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不是還要我給你拜年呀?”陸雲澤扭過頭,熱乎乎的感覺從腳底升起,“賀哥?承哥?賀叔叔?”
賀邵承原本還比較正經的表情,頓時繃不住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拍了一下懷裡的貓屁股,可陸雲澤偏偏不老實,還在那裡帶著酒窩笑呢:“可你又不願意喊我哥,說起來我還比你大半年呢……”
賀邵承無奈。
他隻能用親吻堵住這個人的唇,讓小貓在他懷老實一些。
土炕是固定的,所以不用擔心搖晃。床上暖和得不得了,根本不能悶被子,否則身上的汗能流成一條小溪。陸雲澤的嘴唇被親紅了,像是櫻桃一樣,襯得他的麵孔更加白皙,就像是之前買的那塊豆腐似的。賀邵承則是個十足的豆腐侵占者,在上麵留下一個一個的咬痕,之後再大口吞吃下去。
豆腐配了蘑菇,雖然搭配有些奇怪,但居然味道也很不錯。
曾國強起了個大早,一個人先去把粥燒起來,又過了一個小時,才見小賀從屋裡出來,笑著和他道新年好。
老頭忍不住跳了跳眼皮,一邊點頭給小賀發紅包,一邊忍不住詢問著裡頭的外孫:“麼兒還在睡呐?”
“嗯,”賀邵承表情不變,一本正經,“他要多休息一會兒。”
陸雲澤縮在被窩裡,幾乎把自己蜷縮成一個球。
賀邵承洗漱完畢才回去給他拿掉藥玉,縮著的人發出含糊的嗚咽,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不過藥玉被拿走,他身上確實舒服不少。賀邵承還又給他擦了點藥膏,接下來才重新關上房門,去幫曾姥爺一起準備早餐。
小白甩著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蹭在陸雲澤的麵孔上,把好不容易又歇下的陸雲澤惹得直往被子裡躲。
他賴床都是習慣了,睡覺的時候肚子也不餓,根本不要起來吃早飯的。嘴巴裡似乎還有昨天吃到的蘑菇味,他哪裡餓,早就被賀邵承手把手喂飽了。
曾國強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不好去管年輕人的事兒,就先和小賀一塊兒弄了點早飯吃。他們兩個接著又去後院折騰折騰菜園子,把青菜掰一掰,又埋新的種子下去。雖然到發芽長成還需要很久,但反正他們家也不著急,隻要保證每次過來都能吃上就成。
賀邵承站在這一塊菜園子裡,唇角始終都帶著笑意。
年初一各家各戶都爬不起來,差不多到十來點鐘,曾姥爺家門口才來了過來拜訪的人。陸雲澤這會兒是起來了,但依舊軟綿綿的,身上的衣服什麼都是賀邵承在幫他套。
他的腳丫依舊很白皙,但腳踝的地方卻多了好幾個吻痕,必須要穿上襪子才能遮掉。賀邵承又去給他打熱水洗臉刷牙,將廚房裡剩下來的熱上一熱。
他們兩個在上海就這樣相處,陸雲澤晚上辛苦了,賀邵承便主動白天幫他負責這些瑣事,好讓麼兒再多休息休息,不要累了身體。
李嬸子過來時不僅帶了紅包,還給他們帶了不少禮物,堆得廚房桌上都放不下。這邊正接待著呢,那邊又來一群人,最終院子裡都差不多坐滿了,像是村裡集會一樣。
這人一多,聊的話題也就多了。除了些新年慣例的討喜話,人們也很樂意交流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和八卦。尤其他們過來拜訪的主人家就是曾國強,當初曾老頭為了自家多帶回來的小子,和女婿弟弟一家鬨翻的事兒,他們可都是清楚的——
“聽說啊,陸家村那陸文傑,把自己家老房子都賣了。”瓜子皮落在碟子上,每個人講起這件事時都是帶著笑的,哪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他不是早就被打癱了在床上麼,後來本來還找了個剪線頭的活,可不知怎麼又去賭了……這回,就把自己家,連帶著爹媽家,都輸光咯!”
“那他媳婦呢?他媳婦坐牢應該出來了吧?”
“出來是出來了,但看見家這樣還不得鬨離婚啊?他倆早就把婚給離了,但一個離異女人哪有帶著孩子過日子的。陸家那老太婆倒是要陸壯壯,可也管不好,現在才幾歲呀?反正是沒上過學,就天天在泥窩裡打滾,偷彆人家東西。可憐也是可憐,但彆人家東西就不是東西了嗎?哎,估計長大了也和他爹一樣,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賀邵承就在不遠處,當然聽到了他們說的內容。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想起這兩個人了,對他們現在的境遇也毫不關心。反倒是陸雲澤,還有些憂心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去摸賀邵承的手心。
“沒事。”他微微搖頭,然後將那溫暖的手指緊緊握住,“來,我給你剝點花生。”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