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門板後的親吻(2 / 2)

年的青春,三年的汗水,每一個人都參與得極為認真。班主任也知道今天會有很多家長來,早就安排了同學去搬了額外的凳子,邀請家長們坐在了教室的夾道裡。她含著淚水,感謝了這三年同學們的努力;感謝了三年的幸運讓他們聚在一起;也感謝這三年,她作為一個老師,沒有種壞花園裡的任何一顆種子。

“雖然以後,同學們各自走向天涯海角,但是老師永遠都在複旦附中,你們想要回來的時候,老師永遠都在!”

班裡不少學生都跟著哭了。

陸雲澤眨了眨眼,雖然沒掉眼淚,但也覺得心口有點酸酸的。

接下來就是學生大會,他和賀邵承帶著曾姥爺去了大禮堂,因為有安排發言,都是坐在的最前麵。曾國強作為兩個狀元的姥爺,也受到了學校的高級彆禮遇,不僅和校領導們坐在一塊兒,還有一杯專門泡給他的茶呢!他坐在位置上,看著自己外孫和小賀站在上麵發言,忽然發現兩個小豆丁早已經長大,一個個都比他老頭子還高了!

曾國強眨了眨眼,又笑了。

年輕人變高,他老頭子變矮,多正常的自然規律啊。

每次高考結束,複旦附中也會評選一些優秀的同學出來,在發獎狀的同時給予一些獎學金。雖然獎學金的數額並不高,但是貴在其心意,能拿到獎學金的同學也都高興極了。頭一個領獎的當然是陸雲澤和賀邵承,他們兩個甚至連獎狀都是定做的,有一個特彆厚實的絲絨殼子。陸雲澤站在中間,身邊就是賀邵承,兩個人都舉著那本厚實的獎狀——

底下拍照的老師覺得這一張相片不錯,當天就去打印了出來,取下三年前話劇節時放的那一張照片,換上了這兩個狀元的合照。

對於一所學校來說,一口氣出了兩個狀元可是能吹七八年的事情,所以這張照片也一直沒撤,就用兩個大頭針掛在了那兒。兩千年以後,複旦附中拿了賀邵承公司捐贈的一大筆資金,終於舍得開始重新裝修了,但那一張照片也還好好保存著,裝修一結束就給重新貼了回去。

這邊高考成績雖然出了,但距離學校發通知書還有一段時間。曾國強高高興興地在上海又玩了玩,接著才回

了平縣,開始準備外孫和小賀的宴席和自己那七十大壽了。在這一個月裡連辦兩場宴席,也實在是有點沒意思。曾國強想了想,最後就隻合成了一場。

直接開在了曾老頭辣醬廠裡。

現在,曾家村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在曾老頭辣醬廠裡上班,和曾國強關係好的也基本上都是廠子的經理、負責人。一些本地的供應商,隔壁市的供應商也很樂意趕過來,所以直接在廠子開辦宴席還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廠子本身就有食堂,所以燒菜做飯的那些基本道具是不缺的,不過這回當然不是讓食堂的那群廚師燒菜,而是特地去平縣最高檔的酒樓——牡丹酒店請來的大廚!

八月八號這一天,天色才蒙蒙亮的時候,牡丹酒店的後門就開出了三輛裝滿了餐盤,菜品,酒水的卡車,直接往曾老頭辣醬廠去了。

陸雲澤還不想起來,趴在賀邵承懷裡來回的蹭。

平縣沒有網絡,所以那兩台電腦他們都暫時留在了上海,沒高興再給搬回來。但是沒有網絡並不能阻止他們兩個對計算機編程開發技術的學習,所以後來又直接在李良生那邊重新定了兩台電腦。李良生還有些納悶這是怎麼回事,總不會說二十多天就把電腦給搞壞了。結果來的時候就被賀邵承拉著說了一堆關於□□互聯網產業的暢想,問他願不願意參與進來。

賀邵承長得很沉穩,說話也很沉穩,但就是能有那種帶著人熱血沸騰的力量。李良生本來就隻是個自己折騰折騰電腦,順便做做微軟代理商的活計,結果被這樣一唬,頓時就心潮澎湃;再加上賀邵承開出來的工資,他哪還有拒絕的念頭,直接就進了坑。

