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1 / 2)

看清身上的男人後,薑容毫不遲疑一記手刀將男人劈暈。

幸虧陸乾珺中了藥又被人所傷,不然以薑容的力氣,還真傷不了他。

男人倒在一旁,薑容胸口劇烈起伏著,前世的記憶將他壓的難受,他無比慶幸的想,如果沒有在這個時候重生,他是不是又稀裡糊塗被男人騙了去。

抖著身子縮在一旁,薑容把臉埋在手心裡,他腦子裡想了很多。把陸乾珺扔出去,從此與他再無瓜葛,或是將計就計騙過陸乾珺,讓他自討苦吃。

第一種選擇是行不通的,陸乾珺看到了他,也認識他。

難道這輩子注定要與他糾纏在一起?薑容腦子裡嗡嗡的,他明明可以有不一樣的命運,卻要任由這個毀了他一生的人,再傷害他一次嗎?

不!薑容驀地睜開了眼。

他不會再重蹈前世覆轍的,既然陸乾珺能用兩句誓言毀了他一生,能用阿珺編織出來的夢讓他日日抱有美好幻想,最後幻想破滅,他連命都耗儘了。

既然陸乾珺能,他薑容為什麼不能。

他也能替陸乾珺織一個美夢,為他造一個事事順他心意的“妻子”,然後再親手打碎,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想通了一切的薑容仿佛重新充滿了力氣,飛快做下決定,薑容朝陸乾珺下身看了一眼,厭惡地偏過了頭去。當年破身的經曆讓他從此對這事有了陰影,隻是這藥要是不解,會讓人不舉。陸乾珺醒來若是發現自己不舉,肯定又會把怒火發泄到薑家,這對他不利。

思及次,薑容快速用手幫他解了藥性,又在自己身上製造了些曖昧痕跡,就連落紅也沒落下,隻等著陸乾珺醒來。

這個醒來的陸乾珺是暫時沒有記憶的,也是唯一有心有情的,薑容要做的,就是讓這個陸乾珺愛上自己。

阿珺……想到這個人,薑容心裡就疼得厲害,不過他已經完全放下了,這個人對他再好,也被後來陸乾珺給他的傷害抵消了。

翌日陸乾珺一醒,察覺到懷裡溫暖柔軟的觸感,下意識掐住了薑容的脖子,看到薑容有些難受時又放了開。

他感到頭痛欲裂,腦子裡很空,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陸乾珺正擰著眉看他,薑容也被他掐醒了,醒來便淚眼婆娑地質問他。

“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他那怕不記得,作為一個男人,陸乾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彆說自己身上還真有發泄的痕跡,陸乾珺於是點了點頭,擰起的眉心暴露了他的煩躁。

“那你昨晚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根本不知道昨晚他說了什麼,但陸乾珺又一次看向薑容,這張臉實在好看,估計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他大概也能想象出自己說了什麼話。

“算。”

“我叫薑容,是淮安侯薑厲的嫡子,你呢?”

陸乾珺記不起任何事,隻隱約記得個“珺”字,再有就是,眼前這人,似乎是他故意接近的。

“珺。”

“那我喚你阿珺。”薑容還是笑著,他嗓音柔軟平和,陸乾珺猝不及防心裡一滯。

這人,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陸乾珺眼裡劃過一絲複雜,沒逃過薑容的眼。

薑容知道他是如今的三皇子,前世的那個薑容也知道,隻是薑容需得裝傻罷了。

把陸乾珺困在薑府,才有利於自己的計劃。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薑容神色一凝,他想起了什麼,拽著陸乾珺起身,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快藏起來。”

這人是他“繼母”身旁的大丫鬟明珠,昨夜有人看到有黑衣人闖進了他的房間,明珠這時候來,估計是想來讓他名聲掃地的。

“公子,奴婢進來了?”明珠敲門沒得到回應,於是進了屋來尋找。

“唔……”薑容坐在碩大的木桶裡,臉色平靜難猜,聲音卻帶著羞赧,他往水裡摩挲,抓住了男人的手,“你彆亂動!”

