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釵(1 / 2)

宮裡嬪妃多了,陸乾珺來的就少了,薑容嘴上不說,心裡又沒辦法不在意。

最近宮裡不論宮女太監還是嬪妃,都在討論一件事,陸乾珺好像計劃好的一樣,雨露均沾,不偏頗,不獨寵,讓人看不出喜好來,尤其對淑賢兩位妃子,幾乎今天去了這位妃子那兒,隔夜便會去另一位那兒,讓誰也挑不出錯處。

“陛下,今晚是宿在養心殿還是……”

“去清宴閣。”最近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難得早歇息一晚,陸乾珺打算去薑容那兒看看。

眼下已經入了冬,陸乾珺擔憂的事沒有發生,隻北方有個偏僻地界,由於饑寒發生過幾次矛盾,救助及時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陸乾珺忙碌地這些時日總算值得。

“昨日番邦上供的牛乳糖拿給朕些。”大部分都被他賣了,中途陸乾珺嘗了一塊兒,約摸薑容該喜歡吃,所以留了些。

戌時薑容早就睡下了,聽到下人通報又睡眼朦朧地披了件衣裳起身,他大抵一個多月沒見過陸乾珺,見到的一瞬間還是自動在腦海中浮現出男人的模樣,又暗暗比對覺得男人似乎精瘦了些。

“參見陛下。”

陸乾珺揮了揮手,還是那副不笑的模樣,將手裡的牛乳糖推了過去,“你嘗嘗。”

“臣已經洗漱好了,不宜進食。”他看到桌上的牛乳糖,思緒亂飛,不由得想起以前,陸乾珺躲在薑府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薑容不知道陸乾珺的身份,隻知道他每日都很忙,卻又沒有離開過薑府,隻一次偶然知道薑容喜歡甜食,陸乾珺就偷偷出去給他買,又沒有銀子被人罵一頓,最後把貼身的玉佩壓在哪兒,還是薑容帶了銀錢去贖回來的。

想到這兒薑容臉上浮現出一抹笑,讓陸乾珺心煩。

他這是想到了誰,一副思春的模樣。

“不吃便不吃。”陸乾珺冷聲道,可能是剛才想起來陸乾珺在薑府時的糗態,薑容難免愛屋及烏,對眼前這個陸乾珺也難得露了好臉色。

“陛下用過晚膳了嗎?”

“用過了。”

“那陛下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這一個多月的閒散日子讓薑容幾乎忘了他也算陸乾珺後宮眾人之一,陸乾珺流連花叢,很久沒來找過他,倒是讓他忘了。

“你說呢。”陸乾珺怒極反笑,隻一張臉本就帶著涼薄,笑起來諷刺的意味濃厚,“朕深更半夜來找你,你說能有什麼事。”

“淑貴妃想來很願意侍奉陛下。”日裡剛想過這個問題,陸乾珺不來也好,在眾人眼裡他便是失寵,也大抵少些人針對他。

“一月不見,你氣人的本事又漸長。”原本想來放鬆下,反受了一肚子氣。

薑容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二人就這麼僵持著,陸乾珺頭疼欲裂,蹙著眉聲音也冷了下來,“你當真不願意?”

薑容也不說話,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好。”作為一個帝王,陸乾珺還未被人明目張膽的拒絕過,薑容不願意他也不強求,有他自願的時候。

宮裡有點什麼消息,總是不脛而走,昨夜也一樣,說是薑容惹惱了陸乾珺,已經徹底失寵了。

人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這一年又是節衣縮食,整個皇宮的開銷整整少了一半,連取暖用的木炭都換了便宜那種,隻有家裡有錢有勢的妃子才從外麵買些上好的木炭,宮裡分發下來的乾脆賞給丫鬟們用了。

薑容一失寵,內務府彆說木炭了,連每日膳食都克扣了,自從他們自己在小廚房做飯後,便是每日從禦膳房取了食材回來,以往每日有肉有菜,今日去一看,就隻剩些爛菜葉了。佳音跟他們理論,反被他們氣的心裡難受,隻好自己在做法上下功夫。好在薑容不喜肉食,一時半會兒倒也看不出來。

爛菜葉被她挑挑揀揀,剩下的做了個醋溜白菜,煮了白粥,加上她早些日子醃製的乾蘿卜,早飯也足夠了。

夜裡沒有木炭用,佳音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就怕薑容開口問,她連怎麼答都不知道。

好在薑容並未開口,他心裡總歸懂的。

入了夜氣溫驟降,點了木炭都能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風,更彆說現在,整個屋子猶如一座冰窟,凍得人渾身發顫,根本沒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