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告白 應橙 12785 字 7個月前

話音一落,氣氛陷入死寂。

許隨悄悄扯了扯周京澤的袖子,不料被他反扣住手,怎麼都掙不掉。盛言加眼尖地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更受刺激,仰天長嘯:“我不接受!”

“哥哥,你撬我牆角!”

周京澤喝了一口水,挑了挑眉,語氣霸道又囂張:“她一直都是我的,哪來撬牆角一說。”

盛言加小朋友眼眶發紅,捂著耳朵:“我不聽!”

“你有嫂子了,該高興。”周京澤一針見血地刺激他。

盛言加崩潰地“啊”了一聲,立刻倒在桌子上。盛姨才不管小兒子做作的叫喚,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問道:“你倆處對象啦?”

許隨好不容易掙開周京澤的手,嗓音溫和:“對。”

“我靠,那豈不是便宜這小子了嗎?”盛姨激動地飆出一句臟話。

盛南洲無奈扶額:“媽,你注意點形象吧,你小兒子還未成年。”

儘管如此,盛姨對兩人在一起這件事還挺高興的,一連喝了好幾杯酒。最後眼看兩人要看離開的時,盛姨悄悄拉過許隨在一旁說話,周京澤則在院子外麵等她。

盛姨拍了拍許隨的手:“盛姨不拿你當外人,那小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脾氣雖然臭了點,但人很穩重,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多擔待著點。”

“好。”許隨點頭。

回學校的路上,兩人一起坐在計程車後座,車窗外的風景如膠片電影般快速倒退。一到冬天,許隨手腳就冰涼,周京澤握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把掌心的溫度渡過去。

周京澤捏了她的指尖一下,問:“剛盛姨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呀——”許隨整張臉埋進毛衣領子裡,眼睛轉了一下,“她說你太花心了,不靠譜。”

周京澤聽了也不生氣,笑:“行,以後儘量靠譜點兒。”

*

今年冬天很快過去,學期期末考試將近,學生們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背書大戰。不管學生們是本著認真複習,還是臨時抱佛腳的心態,在學校的長椅上,教學樓的走廊上,總能隨處看見他們積極背書的身影。

“我不想掛科啊。”胡茜西抱著厚厚的書本一臉的痛苦。

許隨背得還好,但也發現自己談了戀愛後,對課程的專注度差了一點。期末考試結束後,許隨本該立刻回家,可是她想先跟周京澤待兩天再回去。

而且,她也不太放心周京澤的病。

考完試後,許隨同母親撒了一個謊,她打電話給許母時,心跳直逼120。電話接通後,許母問她:”喂,一一,回來的車票買了嗎?”

“喂,媽媽,票之前就買了,”許隨嗓音柔柔,她緊張咽了一下口水,“但是老師讓我跟個醫學項目,可能要晚一周。”

“哦,這樣啊,那你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我去接你。”許母一聽是學校的事,一點懷疑之心都沒有。

“好。”

掛完電話後,許隨鬆了一口氣,同時覺得撒謊真的不容易。

周京澤知道她商量好了後,發了一條信息過來,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得到他的流氓和不正經。

Zjz:【跟我睡?】

許隨編輯發送:【才不。】

學校鎖門的時候,周京澤開車進校門來接她,他把行李搬上後車廂,許隨打開副駕駛的門,一側頭,便看到了車後排坐得端端正正的一條德牧和一隻胖橘。

許隨眼底透著驚喜,坐進來衝它們招手,奎大人抬起爪子不停地扒拉著座位,想跳到她懷裡,1017衝她興奮地喵了兩聲後高冷地端坐在座位上。

“砰”地一聲,車門關上,周京澤長腿一伸,側著身子坐了進來。他一眼瞥到興奮亂躥的德牧,吹了一聲口哨。

德牧立刻收回腿,無比懂事地坐在座位上。

周京澤把許隨送到他家,剛想帶姑娘吃個飯,就接到他外公的電話。掛完電話後,他撈起桌上的打火機和煙就要走。

周京澤的視線停在許隨身上頓了頓,聲音遲疑:“今晚我要去趟外公家,你——”

“我沒事呀,你去吧。”許隨說道。

周京澤點點頭:“好,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說完,周京澤轉身就走,許隨忽地想起什麼,追出去,急忙說道:“哎,我今晚——”

隻可惜,周京澤走得匆忙,根本沒聽清她說什麼,院子外傳來引擎轟隆作響的聲音,“我今晚有個聚會,可能會晚點回來”這句話也就卡在許隨喉嚨裡。

每個學期期末結束後,係裡都有一次聚會,許隨一般很少參加。這次她推遲回家,一下就被梁爽逮到了。

梁爽央求許隨半天,直呼她的心動男嘉賓也會來,讓她一定要陪自己去這個聚。許隨隻好答應。

晚上七點,許隨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塗了點腮紅提了下氣色就出門了。她和梁爽碰頭時,眉眼掠過驚訝:“爽爽,第一次見你這麼精心打扮。”