他的編程能力是不錯,雖然對互聯網的接觸還比較少,但聽著陸雲澤的介紹,他就給折騰了個兩台電腦之間的小型局域網出來。如此,就算平縣還暫時不能連同網絡,他們也能夠開始電子郵箱的初步設計了。

三個人之間分工明確,陸雲澤負責產品設計,賀邵承和李良生負責產品開發。

他天天在那裡畫圖,鉛筆都用掉了好幾根。雖然程序的編寫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想要把這個東西推廣給用戶,那麼一個良好的頁麵設計也十分重

要——用戶可不在乎程序後麵都是什麼代碼,他們隻在乎這個東西好不好看,好不好用。

說起來他在繪畫這一塊也頗有天賦,雖然沒學過專門的美術,但是手底下出來的模擬圖就是漂亮。而且因為重生過來的經驗,在一些子目錄的安排上,陸雲澤也能有一些十分獨到的見解。

但這種東西不可能一口氣就畫出最完美的來,每一個頁麵他都來回畫了好幾遍,累得黑眼圈都出來了。因此此時,賀邵承雖然已經醒了,卻還沒舍得把麼兒喊起來。

陸雲澤又趴在他懷裡蹭了蹭。

邊上的鬨鐘已經響了,他和賀邵承今天還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可他腦袋都暈,眼皮子簡直像是被膠水粘住了那樣,怎麼都睜不開。嗓音又啞又低,陸雲澤揪著一點賀邵承的衣服,含糊地開口道:“我不想起來……賀邵承,我不想起來……”

“沒事,還不著急,才七點半,麼兒你再睡一會兒。”賀邵承輕輕地拍撫著他的背,“我們就稍微換身衣服,開車去廠子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嗯……”陸雲澤被安撫著,這才鬆了口氣,“那你快點把鬨鐘給掐了,我聽到那個聲音就難受……”

鬨鐘的聲音其實也不難聽,但整整五年,他們兩個都是在用那枚電子表當鬨鐘,現在隻要耳畔響起“滴滴滴”的聲音,無論是睡著了還是睡醒了,陸雲澤都跟著心裡一緊,差點都要生理性地泛惡心了。他把腦袋埋在賀邵承懷裡,嗅著對方的味道,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此時也不嫌熱,就這樣抱著在那邊睡。

賀邵承低頭,輕輕地摸了摸麼兒的發絲。

臥室裡的桌麵上散落著七八張設計圖,全是陸雲澤昨晚畫出來的,所以現在才會這樣的累。電腦則都已經搬去了書房,因為邀請了李良生一起過來的緣故,現在是三台電腦放在那兒。李良生這幾天往他們家跑,弄得曾姥爺都和這個小夥子熟悉了,這回吃飯也邀請了對方。他們中午就會在曾老頭辣醬廠相見,到時候還能夠在廠子裡的電腦上再折騰折騰。

隔壁,曾國強已經起來了,正一本正經地站在鏡子麵前換衣服。

按照農村平時的習俗,七十歲壽宴的老人本人都是穿上

喜慶的綢緞衣服,花花綠綠的那種。但曾國強就覺得那衣服醜,一穿上之後整個人都又老了十歲,還不如這西裝革履的來得精神呢。他是廠長,現在還是平縣這兒的一個小人民代表了,當然不能打扮成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所以曾國強還特彆認真地給自己係好了領帶,又用發油抹了抹頭發。有的人還和他說要往臉上擦粉,但老頭子已經偷偷試過了,自己麵孔黝黑,擦上那麵粉之後也還是黑,根本沒用。

他又咳嗽了一聲,對著鏡子前後看了看,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流露著“精神”兩個字,怎麼看都不像一個上了七十的老人家。

隔壁屋還沒動靜,他隨便想想都知道是還沒起床。說起來這種日子,怎麼都該起早一些,不過想到昨晚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麼兒和小賀還在那邊忙碌,曾國強就頓了頓腳步,沒去喊這兩個孩子。汽水兒今天也高興,身上還穿了一件李嬸家大姑娘給它做的裙子,狗尾巴從裙子裡冒出來,在後麵拚命地來回甩。它跟著曾姥爺從左邊到右邊,似乎也知道今天有一頓大餐要吃。

“哎,你這饞狗,今天帶你去吃大骨頭。”曾國強嘿嘿地笑了,“你之前的寶寶也都會一起帶來見個麵的,汽水兒,高興不?”

