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鬱暖與原靜一道吃了茶點, 才把她送走, 約定好後日相見。

看著滿院清寂, 和碧藍的遠空, 她輕輕鬆了口氣。

除去陪原靜, 去崇北侯壽宴這回事,她也算是真的放假了。

這段劇情用不著她,那她便儘可自由自在些, 也不必再受拘束。

於是,鬱暖便叫清泉,把她的貓給抱來。

清泉恭敬含笑:“大小姐,請問您想要短腿橘毛的那隻,還是皂白的那隻, 長毛異瞳的, 扁臉的,黑臉白身子的,兔耳朵的, 禿毛的,豹紋的,還是……”

鬱暖叫她先出去,讓她自己想想到底要召哪隻比較好。

於是等清泉出去, 鬱暖便偷偷打開八寶櫃上層的銅鎖,雙腳踏在繡墩上, 尚且還要顫顫巍巍墊腳,把一隻描金的小木匣拿出來。

每到這個時候, 她就有點傷心。

為什麼自己這麼矮啊。

要是戚寒時在的話,定然一伸長臂,就幫她拿下來了。

快住腦。

想什麼呢。

鬱暖小心翼翼,把珍藏多時的貓咪畫冊拿出來。

她在原本的世界,學過素描,當然,她也並不是什麼大觸,畫些日常的東西總歸沒問題。

這個世界裡,也流通著洋人的素描畫。

不過在這兒的人眼裡,那些不過便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新鮮的玩意兒,比不得水墨書畫那般玄妙。

而洋人的素描炭筆一類的東西,也有個彆商人販售,不過大多是沿海地方較多。

鬱暖覺得有意思,便吩咐下去,叫仆從給她購置一套,隻當是消消興兒。

她的畫卷裡,都是各式各樣的狸奴,憨態可掬,眼睛圓溜溜,又有各種顏色的皮毛,玩繡球的,攤肚皮的,吃爪爪的,拖了尾巴專心吃小魚乾的。

鬱暖露出微微癡迷的神色,睜大了雙眼,淡粉的唇瓣輕輕張開。

可愛,極可愛!

然而,意識到儀態問題後,她又立即收斂端莊起來。

不過,這本圖冊又不占地方,還放在這麼高的地兒,一定沒有被人發現吧。

右上角打圈的,是她已經收集到的貓咪品種,每隻都得到了精心的護養,皮毛油光水滑(當然除了沒毛的),沒打圈的是她還沒收集到的品種。

其中,已經擁有的品種,底下都有詳細的習性和吃食愛好的說明,這也是她仔細觀察所得的結果。

不過,打圈的貓咪,可是越來越多了。

雖然這兒,肯定沒有原本的世界品種流通快,但她還是極幸運的。

過一小段時間,便能找到新鮮的品種,有些她完全不抱希望,卻都意外的得到了,基本不曾失望過。

鬱暖認真端詳每一隻,糾結了半天,才又小心翼翼,把稍稍卷邊的地方撫平壓實,塞進木盒裡,把描金蓋子合上。

繼續歎了口氣,抖著纖細的腳踝,努力把木盒放好。

她又把清泉叫來,吩咐她:“要扁臉的那隻罷,許久不曾擼……陪它頑了,隻怕快記不得我了。”

清泉道:“怎麼會?大小姐的狸奴一向喜歡蹭著您呢。”

她這話不算奉承,鬱暖很有喵緣,狸奴們見了她,總會繞著腳邊喵喵不停,還會歪著身子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給她摸。

這隻扁臉的,在鬱暖原本的世界,被稱作加菲貓。

聽聞是洋人漂洋過海來進貢的,不知怎的,臨安侯府也沾了便宜,其他勳貴不要的,排下來便送到這兒。

鬱暖便有些喜出望外,美滋滋。

加菲性子溫懶,臉又軟又扁,隨時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喝起水來整張臉都能蘸上水,再抬起臉,抖抖胡須上的水珠,還是滿臉懵。

想起貓,鬱暖就想到涼藥。

之前的涼藥,鬱暖還是在不間斷的喝,不過因著嫁進這兒沒多久,便不敢做的太過,於是還停了一段時間。

還是再過幾日找機會吧,這可不能停,她不想懷孕的。

新婚一日之後,貓咪們也便隨著她一道陪嫁來了臨安侯府,好在大約是鄭氏與南華郡主關係好,仍舊撥給了她一個小院子,給她的貓咪專門分房住著。

沒多久,加菲貓便被仆從抱了來,扁扁的臉愈發胖了,眯著眼看著鬱暖,像是不曾睡醒一般,喵了一聲,便發懶不動彈了,像塊橘色的貓餅。

鬱暖把它抱在懷裡,捏捏軟乎乎的爪爪,把它放在榻上,讓它隨意著玩耍。

這隻不愛動彈,上了榻便翻著肚皮癱軟下來,扁臉看著像沒睡醒。

加菲被擼得極舒服,歪了身,攤開的肥嫩的白肚皮給她,尾巴在下頭拖著,掃來掃去,扁扁的臉上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兒了。

她又拿了綁著鈴鐺的簡易逗貓棒來,一邊柔聲哄著懶惰肥胖的橘色加菲,一邊抖著逗貓棒逗它。

儘管這隻加菲很懶,但仍是忍不住用粉色的肉墊撥弄兩下,到後頭,甚至忍不住直起身子,圓眼睛睜大了盯著鈴鐺,三角耳向後抿了抿。

一直陪著貓咪玩了許久,鬱暖才覺得累了。

可歎,她原本走幾步路都要喘氣,現下倒是好極了,擼貓擼了半天才覺得累。

果然,運動還是要靠興趣愛好的(…)。

鬱暖逗貓逗出薄汗來,眼睛卻越逗越清亮,隻後頭清泉撥了簾子進來,柔聲勸她道:“大小姐,已經有些時候了,不若您先歇息著,等明兒個醒來了,再叫小咪陪您玩罷?”

加菲叫小咪,鬱暖的貓咪有大咪,阿咪,小咪,橘咪,肥咪,各種咪,土味又可耐。

儘管有些不舍,她還是把逗貓棒放好,再麵色淡然地,叮囑清泉把小咪照料好。

她的杏眼像是長了小勾子,盯著貓咪,神色卻仙氣淡然得緊。

清泉咳嗽一聲。

洗漱完,留了一地貓毛。

鬱暖是一點都不介意。

橫豎男主不在。

戚寒時是個嚴重潔癖患者,更是個可怕的強迫症。

男人看到一點臟汙,或是毛屑頭發絲兒,都會淡淡皺眉。

故而他還在的那幾日,屋裡從來都纖塵不染,乾淨得沒處落腳。

他的毛筆,用完了,都會洗得發白,按照大小色序排整齊,寫字的紙疊得方方正正,幾十張紙塞在匣子裡,邊緣整齊得像是一張。

鬱暖不小心打開過,隻是不敢碰,隻怕動一下就會被他發現。

鬱暖覺得心很累。

希望他彆回來。

而對於他來說,一地貓毛,榻上又全是毛,這種事情,應該完全難以忍受的。

他可能會微笑著,單手掐死她。

睡前,清泉給她吃了一盞安神茶,利於睡眠,裡頭又濾了些舒緩心絞痛的藥汁子,雖然味道不怎麼好喝,但是吃完的話,難得還有一小碟蜜餞。

由於人設原因,鬱暖很少會在彆人麵前吃零食,所以即便隻是一碟蜜餞,也是值得她認真吃藥的。

接著,鬱暖蓋上被子,努力伸展了身子,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