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冠(1 / 2)

回了老房子,電腦自然沒法跟著帶過來,所以這幾天隻能電話辦公,有什麼事情在手機裡和公司的幾個負責人說一說。王/毅偉今年終於想休個假了,從大年夜到年初五都不來上班,李良生也要回老家,所以公司今年就換了個人負責春節值班,再帶幾個程序員,幾個客服。

雖然春節值班很辛苦,但雲端對於假期值班的工資都是翻三倍起步,乾十天就能拿一個月的錢,不少上海本地的年輕職員都是主動留下來加班的。

公司有規章製度和管理體係,所以賀邵承也無需花多少時間去安排這種瑣事。老屋子裡接了電話,有電話線就能接收傳真。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和幾個國際股票市場的海外代理人通話,翻閱著傳真過來的文件,說著一些陸雲澤有些聽不懂的專業名詞。

畢竟國際市場並不過中國人的節日,那幾天該怎麼開盤還是怎麼開盤。

對於他們兩個手裡的資產,陸雲澤其實也不大清楚,他隻知道賀邵承以他的名字在瑞士開了個戶頭,裡麵好像有幾個億的美元作為不動資產,以備不時之需。他們日常消費太低,每天開車上下班再加吃吃飯,花費絕對不超過五十塊。因此對於金錢,陸雲澤也沒那麼在意,反倒樂意像曾姥爺那樣,拿出去給社會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他半眯著眼睛,軟綿綿地靠在賀邵承的身上,去嗅著對方那股帶著些汗意,但並不難聞的味道。

賀邵承的手攬著他,繞過來摸著那光滑圓潤的肩頭,再垂眸啄一啄麼兒溫熱的臉頰。

他剛剛打完一個電話,在這樣的深夜和美國的代理商聊了近半個小時。這也實屬無奈,畢竟兩國之間有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和麼兒親熱完畢,那邊剛好有事情,賀邵承便順手談了談。

他嗓音低沉冷靜,根本不像是剛剛還在抱著陸雲澤失控的那個人,但實際上,此時的他還躺在農村燒著煤炭的土炕上,連棉被都是曾姥爺喜歡的那種花開富貴款。

“不早了,怎麼還沒睡?”他終於把手機放到了一旁去,又用手掌蓋住那肩頭,不讓麼兒有任何著涼的機會。

他以為麼兒會直接趴在被窩裡睡過去的。

陸雲澤動了動自己的腳,踢在賀邵承的腳背上,然後像是蹭癢癢似的來回搓了搓,“聽你打電話。”

他已經困了,眼睛都是半眯著的,“老聽你和那邊聊……美國的事兒特彆多嗎?”

“嗯,美國的股市應該能算世界上資金最多的地方,每天都有無數股資金流在操作,確實要多關注一點。”賀邵承拉了燈。

儘管老屋子已經裝修了,但燈還是那麼一枚白熾燈,一根吊繩下來作為開關,並沒有更換成什麼先進的款式。仰頭看向房頂,他們老屋子也不是平的天花板,而是無數根木頭搭起來的屋頂,還能看到兩根橫梁。如果有鳥雀飛進來,說不定還會在橫梁上做窩呢。

“噢……那,那你好辛苦。”陸雲澤的嗓音越來越輕,燈一關之後更是困得厲害,“你也快睡,明天不要起那麼早練拳了。每次你一起來我也睡不踏實的……”

賀邵承一怔,隨即抿唇,低聲道:“你明明每次都睡得很香。”

“哪有……我還是喜歡你抱著我……”他的眼皮已經徹底拉攏了,“暖和……”

懷裡的小豬徹底入睡,完全就是陪著他撐到現在的。賀邵承雖然精神足一點,但也不是不用睡覺的超人,此時也有些困了。心口卻充滿了暖意,被子又被他拉了拉,陸雲澤隻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麵,麵孔還蹭在他的胸口,沒有任何能吹到冷風的地方。賀邵承抬手摟著他的身體,雙腳又將那白皙的腳踝纏住。

這幾天,他一定好好地陪著麼兒睡覺。

曾國強一個鰥老頭,睡得早起得早,一個人拿了收音機,走到院子裡,對著一院子的寒氣“呔”了一聲,精神抖擻地開始做廣播體操。汽水兒一條狗更是不要睡懶覺,一早跑出來在院子裡撒歡似的跑了一圈,接著才尋了個地方解決便便問題,結束之後再過來陪自己主人一起做操。

收音機聲音很大,老人家難免都有那麼一點耳背,必須開了大音量才聽得舒坦。一套操做了兩遍,曾國強又來了個太極拳,折騰得渾身都是汗之後才去街上買了點早飯,順道把午飯的菜一塊兒拎回來了。

賀邵承聽到了所有的聲音,但因為記著麼兒的話,也沒起,就繼續摟著懷裡的人,閉上眼陪他享受被窩裡的這份溫暖。

兩個人肌膚相貼,就這樣靜靜地靠著,他都覺得很幸福。

曾國強也懶得去喊他們,他又不是啥也不懂的,自己這輩子都快過完了,去打擾一對小情侶做什麼。老頭把米粥都燒好了,瞅了瞅時間,見已經八點多,這才在院子裡喊了一聲——

“麼兒,小賀,起床吃早飯不?”

陸雲澤被姥爺的一聲喊弄得一懵,終於迷蒙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還趴在賀邵承的懷裡,腦袋靠著這家夥的頸窩呢:“唔……剛剛,姥爺,是不是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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