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1 / 2)

昏昏沉沉睡過去,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佳音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想來不是什麼容易事,幾次來看過薑容,見他睡得沉靜也沒打擾。

今日一早許恭福傳了旨意,讓薑容搬去未央宮,雖然沒有提位份,但宮裡人人都不敢小瞧他了。

“這是許公公傳來的消息,未央宮已經收拾好了,主子可要去?”薑容甫一醒來,佳音就提了這件事。

“去。”薑容好像變了個人,也不笑了,穿上衣裳就起了身,“這兒的東西都不必收拾了。”

“是。”佳音小心翼翼看他,總覺得現在的薑容有幾分陌生,“主子身子可還好,奴婢派人送主子過去。”

“不必。”

“雜家奉陛下之命,來接侍君。”話音剛落,許恭福帶人來了,身後跟著抬步攆的下人。

薑容素麵冷淡,“有勞。”

未央宮僅次於皇後的青鸞殿,宮裡嬪妃擠破了頭想進去,原因無他,未央宮距離宣政殿最為近,不過幾百米。

不愧是曆來寵妃的住所,殿內陳設極儘奢華,薑容剛到,宮人魚貫而入,稀稀拉拉跪了一地,許恭福從旁侍候著,“這些都是陛下派來伺候侍君的,這陣子不太平,陛下暫時不能給侍君提位份了,隻能委屈侍君幾日。”

“無妨。”薑容聲音有些沙啞,“都下去吧。”

宮人們紛紛行了禮告退,許恭福也躬了躬身,“侍君沒有其他吩咐,那老奴也告退了。”

“今日勞煩許公公了。”薑容轉身進了內殿,佳音送走了許恭福也跟著進去了,她覺得今日薑容狀態不太對,總是忍不住擔心。

身下坐的是世間最為華貴的布錦,薑容攥得指尖發涼。

“佳音。”薑容眼神晦澀難懂,隻是聲音裡的哽咽讓人能夠窺見一些,“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主子,你還有小主子。”佳音想上前擁抱他,卻礙於身份不敢上前。

沉默許久,薑容輕輕歎息了下,“備膳吧。”說的太多反而顯得自己脆弱,薑容算不得剛強,卻也不是脆弱的人。

後宮和諧,前朝穩定,陸乾珺心情難道的很好,表現出來的卻是憤怒難過,畢竟他才失了自己的“長子”,唯一的真實麵也隻能在薑容這裡表現出來。

明明不是容易沉溺歡樂的人,隻或許是薑容曾經給過他太多,將他養成了貪心的性子,總是忍不住從薑容身上索取,又或許他知道無論要什麼薑容都會給,總之於他而言這人是不一樣的,也是完全在他掌控之內的。

“喜歡這裡嗎?”看著這些日子薑容肉眼可見的清瘦,陸乾珺上前捏了捏他的手。

“喜歡。”看著陸乾珺,薑容揚起笑臉,隻是笑得陸乾珺眉頭一皺,“不喜歡就說不喜歡。”

“不是。”薑容靠近他,替他捏著肩膀,“我隻是怕有人會因為這個記恨上我,淑貴妃一直想住進來……”

“她想進的是青鸞殿。”陸乾珺諷刺道,“她野心勃勃,可惜腦子不夠,看不清形勢。”

薑容手指一凝,“那陛下會讓她當皇後嗎?”

“蘇銘若是手裡有赫赫戰功加上百萬兵權,朕或許會考慮考慮,現在……”陸乾珺突然回首看著薑容一笑,深邃的眉眼盛滿了光亮,“皇後之位朕隻會留給心愛之人。”

哪怕那個人一直未出現,他也不會輕易封後。母妃是外族人。為了當這個皇帝,他認賊作母,舍棄了不知多少東西。尊嚴,臉麵,這世間為數不多對他好的人,皆被他傷害個遍,隻有皇後,是他不能再辜負的人了。

薑容環住他的脖頸,低下身來靠近他,長長的墨發輕輕垂下,掃過陸乾珺耳邊,被陸乾珺拿下手裡把玩,“隻是容兒,等朕遇到皇後,就不能再與你好了,那時或許朕會送你出宮吧。”

他想的很好,等遇到皇後,他就遣散後宮,再把薑容送的遠遠的,保他一世無憂,也算是一點補償。

薑容愣怔了許久,才長長地歎了一聲,“好。”痛苦之餘薑容心裡一陣解脫,他不懂這個人為什麼可以麵不改色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卻懂了陸乾珺從未考慮過與他長久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這個人有自己的考量,他會有個相戀的愛人,那人會被他封為皇後,與他共享盛世榮華,隻是這個人,從來不會是他薑容。

香甜的氣息拂過,有片溫軟落在頰邊,陸乾珺抬頭望就見那人的笑臉,薑容彎著眼角,如墨的發,血紅的唇,像是夜裡奪人精血的妖精,“至少現在,陛下是我一個人的……”

自從薑容搬去未央宮,就成了專寵,宮裡嬪妃心急火燎,之前陸乾珺雨露均沾讓她們心裡不滿的同時又慶幸,可現在卻是實實在在讓他們害怕了。

專寵會帶來什麼她們很清楚,與人分享總比看見嘗不到的好。

“也不知道那個狐媚子究竟使了什麼法子讓陛下對他寵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