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我明知道……”陸雲澤沒把話說完。
他明知道上輩子曾娟霞連姥爺去世時都沒來過!還被騙上車了!
他扁著嘴鼓著腮幫子,生著自己的悶氣呢。這副樣子也格外的可愛,讓原本心情還有些壓抑的曾姥爺都不禁笑出了聲,用力地拍了拍外孫的腦袋。
“行啦,不說了,你們兩個孩子都平安,姥爺就高興了。咱們以後就一家三個人好好過日子,彆的人都不去管了!”
老頭帶著笑歎了口氣,“你媽那邊,也是我沒教好,從小讓她養成了個自私自利的性子……如今,我也是管不了她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或許在看守所也是為了她好,那個張誌飛在廣州,確實是欠了債,孤兒寡母地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麼過呢!”
“嗯。”陸雲澤點了點頭。
曾老頭把外孫碗裡的梨又吃了一塊兒,站起身搖著蒲扇準備上樓了,“熱死咯,姥爺要上去吹空調了,麼兒,要不這一樓咱們也買個大空調吧。”
“行啊,明天就去電器城看。”陸雲澤見姥爺情緒好了,臉上的小酒窩也就出來了。
曾國強上樓午休,陸雲澤和賀邵承還在樓下看電視,不過這會兒沒了姥爺,他的姿勢就不規矩了,直接踩著兩個嫩生生的腳丫,整個人都上了沙發。沙發背太直,靠著還有些累,陸雲澤就歪在了賀邵承的身上,還蹭了蹭他的胳膊。
賀邵承抿著笑,過去把麼兒拉到了自己懷裡,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個姿勢特彆方便陸雲澤折騰他。
他側著身,伸手過去就把那白襯衫拉開了,露出了賀邵承的一截小腹。賀邵承的肚子上也全是肌肉,人魚線清晰又誘人。雖然還沒那種刻意練出來的清晰方塊形腹肌線條,但就這樣也挺好看的,皮膚還十分光滑,並沒有歐洲男性的腹毛。陸雲澤其實頗有些羨慕,因為他自己的肚皮就是軟的,隻是說沒有多出來的遊泳圈罷了。
可明明他吃的比賀邵承少一半!
他扁了扁嘴,戳了戳那肚臍眼,感受到賀邵承身體的緊繃後才把衣服又往上拉了拉,仔細地查看起了那位於肚臍上方的刀傷。
因為張誌飛手裡
拿的隻是一把水果刀,因此整個疤痕並不長,隻有兩厘米的樣子。但也和他脖子上的那塊地方一樣,縫了針,此時就隆起來了一些,拆了線也還是不平整。指腹輕輕地碰了碰那裡,他感受到了疤痕的上下起伏,忍不住地抬頭問賀邵承——
“還疼嗎?”
“不疼了。”賀邵承握住了麼兒的手,沒給他再亂摸自己,雖然神色還很正經,但耳根又一次紅了,“沒事的,醫生都說了,恢複的很好。”
“現在做什麼動作都不疼了?”陸雲澤還不大放心,“我就怕你早晨起床,仰臥起坐一下,傷口又破了。”
“不會的。”他摸了摸麼兒的頭發,很軟,帶著點熱意,還有一點檸檬洗發露的香氣,“不過這段時間應該不能打球了,我們晚上一塊兒多出去散散步,不要在家裡隻躺著養肉。”
“哦……”陸雲澤點點頭,把他的衣服又拉好了,不過手還特彆自然的搭在賀邵承的肚子上,“說起來那天中午,我本來打算種一盆蒜的……”
他也是閒著無聊,就開始認真地思考怎麼給彼此找事情了,“要不這樣,之前水災也把前院後院的花花草草都淹死了。我們去花鳥市場再買點盆栽回來,好好地種一種。我聽人說芒果核泡泡水,把裡麵的果仁剝出來也能種……”
賀邵承垂著眸,目光中滿是他自己意識不到的溫柔。
如果他用這樣一個目光去看任何一個女孩,其他人便定然要說承哥是談戀愛了;然而因為他身邊的人是陸雲澤,是個和他一樣大的小夥子,就算陸雲澤長得格外白淨,這個年代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他們兩個又在樓下待了一會兒,也覺得身上熱,便繼續回二樓臥室裡休息了。
陸雲澤找了象棋出來和賀邵承下了一局,下輸了便氣鼓鼓的,把臉埋在枕頭裡,讓空調的風吹在自己背上。
“你都看到我那邊一個大空了,還不提醒我,直接將軍了……過分。”
“下次一定提醒。”賀邵承去拿了一旁的毛毯,蓋在了麼兒的身上,接著也一並躺了下來,伸手把人摟到了懷裡,讓他側著身麵對自己,彆悶著枕頭把自己悶壞了,“麼兒,再睡一會兒,等到三點半起床,去
花鳥市場。”
“你是壞人。”陸雲澤還沒被哄好呢,蜷在他懷裡也依舊嘟嘟囔囔。
賀邵承抿著笑哄著他,又是摸背又是低喃,這才讓陸雲澤願意乖乖睡覺了。夏天他本來也懶,吹著空調舒舒服服的,一閉上眼就進了夢鄉。賀邵承懷裡抱著人,也睡得很快,基本上沒有失眠的時候。隻是或許火氣太旺,隻是一個午覺,醒來時便出現了略有些尷尬的情況,把陸雲澤硌得都躲到邊上去了。
