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女(1 / 2)

士兵們能灌,那是因為已經沒了意識,薑容是有意識的,藥喂到嘴裡他就開始條件反射一樣乾嘔,將嘴裡的藥全都吐了出來,還灑了陸乾珺一身。看著陸乾珺鐵青的臉,佳音硬著頭皮站在一旁,心裡期望他彆跟薑容計較。

陸乾珺臉色也隻難看了那麼一會兒,他又嘗試喂了一次,薑容還是那個樣子,趴在床邊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了,被刺激得眼眶通紅,臉色煞白。

“不喝……”薑容嘴裡呢喃道,“不要死,不要……”

若說方才陸乾珺心裡還有氣,現在就隻剩下無奈了,他吩咐佳音去溫一碗白粥,從薑容的話裡算是知道了症結所在。他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冷血的,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長大,他不知見過多少血腥,薑容卻不一樣,他無論如何也是大家族的嫡子,沒人敢讓他看見那些齷齪。

到底是跟過他的,身子也不像尋常男人那樣健壯,陸乾珺心裡暗暗懊悔,或許不該對他那般粗魯的,於是接下來他的動作輕柔許多,雖然還是會在薑容身上留下駭人的紅印,不過和剛才比,還是好了很多。

不甚熟練的安撫著懷裡不住掙紮的身子,佳音不一會兒端來一碗粥,陸乾珺一邊安撫著一邊喂他。

“不喝藥可以,先把粥喝了。”薑容迷迷糊糊睜開眼,陸乾珺頭發被他弄得垂下來幾捋,身上也沒有穿明黃色的長袍,而是簡單罩了件暗色長衫,薑容是燒迷糊了,摸著他的臉笑起來。

“阿珺……”他又摸了幾下,觸感真實,恍若夢中又與夢不同,最後笑著一頭紮進陸乾珺懷裡,與他臉貼著臉。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薑容甕聲甕氣道,摟著陸乾珺的脖頸格外依戀。

“先喝粥。”不知為何,這份依戀難得讓陸乾珺沒有感到厭煩,甚至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熱流,讓人身心愉悅。

又蹭了蹭陸乾珺的臉,薑容才磨蹭著轉過身,可他又不想喝,便靠在陸乾珺胸膛上拖延時間。

“我害怕,阿珺,我害怕。”

“都是假的,那日的人沒死。”陸乾珺擺正他的臉,一字一句道,“先吃點東西喝了藥,我帶你去看,向你保證那個人真的沒有死。”試了試手裡的粥還算溫熱,陸乾珺喂了薑容一勺,這次薑容乖乖張口吃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陸乾珺,“阿珺,不騙人……唔”

“吃完再說話。”剛咽下一口又被喂了一口,薑容也騰不出嘴再問,隻眨著一雙眼睛看他。

吃完粥又喝完了藥,陸乾珺果然帶他去看那個人了,其實薑容也記不太清那人的臉了,隻還是能夠和眼前這個人對上的,薑容又抬頭去看陸乾珺,陸乾珺朝他點頭。

“所以他,真的沒有死對嗎?”

“嗯。”

“太好了,太好了……”薑容激動臉有些紅。他沒有害死人,沒有害死人……說著說著眼前一黑,就沒了意識。

“容兒!”陸乾珺快步上前扶住了他,又將人抱回清宴閣。

折騰完天快亮了,陸乾珺揉了揉脹疼的額頭,洗漱一番準備上早朝,他心緒難得有些亂,明明已經做好決定隻把薑容當作侍君養在宮中,可事情已經漸漸超出了他的掌控。

早朝上又有大臣提出選秀女的事,陸乾珺沒怎麼想就答應了,等宮裡人多了,一切就會像他想的那樣發展。

“這是今年秀女的畫像,陛下您看。”陸乾珺批著奏折,今年五穀不豐,到了冬日怕是又要餓殍遍野,可以預料到的境況讓他十分憂心,對於許恭福帶來的畫像,陸乾珺隻瞥了一眼就讓他放下了,“朝中重要大臣的嫡女留下,再從小家族中挑幾個顏色好的,其餘你看著辦。”

“奴才領命。”許恭福躬身退下,明白這批秀女沒有皇帝放在心上的。

如今已是十月末,陸乾珺憂慮即將到來的冬日,派人重新清點了國庫,得到的消息是國庫空虛,陸乾珺缺錢少糧,連禦膳房的開銷都克扣了,隻是陸乾珺的待遇和他們一樣,宮裡的主子們大多也不敢有異議,隻幾個太妃敢湊到一塊嘀咕幾句。

陸乾珺走後薑容睡了許久,一覺醒來已是酉時,他記得迷迷糊糊之際那個他最為熟悉的陸乾珺回來了,迫切地想知道陸乾珺是不是變回了他的阿珺,穿上鞋連件厚衣裳都沒來得及披就跑了,大病初愈,薑容體力有限,到了宣政殿已經氣喘籲籲,扶著胸口迎麵撞上了抱著一摞秀女畫像出來的許恭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