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有些危險地眯起眼角:“看來你已經完全忘記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了。”
但羽柴尋不甘示弱,雖然他也不是很想和琴酒起衝突,但讓安室透離開絕對不行。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依然有對屬下的選擇權,不是嗎?”
琴酒眼神瞬間冷下來,隻是沒等他說什麼,安室透忽然開口道:“琴酒說的沒錯,這件事歸根到底是我的失誤,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安室透轉過身,看向羽柴尋:“謝謝你幫我說話,但這確實是我的問題,你不用為了我跟他鬨矛盾。”
氛圍一時間變得非常詭異。
伏特加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不對。
安室透一點都不反抗,甚至直言琴酒說得對……對方主動退出明明是好事,但他為什麼覺得這對話那麼詭異?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伏特加表情古怪地往琴酒的方向瞥了一眼,見自家大哥麵無表情,隻是隱約能看見他額角跳動的青筋。
“啪——”
眾人同時朝聲音的源頭看去。
被臨時叫來的值班醫生戰戰兢兢地撿起被嚇得掉在地上的眼鏡,聲音忍不住地有些發顫:“那個……我是過來做檢查的……”
“麻煩你大晚上過來一趟了,”羽柴尋率先開口,緩解對方的尷尬和恐懼,“你先進去吧,我等會兒就過來。”
“……好的。”
值班醫生立刻點點頭,隻是轉身的時候還被絆了一腳,顯然被嚇得不輕。
羽柴尋:“……”
因為這醫生的一打岔,現場的氛圍頓時變得更加奇怪,羽柴尋也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最後隻好用自己還要做檢查的借口暫時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羽柴尋的臉色已經非常蒼白了,其他人看在眼裡,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不過羽柴尋自己也清楚,這事不是就這麼結束了,畢竟剛才他和琴酒誰也沒說服誰,倒是安室透表示自己可以主動離開,但羽柴尋也不可能真的讓他走。
羽柴尋微微歎了口氣。
到時候再說吧。
*
不過第二天,羽柴尋還沒來得及去解決之前的事,就先迎來了一位讓他有些意外的客人。
“你還真是多災多難。”
羽柴尋正躺在病床上輸液,聞言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是特意過來挖苦我的吧?貝爾摩德。”
“我以為我隻是陳述事實,”貝爾摩德挑了挑眉,“倒是你,我不過是出國做了個任務,你怎麼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計劃出了一點小失誤,”在熟知自己本性的貝爾摩德麵前,羽柴尋一向不會特意遮掩什麼,沒那個必要,“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貝爾摩德的目光落在羽柴尋手上的輸液管:“我可是聽說你差點真的死了……你確定這隻是小失誤?”
“那天下雨,所以子.彈偏了一點。”
羽柴尋語氣很平淡,確實是小失
誤,如果不是因為雨水的影響,那顆子彈最多也隻是打折他的肋骨,絕不至於讓他差點沒了命。
畢竟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羽柴尋了,貝爾摩德光是聽他的描述就大概能猜到羽柴尋那天做了什麼,不過雖然隱約猜到了,但她依然覺得羽柴尋對某些詞彙的理解多少有點問題。
她半真半假地哀歎道:“你可彆把自己真的搞死了,我還指望你幫我呢。”
“暫時應該死不了,”羽柴尋認真地想了想,說道,“不過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我也說不準。”
貝爾摩德:“……看來和你合作的最大風險,就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掉。”
而且八成是羽柴尋自己作的。
“這一點,”羽柴尋笑了一下,“你不是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嗎?”
“當時我可不知道你的‘病’嚴重到了這種程度,”貝爾摩德誇張地歎了一口氣,露出一副像是被羽柴尋欺騙了感情的樣子,“我還以為你隻是單純地喜歡找刺激呢。”
“隻是有時候忍不住想去賭一賭而已,”羽柴尋指腹壓了壓自己另一隻手背上被細針管挑起的皮肉,笑道,“你不覺得那很有趣嗎?”
“我可沒有那種奇怪的愛好。”
貝爾摩德搖了搖頭,想到什麼,她忽然開口:“對了,聽說BOSS給你換了監管人。”
“而且,”她臉上露出一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笑容,“那個人還是琴酒。”
貝爾摩德在組織裡雖然是神秘主義的典型代表,平時也很少出來露麵,但這不代表她就對組織裡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事實上,因為她在組織裡極為特殊的地位,她接收到的往往都是第一手情報。
更何況朗姆那件事鬨得很大,幾乎是事情剛出來,她就聽到了風聲。
這件事在她看來可比工作要有趣多了。
羽柴尋:“……”
這家夥果然是來挖苦他的。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說起這件事,羽柴尋就忍不住地頭痛,“按照我的估計,雖然朗姆在科修家族的事情上犯了點錯,但也不至於讓BOSS換掉監管人,畢竟朗姆再怎麼說也是二把手,結果我的監管人突然就變成了琴酒,我自己都沒什麼心理準備。”
貝爾摩德隨手捏著擺在旁邊櫃子上的花瓣,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羽柴尋一眼。
“你果然還不知道啊。”
羽柴尋抬眼看她:“什麼?”
但貝爾摩德卻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羽柴尋更莫名其妙了:“什麼感覺?”
貝爾摩德看他疑惑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反倒覺得更加有趣了,她語調緩慢地開口:“替換監管人這件事,是琴酒自己提的。”
羽柴尋:“……?”
“不對,”羽柴尋立刻否定道,“琴酒根本沒有做這件事的理由,如果他是想動搖朗姆在組織裡的地位,從我這邊下手是效果最差的方法,因為監管我並不能給他帶來實質的利益,他如果想要針對朗姆,應該趁機去接管朗姆名下的幾個地盤才對。”
貝爾摩德聽完羽柴尋這完全不帶任何感**彩的分析,一時間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得不說,羽柴尋這話聽起來其實很有道理,但問題是——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貝爾摩德挑眉道,“我不清楚琴酒當時具體說了什麼,但這件事的確是琴酒主動提的沒錯。”
羽柴尋立刻陷入了沉思。
但想了半天,他都覺得琴酒做這件事沒什麼道理。
“算了,”羽柴尋無奈道,“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不如想想該怎麼解決眼下的問題。”
被朗姆監管和被
琴酒監管完全是兩個概念,後者簡直是個噩夢。
BOSS總是叫琴酒去解決臥底不是沒有理由的,琴酒在這方麵的敏銳度是真的離譜,雖然羽柴尋不是臥底,但他和臥底想乾的事情吧,也挺殊途同歸的。
更彆提羽柴尋身邊確實有真臥底。
貝爾摩德看著羽柴尋苦惱的樣子,忽然開口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羽柴尋的思緒被貝爾摩德的聲音打斷,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她:“什麼事?”
“這件事我之前就很想問,既然你當初連我都找上了——”
貝爾摩德唇角微勾,她看向羽柴尋,目光帶著點興味:“那你為什麼從來沒想過去策反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