
衛柏也和寧修遠想到一塊去了,他想起了那天沈青悠莫名其妙的舉動,她手上拎著的那幾個大袋子,她在車後備箱稀稀疏疏鼓搗了小半天
而覃吟的畫,就被他放在了車子的後備箱裡。
感覺到寧修遠銳利的目光,衛柏有些心虛地偏過頭不敢與他對視。可過了兩秒他又色厲內荏地瞪了回去,不想在寧修遠的麵前丟了麵子。
衛柏猶豫良久,他在坦白與隱瞞之間來回抉擇。
隻是這件事到底是他那出現了疏忽和漏洞,才最終導致了如今的這個局麵。
最終,衛柏選擇了把那天的情形全盤托出。隻是衛柏還是稍稍地隱瞞了他和沈青悠的合作,隻說是因為要商量參展事宜兩人才會碰麵,誰想沈青悠竟然做出了這種事。
“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都是我的責任,我會負責到底。隻是我們目前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那幅畫就是清秋所畫的,畢竟當初上交的時候畫就已經被掉包,工作人員並不知情。如果想要完全推翻沈青悠的說辭,可能會有很大的難度”
衛柏越說越覺得想要打贏這場戰役實在是太過困難,難得地有些頹廢。他憂愁地歎了口氣,隻覺得一籌莫展,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