男人整個人淹沒在水裡,臉正對著薑容不著片縷的下腹,入目的景色讓他一時間氣血上湧,又隻好閉了眼。

他心裡複雜極了,也想不通怎麼一時情急就由著薑容把他按到了水裡,明明他有一萬種躲藏的法子,卻選了最為狼狽的一種。

輕輕撚了下手指,陸乾珺不由得回憶起方才的觸感,柔軟細嫩,心頭一時有些遺憾。

“公子?”明珠推開了盥洗室的門,隻看到個長發□□的背影,薑容轉身冷冷看了她一眼,“出去。”

沒找到陌生男人,明珠又被薑容的目光嚇了一跳,趕緊推門走了。

人走了,陸乾珺也從水下出來了,薑容看他滿身狼狽,朝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才一時情急……”

“無妨。”陸乾珺覺得這個發展趨勢似乎不對,尋常男子或女子被人奪了清白,不是尋死也是哭鬨,眼前這人為何這般淡然。

“方才那人是我繼母身邊的丫鬟,她們一直想讓我名聲掃地來著。”薑容一看就知道陸乾珺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對於昨晚發生的事這麼容易就接受了?”

陸乾珺不言語,薑容於是繼續道,“你至少比她給我安排的那些男人好多了,再說,雙兒也不好嫁……”

薑容精致的麵容上全是落寞,陸乾珺信了大半,將他歸為了自己人,低低地“嗯”了聲。

“對了,你家住哪兒?”

家……陸乾珺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怎麼可能記得家住哪兒,於是他道,“能否收留我幾日。”

“可以是可以,就是再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隻能先委屈你躲藏幾日了。”陸乾珺的提議正合他意,他也不能放陸乾珺走,萬一找不到人了。

——

這幾日二人同吃同睡,陸乾珺幾乎摸清了薑容的性子,被大家族教養長大的,不諳世事的小公子,有點自卑,更多的卻是對於未來的幻想。

這種人最好拿捏,陸乾珺臉色不變,他雖然暫時忘了一些事,但是通過這幾日的了解,以前的他既然對薑容有預謀,多半也是朝著他背後的薑家來的。

“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已經深夜,陸乾珺快睡著了,薑容在他耳邊嘀咕,“不知道會收到什麼禮物,沈哥哥不知道會不會來,堂兄也不知道回沒回京城……”

“你想要什麼禮物?”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嚇了薑容一跳,他拍了拍胸口,聲音有些窘迫,“你還沒睡啊……”

“想要什麼禮物?”

“啊,其實沒什麼想要的。”薑容一副被人看穿心事的模樣,“你快睡吧。”說完就趕緊轉過身背對著陸乾珺,在陸乾珺看來是極為不好意思了。

女子好錦繡綺羅,珠寶首飾,男子好爭名奪利,奇珍異寶,就是不知雙兒好什麼。

背對著他的薑容睜著眼一直睡不著。自從醒來後,這幾日與陸乾珺同塌而眠,薑容總能想到前世種種。

他的悲劇是陸乾珺導致的,卻是他自己主動往死路上走的。看著陸乾珺的背影,薑容攥著手,將自己手心掐得刺痛。

既然老天爺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他一定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由他人三言兩語便定了自己的命數。

每年的生辰來的都是一些親戚,薑厲不願意薑容過多的出風頭,所以從沒邀請過同僚之類的,今年不一樣。

薑容醒來找薑厲談過很多,所以今年的生辰宴格外熱鬨。

入秋,天氣已經開始涼了,這麼多年很多人找不到巴結薑厲的機會,借著薑容生辰,幾乎都來了,密密麻麻的人,絡繹不絕,把整個院子都圍滿了。

繼母焦氏恨得牙根疼,她的孩子怎麼就沒這麼多人巴結。可他再恨也無可奈何。隻能看著薑容出儘了風頭。

薑容今日穿了一身紅衣,外罩一層煙灰色薄紗,若隱若現的細腰勾了在場許多男人的魂,加上他眉眼精致,整個人清澈又柔弱,一身紅衣又添了幾分明媚,笑起來就好像畫中人誤入了凡塵俗世。

“難怪侯爺這般寶貝你這嫡子,若老夫有這樣的寶貝,也是要藏起來不讓人瞧的。”

“哈哈哈,徐大人所言極是,不知薑公子,以後會便宜誰家小子啊?”