“你……你離我遠點……”他吸吸鼻子,眼睛還閉著呢,根本沒在意這種事,隻是覺得睡得不舒服了。畢竟上輩子同床共枕那麼多年,都習慣了。
賀邵承的臉已經徹底紅了,直接去浴室裡洗了把冷水澡才好。
說好了三點半起床的,這樣一鬨,四點鐘兩個人才都好了。
陸雲澤是剛醒,揉著眼睛坐在床邊打哈欠,又喝了一杯涼白開下去;賀邵承則拿著毛巾剛從浴室裡出來,身上也帶著不少冰涼的水汽。他們和曾姥爺說了一聲,接著就往花鳥市場去了。
家裡頭有電三輪,不騎白不騎,十幾分鐘就到了地方,比走路快多了。
雖然說起來是個市場,但這一塊兒其實也很小,就天橋底下幾個店,有的賣花草,有的賣寵物鳥雀,一到這兒就能聽到貓貓狗狗和小鳥的叫聲。陸雲澤本是來買花的,這會兒目光直接就被籠子裡的貓狗吸引去了。不過夏天燥熱,這些店裡又沒空調,隻有一個風扇在呼呼地吹。這些動物不是蔫吧地躺著,就是特彆煩躁地在叫,撓鐵絲網,很難讓他生出購買的**。
“想買嗎?”賀邵承跟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唔,算了……這種寵物店的貓狗好像很多也不健康,還不如鄉下去抱一隻小土狗呢。”陸雲澤搖了搖頭,更何況那店裡頭味道不大好聞,他並不想進去。
手被牽住了,賀邵承“嗯”了一聲,帶著麼兒去花木店裡挑盆栽了。
雖然那種開的正好的月季特彆誘人,但是陸雲澤總覺得自己養不活這種,隻欣賞了一會兒,接著就去看綠蘿、吊籃這種特彆知名的好養綠植了。幾個大盆的挑好了就搬上了電三輪,接著他又瞧起了小盆栽,比如薄荷這種。他眨了
眨眼睛,臉上的小酒窩就露出來了。
“賀邵承,咱們床頭放一盆薄荷吧,又能驅蚊又能摘了泡水喝。”那薄荷也是種在一個特彆精致的白色陶罐裡,乾乾淨淨的,十分清爽。
“行。”賀邵承點頭,“那再加這盆薄荷,老板你算一下,一共多少錢。”
“算你一共八塊錢,行不?”老板瞧了瞧一眼,“零頭抹了,再送你兩個小多肉吧。”
雖然價格不便宜,但賀邵承也沒有再討價還價,直接拿了一張大團結出來,讓麼兒過去挑多肉。
陸雲澤瞅著那一盆盆迷你的小盆栽,覺得也挺有趣的。
現在賣得正好的是那種千手觀音,像一朵蓮花似的,一朵占一個小杯。但他卻更喜歡邊上肉嘟嘟的一種,像是水滴一樣,顏色還泛著些透明的粉。他挑了兩個,一起放在塑料袋裡拎出了門,打算把這個擺在自己和賀邵承的書桌上,看書累了就玩一玩小多肉。而就在他們兩個要上電三輪時,陸雲澤卻忽然瞧見路口站這個年輕人,麵前則放了個竹簍。
“他賣什麼的……?我看看……”陸雲澤把塑料袋放在了車上,又走了幾步,終於瞧清楚了。
“誒,是小狗!”
一隻奶黃色的小狗正蹲在竹簍裡,或許是知道自己要被賣掉的命運,還頗有些瑟瑟發抖。賀邵承也看到了,又跟著麼兒一塊走過去瞧了瞧。男人見來了兩個小夥子,頓時就推銷了起來:
“買狗麼?這是我家大狗下的崽,三個月已經斷奶了。”
小狗畏畏縮縮,耳朵也沒立起來呢,黑鼻頭圓眼睛,是個小土狗,正濕漉漉著眼睛瞅著他們兩個。
陸雲澤的心頓時就軟了。
剛才寵物店裡那麼多的貓狗,都沒有這一隻小黃狗讓他喜歡。他忍不住蹲下身去戳了戳,小奶狗也不敢咬他,隻是委委屈屈地“嗚”了一聲,特彆慫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頭。
“公的還是母的啊?”他有些意動,畢竟家裡頭養個狗也能幫忙看家護院,還能讓他和賀邵承多點事情做。
“母的,小母狗。”賣狗的男人笑了,“要麼,給兩塊錢就成。”
賀邵承低頭看著麼兒,“想要嗎?”
小狗也仰頭看著陸雲澤,眼巴巴的。
陸雲澤和它
對視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輸了,歎了口氣就把小狗從簍子裡抱了出來,摸了兩把小腦袋,“養了吧,咱倆每天晚上就多個遛狗的任務了。”
兩塊錢對他們根本不算什麼,但那男人卻是喜笑顏開,一條土狗賣了兩塊,這可是個劃算得不得了的生意啊!兩個硬幣到手,他也就收拾簍子走了,而小狗則被陸雲澤抱在了懷裡,一塊兒上了電三輪。
小東西慫得厲害,三輪車一發動,都不敢瞧外麵,坐在陸雲澤的腿上不停的往他懷裡鑽。那耷拉著的耳朵也遮住了一點它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小心地探出來了一點,觀察著周邊的東西。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