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尾聲(六)(1 / 2)

烈火澆愁 priest 9077 字 6個月前

()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有二更~猛虎砸桌

棋子很快化成了灰, 其中一顆火星掠過宣璣的手, 宣璣沒顧上躲,那火星卻為了避開他,用無視地球引力的姿勢跳了個不自然的弧度。

那餘燼中……似乎有赤淵的氣息。

不是現在的赤淵, 它泛著一點陳腐,是很久很久之前, 剛剛結束混戰的大陸上充斥的味道,摻雜著揮之不去的鐵鏽氣與血氣,像一塊粗糲而殘忍的小小石碑, 保存了下來。

棋子裡的赤淵魔氣已經耗儘,被克星朱雀的眼淚一砸, 於是炸成了一簇小煙花,不複存在了。

宣璣愣了半晌, 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哆哆嗦嗦地按住了盛靈淵的脖頸。

等了不知多久……

微弱的脈搏輕輕跳了一下,像是乾涸的溪流裡餘下的最後一滴水,將斷未斷的續著他一線的生機。

直升機落下來, 目睹了方才神鳥重生一幕的外勤們跑下來, 都不敢靠近,在百米外圍成一圈。

宣璣在空無一人的雪地上,抱著懷裡的人,不敢鬆也不敢緊,後背緩緩地坍了下去,翅膀長長地垂在身後, 融化在上麵的雪水飛出雪白的蒸汽。

那背影像個夢。

地動山搖的赤淵漸漸安靜下來,像是被什麼安撫了,赤淵裡的岩漿沒有熄滅,但火勢也沒有再往外蔓延,它們隻是收成細細的一線,從高處流下,彙入赤淵深處,最後形成了一個岩漿池。

岩漿池的溫度本來應該是極高的,但那池子上方卻像籠罩著看不見的結界,兩側岩壁上的樹梢掛滿了雪,與岩漿遙相呼應,雪竟能不化。

“喀嚓”一聲,肖征回過神來,對旁邊拍照的楊潮怒目而視:“拍照不許發朋友圈!”

楊潮訥訥地收起手機:“不是……肖主任,我覺得那個岩漿池的形狀,好像宣主任腦門上的那個紋身。”

肖征:“……”

他那“紋身”還是彩繪的。

“那個叫族徽,我可謝謝你了!”

與此同時,八十一處陣眼中,瘋狂湧動的陰沉祭文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了,瘋長的植物們偃旗息鼓下來,那些狂舞著一直試圖攻擊直升機的樹藤也垂了下去,在地麵交疊出了一層綠毯。

王澤擺擺手,按住耳機,凝神聽著總調度處的聲音,好一會,他才轉頭對眾人說:“諸位,剛收到消息,衛星上拍到的那個朱雀圖騰消失了。”

燕秋山立刻轉頭對同事說:“重啟能量檢測器!”

“是,能量檢測儀重啟,儀器運行正常。”

“異常能量水平持續下降……”

“報告,已經落到警戒線下。”

“射程範圍內未檢測到有威脅性異常能量體。”

機組全體成員鬆了口氣,小戰士放下了火/箭/筒,共處一室的普通人和特能人們危機解除,麵麵相覷。

王澤乾咳一聲:“目標地點安全距離一公裡以外降落,請來支援我們的兄弟們先撤退,特能外勤穿好防護,跟我走,辛苦了!”

飛行員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我天……就跟玄幻電影似的,還是親自上場演的——你們這些……唔……”

方才狂轟濫炸的時候沒覺得,這會安靜下來,麵對旁邊這些“飛天遁地”的特能,“非我族類”的拘謹與隔閡就後知後覺地浮現出來了。飛行員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些特能,於是含糊了過去:“每天就乾這個嗎?”

王澤可能是怕以後借調不到火/箭/筒了,連忙解釋:“沒有,放心,我們平時也不乾這麼大隻的,就乾乾小怪獸,逢年過節抓幾個利用特能實施詐騙的小團夥,完成一下部門kpi……”

燕秋山放鬆了綁起來的傷腿,往後一靠,聽他滿口跑火車,又忍不住像以前一樣隨口嗬斥了一句:“王澤,又胡說八道!”

飛行員笑了一下,笑容很緊繃,並沒能因為王澤三言兩語的賣萌就成功“破冰”,但是聽得出人家在努力尬聊,為了禮貌,他也不好不接,於是沒話找話說:“您也叫王澤啊?我高中隔壁班有個同學跟您重名,真巧。”

王澤一攤手,順杆爬:“家長沒文化,給起個大眾名,滿世界都是重名——兄弟你永安人吧,中學是哪上的?”

“哦,我永安三中的,”飛行員一邊謹慎地尋找能起降直升機的地方,一邊客氣地對著麥說,“您可能沒聽說過,畢竟特殊人才嘛,小時候讀的應該也不是我們普通學校。”

“一生下來就有特能的沒幾個,我們那裡大部分人都是半路突然‘發病’的,”王澤說,“巧了,我也永安三中的,我01級,你……”

直升機一哆嗦。

接著,機組全體成員都在耳機裡聽見一嗓子:“你就是當年三班那物理試卷全填滿,結果得了四分的傳奇王澤?!”

王澤:“……”

燕秋山跟肖征彙報了一半,聽了這一嚎,直接忘了詞,感覺整個異控局的臉都讓這條誰轉誰倒黴的錦鯉丟儘了。

原本在普通人麵前找不著話說的特能們完全不想被此人代表,紛紛開麥。

“聽我解釋,我們異控局也是正經機構,因為安全部的水係特能少才特招的,要不然這種文化水平的考進不來——我高考理綜二百八來著,正經九八五畢業的!”

“我是博士念一半才知道自己是特能,正好論文寫不出來,工作也沒著落,這邊有個工作機會,就湊合著先來乾了。”

“我比你們大幾歲,小時候家裡沒條件,上學上一半出來打工——是經濟原因啊,不是學習不好——現在不是有錢了麼,自考差一門就能拿學位了,等年紀再大一點就不出外勤了,從局裡辭職出去當個會計。”

山風順著朱雀圖騰的遺跡掃過,途中遇到那些七嘴八舌的家長裡短,就走得更慢了些,好似戀戀不舍地在旁邊拾了個樂,這才融入山林間,風流雲散了。

西半球的白天炸了一天鍋,東半球的長夜整宿無眠。

一場少有人知道的危機悄無聲息地度過,人們回過神來,開始爭吵、遊/行、上訴、疑神疑鬼。

弄明白了什麼是特能人之後,“反特能組織”和“廣義平權主義者”兩方陣營迅速崛起,並火速有了自己的標誌和章程。雙方對罵得宛如有殺父之仇,剩下大部分人則跟著一浪高過一浪的爭吵,時而倒向這邊,時而倒向那邊,隨波逐流。

一個星期之內,先是各國各地都出現了極端的“反特能”事件——有暴徒端著秘銀和類似秘銀的武器,突然衝進公共場所,對著人群狂掃。不過沒打到人,一來世界上沒那麼多特能人,就算有,在不知道誰是特能的情況下亂掃,秘銀子彈也會被普通人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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