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耳熟,羽柴尋覺得自己以前多半也和赤井秀一說過類似的話。
羽柴尋沒有一直站在原地乾等,他有些緊張又有些警惕地看向自己麵前的幾個人:“你們到底要對我做什麼?!”
“請放心,羽柴先生,”男人的語氣非常禮貌,“我們的BOSS沒有惡意,隻是請你來做客的。”
羽柴尋不意外這些人知道自己的真名,畢竟講道理他在組織裡都不怎麼用自己的酒名代號,因為用名字和用代號對他來說其實都差不多,至於對方所說的做客,其實無非就是綁架的委婉說法。
於是羽柴尋沒有開口,隻是繼續緊張地盯著他們。
這部分表演得到了一點來自赤井秀一的指導,按他的說法,科修家族想要的是羽柴尋腦子裡的情報,因此對他們來說,隻有活著的羽柴尋才有意義,而他現在又受著傷,顯然不能用傳統的審訊方式來拷問,因為這樣做很容易讓羽柴尋真的死掉,那樣一來,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排除掉拷問,剩下最常見的就是懷柔了。
換句話說,隻要羽柴尋不表現出太過明顯的抗拒,科修家族的人多半還是會想著用言語說服的辦法。
果然,看見羽柴尋的樣子,男人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您完全不用緊張,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是請您來做客的,您大可以放鬆一點,畢竟像羽柴先生您這樣有才能的人,一直是我們家族想要極力爭取的對象。”
簡單來說,就是挖牆腳。
羽柴尋依然沒有開口,不同意也不拒絕,這是眼下最好的回應,答應得太過容易也會被對方懷疑自己的真正目的,什麼都不表示反而會讓他們覺得還有爭取的可能。
“當然,您現在不用急著回答我們。”
那男人拍了拍手,兩個體格健壯的黑衣保鏢就出現在了羽柴尋的身後,體形的差距會帶來壓力,羽柴尋注意到這兩個保鏢手掌生繭的位置,顯然,他們也並不是普通的保鏢。
威逼利誘,這兩樣東西隻有結合在一切,才能帶來最好的效果。
羽柴尋咬了咬牙:“……我不懂你們是什麼意思。”
“不不不,您誤會了,”男人臉上的笑容不變,“羽柴先生你是我們重要的客人,因此為了保障您的安全,這些保鏢的存在是必要的。”
“那這個呢?”羽柴尋深吸了一口氣,向男人展示自己被銬住的手腕,質問道,“這也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方式?”
男人看見
這一幕立刻皺了皺眉,回頭看向赤井秀一,厲聲嗬斥道:“我是讓你把羽柴先生請回來,你都對他做了什麼?!”
赤井秀一迅速低頭認錯:“非常抱歉,是屬下的疏忽。”
比起明顯是入戲了的男人,赤井秀一的表演就不太走心,期間甚至有空往羽柴尋這邊瞥了一眼。
羽柴尋沒有說話。
他現在隻希望這一場全是表演痕跡的戲快點過去。
象征性地罵完了赤井秀一,男人重新回過頭看向羽柴尋,臉上再次掛上和剛才毫無區彆的笑容:“真是抱歉,是我們的手下太不講規矩了,不過請放心,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見羽柴尋還是一臉戒備,男人也不在意,讓組織的關鍵成員突然叛變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反正隻要羽柴尋逃不走,挖角的事就還有點說。
“您今天突然過來,我估計您現在應該也累了,”男人說道,“我讓他們先送您回房間,等明天您休息好了,我們再來聊這個話題也不遲。”
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立刻點頭,然後走到了羽柴尋的麵前:“請跟我來。”
科修家族給羽柴尋安排的住處是賭場三樓的包間,說實話裝修很不錯,確實按男人說的完全是貴客的待遇,但與此同時,那兩個保鏢將會一直跟著他,比起保護羽柴尋的安全,其實更像是人型監控器。
直到赤井秀一領著羽柴尋進了房間,那兩人才按照赤井秀一的要求暫時等在了門外。
赤井秀一一邊聲音平靜地給羽柴尋介紹房間的布置,一邊有意無意地背對著攝像頭站著,同時也幫羽柴尋擋了一些監控。
“明天晚上十點,我會開始行動,”赤井秀一低聲道,“在這期間,你要一直待在這裡。”
“如果他們把我叫出去呢?”
