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瘋了。
羽柴尋強烈懷疑自己現在根本是還沒有睡醒。
他想要去推安室透壓在自己眼睛上的手,但對方的動作看似輕緩,實際上卻完全無法掙脫,羽柴尋不得不語氣略微急促地叫他的名字:“安室君,你先——”
“請彆擔心,”安室透語氣平靜地打斷他的話,“很快就能解決了。”
那就有鬼了!
羽柴尋感覺自己的腦袋痛得要命,眼下發生的一切都荒誕得讓他完全無法理解,還有剛剛琴酒……
舌尖還殘餘著鐵鏽似的腥味,簡直就像是野獸在撕咬自己的獵物。
羽柴尋完全不想再去回憶了。
“聽我說,冷靜一點,”羽柴尋拋開先前的那些糟糕記憶,他努力推開安室透蒙住他眼睛的手,轉而輕輕抓住對方的手臂,試圖避免接下來那場隻要再來一點火星就會迅速爆發的流血衝突,“我回去之後再和你解釋,總之我們現在先離開,可以嗎?”
偏偏琴酒沒打算讓他如願。
“你這就要走了?”
他音色低沉的嗓音裡壓著惡劣又危險的笑意。
羽柴尋現在一聽見琴酒的聲音就感覺整個神經末梢都在痛,他根本搞不懂琴酒的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什麼,雖然對方不久前才剛和他說了喜歡,但羽柴尋現在越來越覺得琴酒就是在耍著自己玩。
羽柴尋乾脆就不理他,繼續扯了扯安室透的手臂,低聲對他說:“彆管他。”
安室透被他的動作帶著垂下目光,看見羽柴尋視線一瞬不移地望著自己:“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安室透才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木倉。
“我明白了,”他說,“如您如願。”
羽柴尋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安室透願意配合,一切就還有的挽回,但羽柴尋依然沒有完全放下警惕,畢竟現場還有一個遠比安室透更加麻煩的定時炸.彈。
他看向琴酒,在對方打算說什麼之前率先開口道:“到此為止。”
“琴酒,到此為止了。”
羽柴尋沒有說太多的話,但他知道琴酒聽得懂。
琴酒直接冷笑了一聲。
這不是請求,也不是命令,羽柴尋隻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如果必要的話,羽柴尋向來是不介意對彆人表現出退讓和容忍的,但前提條件是,那不會影響到他原本的計劃。
換句話說,如果琴酒的行為真的影響到羽柴尋的計劃,無論和他敵對是一件多麼麻煩的事,恐怕羽柴尋都會直接停止和他的合作關係。
這也不是威脅,因為琴酒很清楚,當羽柴尋決定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絕對就已經做好了重新和他為敵的準備。
——明明剛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但羽柴尋心裡真正在意的,也隻有他的那些所謂計劃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羽柴尋確實是天生就適合站在那個位置上的人。
琴酒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旁邊一直警惕著自己,麵色雖然平靜但身上的殺意幾乎已經掩飾不住的波本。
他嘲諷地笑了一聲,而後異常冷淡道:“滾。”
這個回應讓羽柴尋目光微頓,因為琴酒現在雖然表現得非常不客氣,但這也意味著他還沒打算撕毀他們之間門的協議,而羽柴尋剛才其實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這樣反而比他預想得要好。
當然,琴酒後麵多半不會就這麼放過他,但也總比他和安室透在這裡大打出手然後引來朗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