“由他自己做主。”薑厲人如其名,是個冷硬嚴厲之人,他想起之前薑容跟他說過的話,暗歎他再藏著掖著,他的孩子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這可不行,怕會被花言巧語的小子騙了去。”

又是一陣嬉笑,薑容乖巧地坐在薑厲身旁,也不言語,他一直關注著房梁頂上的聲響,不動聲色喝著茶水。

周遭男人的目光皆被他無視,薑容一心隻等著沈以珩和薑祁。

幾日前給沈以珩傳了信,沈以珩很高興,答應會來參加他的生辰宴,薑祁是他二叔家的兄長,正好遊曆到長安,順便留幾日。

算起來,與這二人皆是許多年未見了,薑容也實在想的緊。現在他不是皇帝的後妃,不受任何拘束,想與自己兄長如何親近就如何親近。

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響,薑容趕緊站了起來,跟薑厲說了句什麼,就起身離開了。

“沈哥哥!”薑容喜不自勝,上次與沈以珩在宮裡見麵,那時不便表現的太親近,實際上薑容對於這個童年玩伴十分想念。

沈以珩看見他也尤為驚喜,滿臉笑容地走上前,揉了揉薑容的頭發,隻剩旁邊落後他一步的男人,落在後麵搖搖頭做出猶自傷心的模樣,看著前麵的二人,“隻看見你沈哥哥,看不見你薑哥哥,好你個阿容,我走便是了。”

“堂哥!”薑容更為驚喜,沒想到這二人竟一同來了,方才還真沒瞧見他,這下見了趕緊哄著人,“堂哥彆氣,我給你準備了許多好酒,隻等你呢。”

“真的?”薑祁就是逗他玩,二人一左一右站在薑容身側,說說笑笑往院子裡走。

“話說小時候埋得青梅酒,現在也能喝了吧?”薑祁從小就跟著他父親出門遊曆,偶爾回趟京城也隻來找薑容,而沈以珩從小帶著薑容長大,一來二去也與沈以珩熟悉了起來,三人在很小的時候瞞著大人偷偷埋了青梅酒,說是等薑容出嫁的時候喝。

“阿容還沒出嫁呢,你可不許貪嘴提前挖出來喝了。”沈以珩警告他道。

“嗐!我是那般貪嘴的人嗎!”

“你是!”二人異口同聲道,薑祁不服氣,三人笑著鬨作一團。

這般熱鬨的氣氛薑容卻突然有些難受,他眼眶紅紅的,極力想偽裝還是被二人發現了。

薑祁和沈以珩對視一眼,一個摸摸薑容的頭,一個拍拍他肩膀,“怎麼突然不開心?”沈以珩問道。

“是不是太想我們了?所以喜極而泣?”薑祁拿捏著分寸,插科打諢。

誰知薑容真的承認了,重重點了點頭,“嗯!”

薑容實在討厭稥香這莫名的感傷情緒。他已經許久沒有這般開心了,那幾年的日子耗儘了他所有的朝氣,這樣肆意的說說笑笑,還是在小時候。最美好的回憶,又再次上演,嘗過的苦多了,一點點甜總讓他忍不住想哭,止不住貪戀。

都是男人,不怎麼會說安慰人的話,沈以珩絞儘腦汁想了想,遞給薑容一個手帕,“改日我們和你一起去楓葉林好不好,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去了。”

“好。”薑容擦了擦眼睛,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恢複了興致,三人一起敘舊去了。

直到他們走進院子再也看不見人影,陸乾珺才從房頂上下來,他想了想,出了趟門。

這樣的熱鬨一直持續到夜晚,院子裡亮如白晝,男人們推杯至盞,喝的醉醺醺,薑容有意拖慢了回去的步伐,手裡還拿著沈以珩和薑祁給他的生辰禮。

咯吱一聲推開了門,陸乾珺還沒睡,在黑暗中坐在床邊,聽見薑容進來了,才抬起頭來,看起來倒好像有幾分落寞。

“怎麼還沒睡?”薑容點了燭火,坐在燭光下拆著禮物,臉色有些紅。

他進來時陸乾珺聞到了一絲酒氣,想來是喝過酒的。

“等你回來。”腳邊還落了些木屑,陸乾珺沒有注意,他手裡攥了個東西,似乎在猶豫什麼。

“小箜篌!”薑容拆開其中一個禮物,隻見裡麵是一架隻有巴掌大小的箜篌,薑容用指甲輕輕撥弄了下,竟真能彈出聲音,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前世他隻在乎陸乾珺送他的木簪了,現在看來,薑祁送的禮物也是親手刻的,而且定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薑容又期待起沈以珩送他的禮物來,他看了看小箜篌,心想要是有個小人就好了,打開一看,沈以珩送他的也是雕刻品,還真是個小人,是沈以珩記憶裡七八歲的薑容。

其他人送的都是精雕細刻的,愈發顯得陸乾珺手裡粗糙的木簪送不出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