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1 / 2)

“皇上駕到……”

蘇月早就冷靜下來,淩亂的發絲也重新打理好了,身旁圍著宮女伺候,見陸乾珺來了就落下淚來,她麵容姣好,哭起來梨花帶雨,尋常男人定會摟過來好好安慰一番,可陸乾珺正為這事煩心著,根本沒注意她哭成何種模樣,倒是一來就被薑容吸引了目光,薑容不哭不鬨,甚至稱得上狼狽,可陸乾珺就是突然覺得他不一樣,與往常看到的他都不一樣,像一顆小草,搖搖晃晃,卻風吹不倒雨淋不倒。

蘇月見狀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和薑容之間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陛下……”蘇月捏著帕子拭淚,柔柔弱弱走過去行了一禮,“還請陛下給臣妾做主,臣妾知道陛下寵愛薑侍君,打了薑侍君是臣妾不對,可臣妾丟了陛下送的貓兒,實在心急,忍不住說了幾句重話,臣妾的臉就被打成了這樣……”說著說著她又落下淚來。

“愛妃如何確定那貓就在此處?”

“臣妾是瞧著那邊有血跡,又心急,怕薑侍君因為嫉恨臣妾搶了陛下所以想對臣妾的貓兒下手,才慌忙來的,臣妾不知道貓兒究竟在哪兒。情急之下打了薑侍君,還請陛下饒了臣妾。”

陸乾珺掃了眼薑容,“來人,去找。”

許恭福早早就派人找去了,很快就有下人抱著一隻灰白相間的狸花貓快步跑了過來,蘇月見到貓趕緊接到了懷裡,摸了摸狸花貓的頭,一副慶幸的模樣。

“陛下,臣妾的貓找到了,這件事是臣妾的錯,還讓陛下跑了一趟。”蘇月側著臉,陸乾珺正好可以看見她高高腫起的半邊臉,一旁的薑容也是不言語。

“你有何想說的?”陸乾珺問道。

站了這麼久,又挨了兩巴掌,薑容早就撐不住了,一張臉白的嚇人,麵前的兩個人又都是他不想看到的,薑容低眉了斂目,“臣知錯。”

他打了蘇月,不管什麼原因,就都是他的錯。

“那就罰你在此跪一個時辰,”陸乾珺最後看他一眼,揮了揮袍袖轉身,“蘇妃罰三日禁閉。”

“臣妾知錯。”眾人送走陸乾珺,蘇月瞪了薑容一眼,心中憤恨難消,對於陸乾珺的處罰也不甚滿意,想了想差人打了冷水來,潑了滿地,“既然陛下讓你在這兒跪著,那就跪吧,跪滿了時辰才能起來。玉芝,你在這兒替本宮看著,一個時辰,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是。”

夜幕降臨,氣溫驟降,薑容穿著單薄的衣裳,凍得指尖發紅,厚厚的大理石沾了涼水,涼氣侵入體內,他眼前一陣陣發暈,又強撐著不願低頭。

眼看著時間快到了,佳音趕緊給他披上一件大氅,手裡也給他塞了個暖手小爐。天氣本就冷,玉芝在一旁站了許久時間一到趕緊回長樂宮稟報了,待她走後佳音將薑容扶了起來,心裡有些不忍,“不知主子是否想通了,今日這罪,若是有陛下的寵愛,本可以不受的。”

跪了一個時辰,薑容的腿幾乎直不起來,佳音和小太監一左一右才將他攙扶進屋。被子是佳音提前暖過的,薑容躺上去後,佳音將他兩條腿用溫水細細擦了一遍,又取了藥膏來摸上,還想說幾句話,在看到薑容愣怔的表情時,又不知說什麼。

喂薑容喝了碗粥,佳音就去了外間侯著了。

屋裡靜悄悄的,薑容一下午想了很多很多人和事,最多的還是從前薑府裡那個溫柔又沉斂的陸乾珺。那人同樣不愛說話,待人也是冷冰冰的,可是冷硬的外殼下有能讓他窺見的柔情,與之一比,現在這個陸乾珺,似乎隻是個帝王,不是他薑容的枕邊人。

閉上眼就是陸乾珺對蘇月喊的那聲愛妃,他膈應的要死,可又想到他和蘇月之間也是什麼都做了,他們做過的,沒做過的,或許他與蘇月都做了。

他們會在月下親吻,會在昏黃的屋子裡互訴愛意,會在濃情蜜意之時抵死纏綿。

對的,男人是這樣的,他短暫的將你放在心裡,從此後就將你拋之腦後。

要去爭寵嗎?他自認是做不到的,一想到他會在彆人身上賣力低喘,薑容就覺得憤怒反胃,甚至氣得渾身發顫,讓他去討好男人,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些。

他想著想著心裡竟然慢慢沒了悲傷,取而代之的是奮力一逃的勇氣。

可惜雙腿無力,他嘗試著站了起來,卻在往前邁步的時候腿腳酸軟,薑容又些崩潰的捶著雙腿,任由眼淚流了滿臉,累了才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