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告白 應橙 12785 字 7個月前

即使站在走廊,男女歡呼聲,搖骰子的聲音還是從包廂的縫隙飄了出來,隔著聽筒,周京澤挑了挑眉,熄滅打火機:

“在哪兒?”

“ktv,”許隨答話,見電話那邊沉默,她又解釋,“下午想跟你說的,但你走得太急,就是係裡一個簡單的聚會。”

怕周京澤多想,她急忙起了另一個話頭,問道:“你還在外公家嗎?”

“外公?”

周京澤吸了一口煙,有意咬重複這兩個字,語調淡淡的含著笑,透過不平穩的電流傳來。快要把許隨的耳朵酥麻。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不是,是我說太快了,是你外公。”

周京澤吐出一口白煙,正想開口,一道爽朗的男聲隱隱傳過來。衛俞剛上完廁所回來,見許隨還在打電話,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說話還挺大聲:“姐姐,梁爽師姐找你。”

許隨回頭應道:“好,我一會兒進去。”

“外麵好冷,姐姐你也早點進來,彆凍到了。”衛俞關心道。

“好,謝謝。”

見衛俞進去,許隨重新跟周京澤聊了兩句,冷得縮了一下脖子,聲音細細的:“我先進了,有點冷,拜拜。”

“嗯。”周京澤的聲音低低的,好像比尋常冷了一個度。

許隨掛了電話後,走進包廂,一進門,梁爽就拉著她的手,臉紅得跟蘋果一樣:“剛才我倆不約而同拿到了同一杯酒,然後手就不經意地碰到一起了,這他媽是什麼命運般的巧合!”

“嗚嗚嗚,我好激動。”

許隨笑:“淡定,他好像往你這邊走過來了。”

“啊啊啊啊——”

一整個晚上,衛俞基本都在圍在許隨旁邊,昭昭之心路人皆知。有人打趣道:“你這不會喜歡許隨師姐吧?”

衛俞正想接話,梁爽攬著許隨的肩膀接話:“哎,我家隨隨有男朋友嘍,師弟你這主意打不著咯。”

“北航飛院的周京澤,對吧。”有男生問道。

許隨喝了一口水,應道:“是。”

衛俞對此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意,繼續同許隨講話,一口一個姐姐。許隨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的笑淡了下去:“你可以叫我師姐,或者許隨。”

衛俞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

接下來,許隨有意與衛俞保持距離,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偏著頭跟粱爽聊天,或者跟他們一起玩遊戲。

這場聚會快要到尾聲,一行人不是打車就是拚車,有人問:“許隨,你怎麼回去啊,男朋友來接你。”

許隨搖搖頭:“他有事來不了。”

粱爽玩骰子玩得儘興,許隨不會,隻好一個人折紙玩,還是折那種簡單的千紙鶴。衛俞見狀倒一杯酒給她,正要遞給許隨時,一道冷淡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她不能喝酒。”

一道頗具壓迫感的身影籠罩下來,衛俞順勢抬頭,周京澤穿著一件黑色的抽繩連帽外套,肩頭染上了雪粒子,光影虛實交錯間,他的眉眼淩厲,叼著一根煙自上而下地瞭起眼鋒看著他。

衛俞有些心虛地移開眼。

許隨玩折紙玩得太專注,沒注意到周京澤進來了,聽見他的聲音後神色驚喜,說道:“你來了啊。”

周京澤拿著黑色的長柄傘放在角落裡,順手掐滅煙,正大光明地坐在衛俞和許隨中間。

他一坐下來,就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牛奶,衝她抬了抬下巴:“給。”

是她愛喝的全家白桃味的牛奶,還是熱的。許隨接過牛奶的時候發現他衣服,肩頭都濕了,明顯是冒風雨趕來的。

“我給你擦擦。”

許隨俯身拿起桌上的抽紙,神色認真地拂去他肩膀上的雪粒子,以及將他手上的水珠擦乾淨,擦著擦著,兩個人的手就自然而然地握在一起然後就十指相扣了。

衛俞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麵容有一絲扭曲。

這個場子自從周京澤進來後,就完全被他壓住了,氣氛也有點崩緊。他們熱情地同周京澤打招呼,後者漫不經心地點頭。

他並不在乎這些,懶散地窩回座位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勾纏著許隨的長黑發。

周京澤陪她待了一會兒,聚會剛好要結束了,他牽著許隨的手走出大堂,突然想起什麼:“我打火機落樓上了,等我。”

周京澤又重新折回10樓,推門走進包廂,放眼望過去,那把刻有他名字的銀質打火機正躺在桌上,而衛俞還在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在喝最後一杯酒。

