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2 / 2)

她覺得腦袋悶地很,又似在做夢,但全是混亂奇怪的夢境,胸口滯塞得不成,難過得她都想流淚,又偏偏不曉得找誰哭去,隻好把腦袋埋在臂彎裡,委委屈屈地嗚咽兩聲。

她並沒有睡很久,畢竟心裡頭還存著事兒,即便神智無知的,但還是沒法子坦然悠閒一覺到天明,故而不到半個時辰,便捂著腦袋,掙紮著從榻上靠起來。

她一起來,侍候的丫鬟便從外間進來,忙恭敬禮道:“鬱大小姐可醒來了,不若吃些解酒茶?”

鬱暖猶豫一下,還是搖頭道:“不了,我隻想去外頭走走,應當不會有事兒罷?”

丫鬟猶豫一下,笑道:“這塊兒的院裡皆是自家人,小廝護院們都不能入內的,大小姐不必憂心。”

鬱暖點點頭,心下鬆了口氣,看了看身上穿著的衣裳,皺著眉問道:“這是你給我換的?”

丫鬟垂著腦袋,恭敬柔聲道:“是,奴婢看姑娘似是醉得起不來了,便給您粗略換了,以免您穿著臟衣裳歇下。”

鬱暖還是有點頭疼,但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她不能再拖了,也不曉得現下出去能不能遇上男主,大概……遇不上也不能算是她的錯罷?

但她還是不太確定,隻怕慢悠悠出去沒機會遇上男主,自己倒落個腦殼疼的下場。但想想,這個幾率確實不怎麼大了,畢竟男主不可能成天在園子裡漫無目的地晃蕩罷?

她扶著沿邊起身,蒼白著臉頷首道:“你不必跟著,我隻出去散散心。”

丫鬟欲言又止,但卻並沒有再多說甚麼了。

周家的院子更像是南方的風格,小橋流水,亭台水榭,婉轉卻留白,空餘三分遐想,卻淺笑不語,比起忠國公府的更合她心意。

故而,鬱暖本是隨意走兩步消消酒意,可現下卻有些頓住。畢竟,也不曉得在哪裡能遇上男主,不如走慢點也無所謂。

走了小半會兒,忽然聽見前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像是個女人的聲兒,嬌滴滴又婉轉似金玉。

“你走慢點兒……我跟不上了嘛。”女人的聲音像是能滴水,又是抱怨又是嬌媚。

她喘著氣,聲音越來越近:“你是不曾見,她在宴上滿臉的愁苦,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自從你們定親開始,她便厭惡你!你和她在一塊兒有什麼好的?況且你也知道她這麼虛弱,又得了絕症,是個薄命的,難以為你生下子嗣呢……不若我幫你,與她斷了罷?你、你倒是說話啊……”

那人又不接話,女人便接著說:“你看我怎樣?我……我喜歡你,不舍得放開你,無論你怎麼冷待無視我,我心裡都有你!”

秦婉卿也是頭一次,這樣大膽地同人闡明心意,於是也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發臊,忍住羞怯,拿一雙鳳眼大大方方覷他,模樣明媚而豔麗,胸口的一片雪白,細嫩又豐腴,似乎隻要是個男人瞧了,都會食指大動。

她還嬌滴滴杵在那兒,背著手,一身水紅奢華的襦裙,一步不讓等他回答。

男人終於頓住,不鹹不淡地看她一眼,卻又聽她道:“我不瞞你,我知道你是誰了!我不會欺瞞你任何,即便是爹爹也不能讓我騙你了。我、我也不介意你有彆的女人,一百個一千個都無所謂,隻要你收了我……我便心滿意足了。”

男人似笑非笑,眯著眼看她,修長微涼的手指托起女人的精致的下巴,垂眸直視她美麗的眼睛,語氣禁欲冷淡,散漫道:“不。”

然後,當他們抬頭,同時看見了靠在歪脖樹下的鬱暖。

她滿臉醉意,麵色微粉,一雙杏眼卻閃閃發亮,像是某種弱小可憐的小動物,偶爾從洞穴口探出半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即便身子柔弱不勝,她還是用手撐著身子,悄悄探著腦袋看他們。

鬱暖反應遲鈍地緩緩眨眼:“……”卻對上男人的銳利陰鬱的眼睛。

秦婉卿氣得跺腳,狠辣陰冷看了鬱暖一眼,咬牙嬌哼一聲,忍著羞恥轉身便提著裙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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