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羽柴尋到最後也沒搞懂這到底是是在選什麼,從那聲木倉響起來之後,他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迷惑,所以他現在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從這方麵來看,蘇格蘭真的出現得非常及時了。
諸伏景光當然不這麼覺得。
雖然他還不清楚前因後果,但光是安室透和琴酒近乎同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讓諸伏景光覺得接下來多半沒什麼好事。
但羽柴尋顯然不會放過他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艱難地從安室透和琴酒的“包圍圈”裡突圍出來,然後毫不猶豫地小跑到諸伏景光身邊,伸手扯住了對方的衣袖。
“蘇格蘭,我們走吧。”
諸伏景光:“……”
走?走去哪?
可惜羽柴尋明顯也沒準備向他解釋太多,也不管諸伏景光怎麼回答,直接就抓著他的手就準備往外麵走去。
“羽柴尋。”
琴酒叫他名字的聲音冷得簡直可以掉冰碴子。
然而羽柴尋原本就不怎麼怕他,那天坦白之後就更加無所畏懼,他直接迎上了琴酒的目光。
“你們不是叫我選嗎?我已經選好了。”
想了想,羽柴尋補充道:“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有什麼恩怨,你們想在我的辦公室打架我也攔不住,那這個地方就讓給你們好了。”
至於他的辦公室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嗯,問題不大,反正他可以找朗姆報銷。
話落,羽柴尋特彆乾脆地當著琴酒和安室透的麵幫他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旁邊的諸伏景光簡直不想回憶門被關上前琴酒看他的眼神。
……算了,反正以前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怎麼友好。
但安室透……諸伏景光心中忍不住產生了一點疑慮,相比琴酒,安室透的表現其實是很平靜的,但對於熟悉他的諸伏景光來說,他那個態度反而很不對勁。
諸伏景光的目光轉到前方正抓著自己的衣袖往前走的羽柴尋的身上。
安室透今天對羽柴尋的態度也很奇怪。
對方當時攬著羽柴尋,那個姿態與其說是保護,倒不如說是控製,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平靜,但表現出來的態度卻遠比以前要強硬得多。
安室透平時極少在羽柴尋的麵前表現出明顯的攻擊性,溫和友好是他最常在羽柴尋那裡使用的麵具,安室透一向很了解什麼樣的表現才能讓人放鬆警惕,並且運用嫻熟,尋常人很難從他的態度裡察覺出端倪。
但在那一瞬間,安室透就像是已經厭煩了自己之前的麵具一樣,眼中隻剩下最接近他本質,也最真實的那部分情緒。
而他依然選擇把羽柴尋留在自己身邊,哪怕違背羽柴尋本人的意願。
諸伏景光很難判斷這種改變最後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如果站在那裡的不是羽柴尋,而是其他的組織成員,那安室透的態度不會有任何問題,畢竟為了抓住敵人,在必要的時候采取一些冷漠強硬的手段自然無可厚非。
不如說,簡直是太正當了。
——但問題在於,羽柴尋在安室透那裡,真的僅僅隻有敵人這一個定義嗎?
“抱歉,突然把你扯進來。”
羽柴尋的聲音喚回諸伏景光的思緒。
諸伏景光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沒事,如果我能幫到忙就好。”
雖然他貌似因此得罪了琴酒,但考慮到那是琴酒,這件事也就沒那麼稀奇了,組織裡琴酒看不順眼的人多了,也不缺他這一個。
“不過,”諸伏景光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請問,你們剛才是出了什麼事嗎?
”
聽到他的問題,羽柴尋停下腳步像是思考了一會兒。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是大實話,如果羽柴尋當時能搞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那個時候也不至於那麼被動了,“他們兩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諸伏景光:“……”
其實羽柴尋說得也沒錯,他也覺得很奇怪,尤其是安室透。
“總之,也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跟你也沒關係,彆管就好了,”羽柴尋說道,“如果琴酒之後來找你麻煩,你就去接個任務出去,不過我想他應該不至於那麼無聊。”
諸伏景光也沒太在意,隻要琴酒不是因為他的臥底身份來找他麻煩,那在他看來就沒什麼關係。
“哦對了,”羽柴尋忽然想起什麼,“你剛才過來是為了什麼來著?”