他慢悠悠地走過去,撈起桌上的打火機,然後直起身,往過道外走。周京澤有一搭沒一搭地嚼著薄荷糖,在經過衛俞時,肩膀一偏,不經意地撞了他一下。

衛俞手裡握著的酒悉數倒在他大腿上,氣泡還在上麵發出滋滋的聲音,狼狽又淒慘。

周京澤露出森白的牙,笑得吊兒郎當的:

“抱歉,手滑。”

衛俞罵人的話憋在胸口,周京澤走了沒兩步,想起什麼停下來,回頭,一雙漆黑銳利的眼神釘著他:

“少他媽惦記老子的女人。”

周京澤叫了輛計程車回去,車內暖意十足,車外冷風肅肅,雨水貼著玻璃車窗往下滴像斷了線的珠子。

許隨坐在後排拿著手機,發現衛俞通過一個群對讓她進行了添加,附加信息是:抱歉打擾到師姐,有學習上的問題請教你。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同意。同意之後,衛俞還真的發了一連串問題過來。這時他們剛好到巷口下車,到家還要走一段的距離,許隨也就順便回了他消息。

一打開車門,雨絲斜斜地打了過來,周京澤撐開長柄傘,一邊擁著她一邊往前走。巷口的青石板流出一條溪水縫來,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盞盞亮起的燈火在寂靜無垠的黑夜顯得分外溫馨。

因為許隨走在寒冷的路上,無法打字,隻好一隻手握著手機給衛俞發語音:【你剛剛說的背書問題,我的方法一般是先自己默畫一遍人體組織圖,再背,這樣比較容易形成人像記憶感。】

衛俞緊接著又發了一條語音,清朗又具少年感的聲音子在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師姐,我還碰到一個難題,外科手術中切口感染,男女比例中易受感染的是哪個群體?”

許隨想了一會兒,說道:“女性,跟腹壁皮下脂肪厚度有關,我之前有看到例證資料,晚點找找發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許隨真的在耐心認真的回答,衛俞沒再發消息過來,她呼了一口氣,摁滅手機。走了一段路,兩人一起走到家門口,她才發現身邊的周京澤好像有點不對勁。

一路上,周京澤為了不讓她淋到雨,傘都傾到她那邊去了,肩頭再次被淋濕。但這次情況比較嚴重,他的頭發,外套都往有水珠往下滴,顯得有些狼狽。

許隨剛想說“我看看——”,結果周京澤沉默地合了黑色的長柄傘,打開燈,鑰匙放在玄關處就走進去了。

進了門之後,周京澤背靠在沙發上,1017一躍跳進他懷裡,奎大人則趴腳邊。周京澤肩膀微低,低頭刷著手機,眼皮透著懶淡,也不管身上濕透的衣服。

許隨從洗手間拿出一條乾淨的毛巾,指了指他的頭發,眼睫抬起:“要我給你擦嗎?”

周京澤下意識地想拒絕,過會兒才明白過來,嗓音有點啞:“過來。”

許隨走過去,拿著毛巾給他擦頭發。她站在旁邊,周京澤坐在沙發上,他一轉身剛好是抬手摟住她腰的高度。

兩人離得很近,她身上淡淡沐浴液的味道混著奶香味一點點沁入鼻尖,有點癢,周京澤的喉結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周京澤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可許隨又覺得有點不對勁,總感覺他身上的氣壓有點低。

許隨主動說話:“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

“你吃飯了嗎?”

“。”

許隨給他擦著頭發,偏頭思索了一下,再次找話:“那你——”

倏忽,周京澤猛地攥她的纖白的手腕,許隨被迫俯身,低頭撞上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呼吸交纏,對視超過一秒,她的思緒便開始紊亂。

“許隨,”周京澤正兒八經地喊她,眉骨抬起,慢悠悠的,“我在吃醋,你看不出來嗎?”

許隨大腦空白了三秒,解釋:“沒有,他就是問我專業上的問題,我也不好不禮貌。”

“哦,”周京澤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眉頭一攏,拽著她的手腕往下一拉,“可我就是吃醋,你說說怎麼辦?”

地轉天旋間,許隨整個人坐在他大腿上,兩人額頭抵著額頭。

活脫脫一副老子就是不講理,等著來哄的架勢。

許隨垂下漆黑的眼睫認真思考,語氣猶豫:“那——

“嗯?”

周京澤從手機屏幕上抬頭,非常迅速的,許隨摟著他的脖頸,俯下身來主動親了他嘴唇一下,空氣安靜,發出嘬的一聲。

一觸即離,像果凍,又軟又甜。

趴在腳邊的奎大人嗷嗚了一聲。

窩在周京澤懷裡的1017瞪著兩位當事人:“虐狗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虐貓?”

“我先去洗澡了。”許隨偷親完之後聲音還挺淡定,立刻背對著他走向洗手間。

周京澤眯了眯眼,看著她的纖瘦的背影,白皙的耳朵後麵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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