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受傷的消息瞞不住,陸乾珺也沒打算瞞,因此陸瑾幾乎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風風火火趕到宮裡,也不管宮人阻攔,一路去了安置薑容的養心殿。
“端王殿下,端王殿下……您不能進。”
“這宮裡就沒有本王不能進的地方!”揮開阻攔的宮人,陸瑾冷著臉徑直衝了進去。
內殿也有侍候的宮人,大多是十幾歲的小太監和宮女,他們也攔著陸瑾,陸瑾不太好衝他們發火,臉色更冷。
佳音昨日就被薑容要來了,薑容指名讓她侍候,見有男人衝進來,佳音趕緊攔住了。
“您請留步,公子還在休息。”言下之意陸瑾這樣不合禮數,畢竟陸瑾是個男人。
“他怎麼樣了?”聽到薑容在宮裡被傷了,陸瑾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陸乾珺連他的基本安危都保證不了,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要娶他為妻。
“公子已無大礙。”佳音鬆了口氣,幸虧眼前這人還能聽進去話。
“本王就看他一眼行嗎?”知道薑容在休息,陸瑾放輕了聲音道,總要讓他確定薑容真的沒事。
“這……”
“佳音,讓他進來吧。”屏風內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陸瑾一聽到趕緊走了進去。薑容正倚在床上,身上穿了件裡衣,長發未束,軟軟的散在背後,看到陸瑾時笑了下,“殿下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一見到薑容虛弱的模樣,陸瑾眼眶一下子紅了,上上下下看了薑容一遍,急需確定薑容是不是真的沒事,眼裡藏不住的心疼擔憂。
薑容被他的眼神一看,心裡突然一軟,還有些酸澀的感覺,他撫了撫胸口,心裡的奇怪感覺更甚,擰著眉頭薑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神情怔怔的,又滿含期待。“我與端王殿下,是否從前見過?”
其實他是確定沒有見過的,卻抑製不住內心的想法。
又或者……薑容目光複雜地凝視著陸瑾,他們前世曾見過……
“我……”話都到嘴邊了,陸瑾卻不敢說出來,他強迫自己斂下心事。
“可能是小時候見過吧,畢竟我小時候跟著哥哥。”薑容又自小就與柳苑認識,見過他也是應該的。
“是嗎?”薑容顯得有些失魂落魄,“或許吧。”
為了讓薑容不再想這件事,陸瑾笨拙地轉移著話題,“阿容你,還是喜歡上他了嗎?”
為什麼要說“還是”?薑容想不通。
“算不上喜歡,隻是下意識的動作罷了,換做任何人,我都會擋的。”薑容答道。
他最怕薑容愛上陸乾珺,“總之阿容你不要喜歡他,他不是好人。”
“我知道的。”薑容不知道陸瑾和陸乾珺之間發生過什麼,讓陸瑾這般厭惡陸乾珺,不過陸瑾的話他是認同的。
陸乾珺,本來就不是好人。
“他是不是不肯放你出宮?”
“在宮裡也挺好的,有人伺候,也沒人敢招惹我。”
“可是沒有自由,阿容你不是最向往自由了嗎。”陸瑾猶豫道,“不如隨我一同走吧,我們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這天下都是他的,又有哪裡是他找不到的?”薑容驚異於他的天真,薑容不打算再過一次躲躲藏藏的生活了,離開了薑府的庇護,他不夠強大,隻能任人欺辱。況且,他還有目的沒有達到。
“大不了逃往彆國,總有地方是他找不到的。”陸瑾道,“說不定阿容去彆國還能遇到什麼皇子王爺的,嫁給他們,把姓陸的從皇位上打下來。”
這番話把薑容逗笑了,薑容忍不住點點他的額頭,“你啊,平日裡少看些不著邊際的話本吧。”
薑容沒打算動陸乾珺的皇位,一來陸乾珺的確是個好君王,二來他自己本身也沒有那個本事,陸乾珺把皇位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這輩子,不打算再和皇室中人糾纏了。”薑容道,“不如找幾個知己,一起遊山玩水,才叫快活。”
“阿容說的也是。”聽著薑容柔軟的聲音,陸瑾也忍不住想,要是一輩子都有薑容陪著他,他就真的無憾了。
“阿容走時,可一定不要落下我啊。”
“自然。”薑容笑道。
二人似乎許下了什麼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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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這天,正是元旦,宮裡張燈結彩,這日大臣們會帶著家眷來宮中赴宴。
崔茂帶了崔漣竹來,他還是不死心,陸乾珺這麼多年連個通房都沒有,多辦是不喜女子,那麼自己的兒子一定有機會,再說他一直擁護陸乾珺,如今陸乾珺登基了,總要給他們崔家一些好處吧。
宮宴快開始了,這日也是薑容難得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一日,他身上的傷沒有好,隻安靜坐在薑厲身旁,薑厲從來不會帶他的繼室出現在人前,因而身邊隻要薑容。
父子倆說著話,陸乾珺從高位上時不時往下看,見薑容臉色還好便放下心。
一直關注著陸乾珺的崔漣竹自然發現了他一直在看薑容,心裡嫉恨得要死,恨不得讓薑容消失。
他手裡有藥,花了大價錢從蘇月手裡買的,使勁攥了攥手,正在崔漣竹猶豫的時候,前麵陸陸續續進來些宮女,她們手裡端著吃食,宴會上這麼多人,卻獨獨被放在了薑容麵前。
夾了一筷子已經冷掉的佳肴,再看薑容麵前正冒著熱氣的菜色,崔漣竹氣得妒忌的目光快要化為實質。
恨恨咬了咬牙,崔漣竹實在忍不了,揮手招來了一旁伺候的下人。
“你找人買通薑容身邊伺候的下人,將這東西想辦法讓薑容喝下去。”
隻要讓薑容出醜,再讓他和野男人苟合,陸乾珺一定忍不了。
宮宴順利結束,崔漣竹暫時沒走,他躲在暗處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