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鬱暖就不一樣,她美麗羸弱,出生高貴又比較和氣,雖然不是人人都有幸和她友道,但她從來不會去得罪人。故而綜合看下來,很明顯鬱暖比較受歡迎。

而鬱大小姐待人,向來用遠交近攻之策。

觀感一般,或者喜歡的人,態度就特彆好,又是柔軟又是知性淡然,而對待討厭的人,隻要有機會便不遺餘力伸出惡毒的獠牙,把她毒得麵色青紫,然後自己還一臉無辜柔弱地全身而退。

然而,路人和她喜歡的那些人,卻沒人會相信個彆人士的風言風語,仍舊信她愛她敬她。

所以,徐楚楚姑娘,看到鬱暖一臉和善地與人交談,麵上的笑容溫柔蒼白,差點兒沒驚掉下巴。

明明鬱大小姐之前的態度,還像是拿她當洗腳婢一般,高傲冷淡得很,可一轉臉,態度換得自然又輕快。

於是徐楚楚便紅著眼圈,給鬱暖遞了一杯茶,又恭敬低頭怯生生道:“大小姐莫要燙著了。”

鬱暖伸手接下,手指仿佛被燙得一顫,卻還是輕輕道:“謝謝楚楚了,我正巧,是有些口渴了呢。”她說著抿了一口,才把茶杯放下。

此時明眼人都看見,她的指腹已經發紅了,似是被燙的,但隻是蜷縮起手指,麵上仍舊含著淡淡得體的笑意,聲線柔和地接著話。

於是周家一個與鬱暖和原靜交好的二姑娘,便皺著眉讓人拿冰水來,又同徐楚楚冷淡道:“這麼燙的水,你也看好了再給暖妹妹啊,怎生這點規矩也不懂了。”說著便轉頭給鬱暖捂手,不再搭理徐楚楚。

徐楚楚有些無辜地瞧著她們,又倉皇應是,含著淚花自責。

鬱暖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柔柔拉著二姑娘的袖口道:“周二姐姐,你不要怪罪楚楚啦,我一點事兒都沒有的。”

她當然沒有事,皮膚發紅隻是因為本身皮肉太嬌嫩罷了,其實並沒有被燙到呀。

二姑娘也歎氣,斜了徐楚楚一眼,不再說話。她其實和鬱暖這朵高嶺之花私交甚少,但卻和原靜關係很好。鬱暖是原靜的心肝小妹妹,在她這裡也是一樣的。

徐楚楚隻好默默坐在一旁不說話了,像是委屈得不成了,可憐又無助。

鬱暖沒有分給她多餘的表情,像是無視了她一樣,又含著一絲妥帖的微笑,與旁人輕輕談著琴棋書畫,又聊起花樣子和些家務事,纖長的睫毛微微垂落,既無辜又優雅,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知道的很多,無論是高雅的東西,還是姑娘們更喜歡的胭脂水粉零食羅裙,隻要她願意,總能輕鬆與人聊到一塊兒去,並得到旁人真心的喜愛。雖然鬱大小姐會永遠保持不食煙火的形象,卻不代表她要放棄這一類的朋友,畢竟誰的內心又不是個俗人呢?

過了一會兒,正式開宴了,南華郡主還沒回來,估計是還沒和周家主母聊完,於是鬱暖便也沒有在意。

她隻需要負責,拚命喝酒,爭取把自己灌得人事不省,喝斷片,再做一朵最清純無辜的白蓮,那遇到男主的時候,起碼就不用硬著頭皮撲進他懷裡撒嬌賣癡了。嗯,她真是特彆聰明呢。

眾人便見鬱大小姐神色淡淡,眉宇間夾雜著絲絲愁緒,白皙纖細的手握著酒樽,緩慢的,卻一直不斷地吃著酒,全程垂眸,一言不發。

一旁的秦婉卿微微冷笑起來。鬱暖這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擺這幅怨婦樣子給誰看?直接就輸了一半兒了,蠢婦。

鬱暖已經把自己吃得有點迷糊了,正準備起身,有個端菜的丫鬟,卻一不小心,迎麵把一小碗湯水灑在她的衣襟上,落下大片溫熱的汙漬。

鬱暖一下便清醒了,卻見那個丫鬟小心翼翼又急切道:“奴婢給您擦擦……”

周二姑娘正要責怪,鬱暖卻帶著醉意淡然道:“不過是不當心,不要怪她。”

於是,鬱暖便被順其自然地帶下去換衣裳了。

鬱暖被攙扶著,略有些跌跌撞撞的,身上馨香軟和,沒骨頭似的貼在婢子身側,滿眼懵懂茫然。

她不經醉醺醺地迷糊想著,難道原著裡鬱大小姐也被潑了湯水麼?但仿佛,她隻是吃醉了酒,出去散風的時候遇上的男主罷?

她皺了眉,始終覺得,仿佛有什麼不太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