“不會的,明天他們沒有時間管你。”
羽柴尋聞言微微挑眉,赤井秀一顯然已經完全摸清了這裡的情況。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和赤井秀一一起行動,不過也對,赤井秀一沒道理帶上自己這個拖油瓶,果然到時候還是得靠自己。
赤井秀一說明天科修家族的人不會來管他,那同樣的,赤井秀一自己其實也沒時間管他。
不過雖然心裡已經想著到時候跑路了,羽柴尋麵上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但赤井秀一這回卻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你真的知道?”
“當然,”羽柴尋眨了眨眼,“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本來也沒辦法去其他地方吧。”
礙於外麵還有人等著,赤井秀一也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因此他看著羽柴尋的表情,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隻是臨走前,赤井秀一忽然伸手壓了壓羽柴尋有些翹起的頭發。
“待在這裡……等我來接你。”
*
“我為什麼不能去?”
“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琴酒冷笑了一聲,“我倒想問問,波本,你究竟是有多廢物,才會讓那個家夥落到那群老鼠的手裡。”
安室透眸光微暗了一瞬:“那確實是我的失誤,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但正因如此,我才要親自把他帶回來。”
琴酒的眼神更冷了,他身上的殺氣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害怕,但安室透眼中的情緒甚至沒有什麼波動,始終寸步不讓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而對於琴酒來說,這其實也無異於挑釁了。
“在組織裡任務失敗隻有一種下場,”琴酒的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意,“我還沒有去找你的麻煩,你就準備自己過來找死了嗎?”
“如果你覺得這樣才能彌補我的失誤的話,可以,”安室透神色平靜,並未因為琴酒話中隱含的
警告產生片刻的動搖,“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把他帶回來。”
皮斯科全程圍觀了他們的對話,一時間都有點佩服起朗姆的這位屬下,在發火的琴酒麵前很少有人還能保持正常的心態,更彆提這種和挑釁一樣的說法了。
不過話說回來,波本真的是朗姆派去羽柴尋身邊的探子嗎……皮斯科心說他怎麼感覺有哪裡怪怪的,現在的情報探子已經要演到這種程度了嗎?
“咳,”皮斯科佯裝咳嗽了一聲,試圖打斷他們的對話,“其實波本說的也沒錯,他畢竟和那些把羽柴尋帶走的人交手過,琴酒你要是……”
“皮斯科,”琴酒餘光瞥他一眼,語氣嘲諷,“你打算幫我做決定嗎?”
皮斯科:“……我隻是建議,聽不聽隨你。”
哪怕是他,也不是很想和正在發火的琴酒正麵對上。
但安室透卻像是完全沒發現這裡的氛圍變化,連說話的語氣都沒什麼改變:“你現在根本沒辦法確認他的具體方位,但我可以。”
雖然當時沒能跟上,事後定位器也出了問題,但根據定位器最後停留的位置,安室透也能推出羽柴尋的大概方位。
赤井秀一必然會帶他回科修家族的基地,而看那附近的地圖,能夠隱藏基地的地方也隻有那麼幾個,很容易就能靠排除法猜出來。
琴酒的聲音毫無溫度:“你在威脅我?”
“隻是陳述事實。”
有一瞬間,皮斯科以為琴酒會直接對安室透動手,但一片寂靜的死寂之後,琴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就像皮斯科剛才說的一樣,至少現階段,他們確實需要波本。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室透毫不猶豫地就準備離開,但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琴酒的聲音。
“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你就不再是他的直屬部下。”
安室透腳步倏地停住。
“你沒有這個權利。”
琴酒的眼底帶著一點陰冷的情緒。
“我當然有。”
他是羽柴尋現在的監管人,因此自然有權利決定,最後誰能留在羽柴尋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