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輕裝急出行(1 / 2)

接下來的幾日裡,韓少陵忙於備戰出征,同時還要和幽無命拉鋸扯皮。

雖然忙得腳不沾地,但他依舊每日會抽空到回雲殿陪桑遠遠一會兒,說上一些好聽的話。

夜裡不必說,自然是食髓知味,與那夢無憂夜夜**。

桑遠遠難以想象,如果此刻的‘桑遠遠’不是自己而是癡戀韓少陵的原身,此刻該如何心如刀絞?

先前韓少陵與夢無憂在一起時,多少心中總有歉疚不安——桑遠遠重傷垂死,他卻和一個替身顛鸞倒鳳。

如今桑遠遠活了,他像是鳥兒出了籠,漸漸地連魘足之色都懶得掩飾了。

與桑遠遠說話,也日漸露骨。

這日,他輕輕撫著她的手背,聲音溫柔曖味:“桑兒,待我出征歸來,你的身體也該養好了罷?讓我等了這麼久,該如何補償我,嗯?等你能夠伺候了,我便絕不多碰旁人一指頭。桑兒,我的心,都是你的。”

“我隻愛你一人!”他信誓旦旦。

這就是君王的愛。

桑遠遠笑容羞澀溫柔:“出門在外,千萬保重身體。除魔固然要緊,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有,不要把後背交給幽無命,那個人信不過。”

韓少陵欣慰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這兩日,我著實是給煩透了——幽盈月隻知道哭哭啼啼讓我不要出征,夢無憂什麼都不懂又什麼都要問,天天吵得我頭疼。桑兒,隻有你最好。”

桑遠遠垂頭淺笑,心中把他的伎倆看了個透徹。

看似是貶低其他女人,其實隻不過是想要潛移默化,讓她把她們的存在漸漸當成理所當然。

下一步,他便會用她們身上的優點來打壓她,一旦她中計,開始嫉妒,開始在自己身上找不足,他便會徹底占據主導地位,像看猴戲一樣,將這幾個女人全部玩弄於股掌。

你溫柔賢惠他嫌你不解風情,你爽朗大方他嫌你沒有女人味,你活潑他嫌你不穩重,你體貼他嫌你管得嚴。隻要他心存惡意來找茬,哪裡挑不出毛病來?

這種男人,她見得太多了。

對付那些少不經事的女孩倒是一試一個準。

遺憾的是,韓少陵遇上的,是影後。

“我會好生將養。不必記掛我,好好打仗,早日歸家。你走後,我會到國寺住上幾日,為你誦經祈福。”

“桑兒……”韓少陵真心實意地感動了。

桑遠遠笑顏如花。

次日,王城門樓下的戰鼓被沉沉敲響。

鼓聲如悶雷一般,碾過整個王城,將平日裡那些散慢之氣全部碾碎,整個城中,一片肅然。

出征了。

桑遠遠站在門樓上,揮手送彆。

大軍駐紮在郊外,韓少陵和幽無命離開王城時,身邊都隻有幾百人隨行,他們騎著毛發如雪的雲間獸,黑色戰甲之外,係著大紅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領頭兩人,猶為出色。

親眼看著這一行人離開,桑遠遠長長舒了一口氣,軟軟地倚倒在靈姑的臂彎裡。

靈姑氣鼓鼓地,像一隻河豚。

方才她查到,韓少陵帶著夢無憂同行,將她扮成親衛帶在身邊。

“王女,您就一點兒都不生氣嗎?”靈姑忿忿不平,“您不會真信了他的屁話,也相信他隻是拿那個女人解毒?哈!什麼毒要一天不歇地解,笑話!”

“靈姑,這有什麼好氣的?”桑遠遠眉目舒展,閒閒道,“他負我在先,他們前腳走,我們後腳便回桑州去!他若要鬨,我們給他扣個居心不良的帽子——窩藏三邪,妄圖取代桑王女,其心可誅!”

靈姑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半晌,捂著嘴,笑得沒了眼睛。

“王女,您這回,是真的放下了?!”

桑遠遠才沒空摻合那些狗血倒灶的劇情。

和彆的女人爭搶那種男人?抱歉,她可是桑州王女,不需要在腦子裡養魚來謀生。

這一次,沒有桑州的背後偷襲,想來韓少陵和幽無命會順順利利蕩平魔禍,等到歸來時,與夢無憂應該更加深情纏綿了。

最好就地鎖死,都彆禍害旁人。

“也沒什麼要帶的。”桑遠遠環視回雲殿,發現自己對這個居所,以及日常用的東西都沒有絲毫留戀。

她的聲音十分平靜,靈姑率桑州四十八壯漢杵在她的身後,寂靜無聲,聽她安排。

“正好,輕裝出行,什麼也不必帶,省得讓人起疑。”她點了點麵前的地圖,“明日寅時出王城,巳時便可以抵達南部湄水城,這是一座貿易城池,一應補給便在這裡補足。”

“未時離開湄水城,一夜不歇,次日卯時便會經過第一處嚴防的重鎮葵仁。雖然可以用你們來時的手令出關,但消息一定會被報給韓少陵。所以,得在郊外等,等到未時,韓少陵抵達西境,會先與冥魔拚殺一波,拿一個首捷。”

“此時他必定無暇分神,我們,便在這個時候,出關。等到韓少陵首戰告捷,收到消息時,我們已過了葵仁,再經一夜,抵達邊境居臨關。”

靈姑不禁微微蹙眉:“但此時,韓州王必定軍令已下,居臨關不可能放行。”

桑遠遠神秘一笑:“所以,我們要明日才出發呀。稍後,我便會與父王和王兄聯絡,讓他們率軍到居臨關外接應。居臨關若不放人,便把它打下來!”

靈姑看她的眼神,已是震撼。

這幾日,桑遠遠看似不經意地引導韓少陵高談闊論,提及韓州種種,以及戰爭事宜,原來不是在捧他臭腳,而是在為離開作準備!

桑遠遠說完,一轉身,發現身後的靈姑及四十壯漢個個熱淚盈眶。

“誓死護衛王女歸桑!”

桑遠遠眼鼻發熱,淡定道:“好了,各自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