一開始是準備來找安室透的諸伏景光:“……”
差點忘了這件事。
“來找安室君嗎?”
羽柴尋一下子就猜到了大概,他不覺得蘇格蘭是來找自己的,對方並不是自己的屬下,平時的工作也基本沒有聯係,他來找安室透的概率更大。
“是,有個任務需要和他確認。”
“任務?”羽柴尋像是有些訝異地回過頭,“安室君之前的任務不是才剛結束?他這麼快又有新的任務了嗎?”
大部分組織成員任務結束後都會有假期,哪怕是琴酒也不例外——再工作狂也不可能一年365天連軸轉,距離安室透和琴酒去地下競技場還沒有多久,現在應該還在他的休假期才對。
“嗯,一般來說是那樣,”諸伏景光頓了頓,“但這次的任務……涉及到了科修家族。”
科修家族,就是那個曾經成功地把羽柴尋從醫院綁架走的勢力,而在那次任務中,因為最後造成的失誤,負責決定計劃的朗姆和負責實施計劃的安室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責罰。
諸伏景光沒有隱瞞什麼,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羽柴尋,因為對方遲早也會知道的。
事實上,這個任務並不是組織安排給安室透的,而是安室透自己去爭取的,一方麵,這是個將功補過的好機會,至於另一方麵,那就是諸伏景光不能告訴羽柴尋的事了。
這一次的任務涉及到科修家族在關西地區經營的那家地下賭場,那是關西地區最大的地下賭場,可以說是科修家族在日本的支柱產業,而組織對那家賭場有興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因為科修家族的組成成分比較複雜,雖然近幾年在日本活動比較多,但他們的大本營其實在美國,如果加上他們在美國總部的勢力,對組織來說也是個相當麻煩的對手。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組織很難容忍這樣的勢力在日本經營勢力,畢竟對於BOSS來說,他的大部分布置都在日本,科修家族的行為無異於在他的地盤撒野。
加上科修家族之前還綁架了羽柴尋,這仇恨就更大了。
BOSS能忍到現在才動手,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很有耐心了。
而非常巧的是,安室透的上司也同樣想對這家賭場動手。
說起來這家賭場和之前的那家地下競技場的本質其實是差不多,區彆隻是一個更加暴力,並且從頭到尾都寫著非法,而賭場稍微包裝一下其實還是能拿到合法經營許可證的。
但安室透上司之所以決定對這個至少看起來更加合法的賭場動手,而不是選擇那家競技場的原因,是因為這家賭場背後的負責人和那家地下競技場不同。
競技場背後的負責人涉及到了日本的某個財閥家族,而由此牽扯出來的利益鏈異常龐大,說得直白一點,如果他們真的去調查競技場背後的經營者,最後很有可能會查到自己的人身上。
日本各
大財閥和政要之間的關係,遠比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還要密切。
聽起來很離譜,但這就是事實。
甚至這也是組織能在這裡不斷紮根的原因。
但那家地下賭場就不一樣了,它背後的負責人不僅是百分百的純Mafia,而且利益牽扯更多的是在美國,總結一下就是打起來不會有太多的顧忌。
安室透上司的意思,就是希望安室透能趁這個機會一舉把這個賭場解決掉,而如果他能順利完成這個任務,組織遲早會派人來接管這家賭場,在此立功的安室透自然是不二人選。
而等安室透接管了賭場,公安這邊的目的其實也就完成了一大半。
這個計劃其實並不複雜,甚至不需要安室透做其他多餘的事,他隻要按部就班地按照組織的要求拿到賭場的實質控製權,接下來的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唯一的難點在於這個任務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