“汪!”聽到“寶寶”兩個字,汽水兒就更興奮了。

它雖然是狗,但它也是個母親,每年都會和孩子們見上一兩麵的。曾國強摸了摸它的腦袋,這才站起來去稍微弄了點早飯吃。樓上,賀邵承見姥爺沒過來喊,又抱著懷裡的麼兒閉上了眼睛。他其實也有些累,隻是習慣少睡,不會像陸雲澤那樣哼哼著起不來而已。

早晨九點鐘,實在是不早了,曾姥爺才上了樓,在門上輕輕地敲了敲。

“麼兒,小賀,起來啦!今天還要去廠子吃酒呢!”

賀邵承睡得淺,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高聲回應門外的姥爺:“好的,我和麼兒這就起來。”

他是瞬間清醒的那一類,但他懷裡的陸雲澤就不行了,還在那邊揉著眼睛哼哼呢。賀邵承抱著他坐起來,又幫著他擦了擦眼角的臟東西,這才把人給哄著醒了。彼此的衣服都在床頭,直接換上就好。不過陸雲澤今天是真的很困

,扣著扣子就又要睡著了。

“再撐一撐,開車去辣醬廠的路上,你再趴在後座上睡一會兒。”賀邵承伸手過去,幫他扣好了剩下的一排衣扣。

“嗯……”陸雲澤吸了吸鼻子,終於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塊兒刷牙洗臉,又一塊兒解手,弄完之後還得整理整理發型,把多出來的胡渣刮掉。賀邵承這幾天都在忙著做電子郵箱開發的事情,胡子也好幾天沒刮了,伸手摸摸都能摸到那小小的一個個硬點。陸雲澤還有些暈,在浴室裡直接蹭了過去,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賀邵承的下巴。

“好紮呀……”

“麼兒,彆鬨。”賀邵承的嗓音很低,目光也跟著暗沉了許多,“現在是白天。”

陸雲澤眨了眨眼,在邊上笑了。

再過兩個小時就能吃上宴席,早飯當然也不用認真的吃,稍微墊一墊肚子就好。他們兩個主要是把自己的外形收拾了一下,接著就和曾姥爺一塊兒出門了。曾國強在車上還不斷地打著電話,畢竟這也是他的七十大壽,過來問好的人那是絡繹不絕呢!賀邵承在駕駛座認真地開車,陸雲澤也沒接著睡覺,隻是忽然想到,自己當初說要灌醉賀邵承的事情估計實現不了了。

他們還要靠賀邵承開車回去的,他不能讓賀邵承酒駕。

不過總之這次的酒宴也是個喜慶事,一到廠子那條路上,就遠遠地看到前麵拉了兩條橫幅,一條是祝賀陸雲澤和賀邵承考了上海市的高考狀元,一條是祝賀廠長曾國強七十大壽的。看到他們一家人的名字,陸雲澤還呆了一呆,接著臉頰都整個燒紅了。

哪有這樣拉橫幅的啊!!!這和把他們關在籠子裡拎出去展覽有什麼區彆!!

但是曾姥爺還挺高興:“哎呦,和他們說彆這樣弄,結果還是弄了……嗯,那大橫幅可真氣派啊!”

他喜滋滋的,到了廠子門口,還沒下車呢,就已經有一群人過來迎接他了。這回辦的是個大宴席,食堂餐廳的空間根本不夠,所以桌子都搭到空地上來了,一桌一桌的,正在那邊擺放酒水。賀邵承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流水席”一般的布置,眼睛都微微睜大了。他先讓姥爺下了車,自己將汽車停到後麵的空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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