梁爽以往都是走中性風,偏酷的路線,今天做了頭發,指甲,一身杏色大衣搭黑色絲絨半身裙,氣質又亮眼。

梁爽挽住她的胳膊:“害,隻能說那位心動男嘉賓麵子挺大。”

兩人一起來到係裡說的TGKTV,推開包廂門,一行人正敲著杯子玩遊戲,輕鬆又熱鬨。在校園,實驗室內,他們是嚴謹求知的醫學生,脫了白大褂,他們還是一群朝氣蓬勃愛開玩笑的年輕人。

“粱爽,這……這還是你嗎?我不會是背書背花眼了吧。”有位男生推了下眼鏡。

粱爽拉著許隨坐下,把包放在一邊,笑得爽朗:“就是姐姐我。”

燈光忽明忽暗,有人認出梁爽身邊坐著的許隨,吹了個口哨:“臨床(二班)的許隨,百聞不如一見啊。”

許隨這個人反差的點在於,在喜歡的人麵前容易緊張和害羞,在外人麵前就非常淡定自如了。

許隨笑了一下:“有那麼誇張嗎?我隻是放假了要早點趕回家。”

“有!知道大家為什麼叫你食堂女神嗎?因為除了學習的地方,大家碰見你最多的地方就是食堂了。而且,平常也不見你參加什麼社團和出席任何社交活動。”有人插話道。

許隨愣了一下,彆人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她喝了一口飲料,開玩笑道:“可能是我太無趣了。”

他們玩了一會兒遊戲,包廂門再次被推開,有兩位男生一前一後地進來,個子都挺高。前者穿著藏藍色的大衣,模樣俊朗,拿著一把藍色的傘,後者個頭矮了點,穿著紅色的毛衣,濃眉大眼,皮膚很白,頂著張陽光正太臉。

“就是他!”粱爽一下子矜持起來,小聲地說道。

“哪個呀。”許隨問道。

“就前麵那個,穿藏藍色大衣的。”

許隨抬眼看過去,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來,有人見他們拿著傘,問道:“外麵下雨了啊?”

“雨夾雪,路不好走。”藍色風衣男生答。

紅色毛衣一路哆嗦著進來,見許隨旁邊有個空位,順勢坐了下來,說道:“真的巨不好走。”

“媽的,還好冬天要過去了。”有人接話。

紅色毛衣男孩傾身抽了桌上的抽紙,將身上的水珠拂走,不經意地一抬眼,在瞥見許隨時聲音驚喜:“哎,我見過你?許隨是吧,那天在關師兄心理谘詢所看過你。”

“啊,你好。”許隨禮貌地接話。

那天她來去匆忙,好像對這個男生沒有多大印象。

紅色毛衣男孩卻很熱情,他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衛俞,大一臨床醫學的,我們算是同門,我可以叫你師姐吧。”

“可以。”許隨點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大部人是一邊玩遊戲一邊聊天,中間還伴著幾位男大學生唱歌的鬼哭狼嚎。衛俞對許隨特彆殷勤,不是給她拿零食,就是教她玩遊戲。

而許隨的表現一直是不冷不淡,很有分寸。

中間有人聊起過完這個年回來就是大二下學期,大三也就一眨眼的事時,有人開了一個話茬:“哎,你們知道嗎?聽往屆的師哥師姐說,每年學校都有幾個名額,大三去香港B大交流一年,咱們係好像有兩個名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們教授提前透露了一下,B大好啊,多牛,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同樣的成績,你能上國內的top前三的頂尖大學,都未必進得了B大的醫學院。”有人說道。

“不知道誰能抓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眼鏡男語氣豔羨,忽地將眼神移向許隨說道,“許隨,我覺得你可以。”

“對,在係裡排得上號的學霸,咱們這裡不就坐著一個嗎?”有人附和道。

“我?”許隨怔愣了一下,咬了一小口水果,“沒想過。”

而且,香港有點遠。

一群人聊了沒兩下,又接入一個話頭。許隨覺得無聊,跑去點了一首歌,剛坐上高腳凳準備唱歌時。

衛俞拿著她的手機走了過來,紅綠的燈光交錯,周圍暗下來,他的表情有一絲古怪和晦暗:“師姐,你的電話。”

許隨接過來一看,是周京澤來電,她跳下凳子,並沒有注意到衛俞的表情,拿著手機匆匆走了出去。

許隨來到走廊,總算把包廂內的喧鬨隔絕開來,她站在窗口接電話,那邊傳來“啪”地一聲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吃飯沒?”周京澤嗓音有點啞。

“吃啦。”許隨應道。

外麵一片漆黑,雲層往下壓,風雪交錯,有一中凜冽蕭肅的感覺。有風湧進來,撲到臉上一陣冰涼,她踮起腳尖把窗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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