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眾人,她有些忐忑地取出玉簡。
兩國聯姻並非兒戲,若是桑州王無法出兵的話,她就隻能另想辦法。
反正她是走定了。
桑遠遠沒想到的是,靈姑原來早已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報給了桑州。桑州那邊,就等她這一句話。
桑遠遠剛說到一半,便聽到桑州王開始雄獅咆哮——
“居臨關,什麼居臨關,爹這就點兵,趁著韓少陵那龜孫子不在,爹直接打到韓都,接閨女回家!”
桑遠遠:“……”頭疼。
幸好還有個聰明理智的桑世子。
他道:“爹太衝動了,不可行。還是小妹的辦法好,不過隻拿居臨關會不會太便宜韓少陵那小兔崽子了?不如直接打到葵仁吧,
還省得小妹在山林裡多貓幾個時辰。”
桑遠遠:“……”
她好不容易說服了那對父子,隻囤兵居臨關,能不打就暫時不要打。
好不焦頭爛額。
這邊剛剛解決,韓少陵的玉簡亮了。
“桑兒,下次待你身體好了,定要帶你出城來逛逛,我已到西漠了,沙漠裡月亮特彆大特彆圓,白日裡稍嫌熱些,不過視野極好,令人心情開闊。桑兒,我已開始思念你了。”
桑遠遠淡淡地應著,心思早已從及頂的雕花木窗飛了出去,飛向廣闊的南麵桑州。
一聲女子的驚叫令她驀地回神。
心中猛然一凜,以為殿中是不是藏了偷聽的人。
便聽得韓少陵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又怎麼了?”
女子笑著回他:“沒事,差一點兒就撞到你了!騎雲間獸好好玩!我再到前麵跑一圈兒!”
是夢無憂。
桑遠遠唇角浮起一絲諷笑。
“臉藏了麼?”她淡定道,“我可不希望聽到什麼風言風語,議論桑州王女當眾失態。”
韓少陵的聲音不禁尷尬:“易容了,無人會說你閒話,桑兒。”
靜默。
半晌,韓少陵道:“這個女人,真是……桑兒,我這裡有事,回頭聯絡。”
直到桑遠遠整裝出發之時,韓少陵的玉簡都沒有亮過。
桑遠遠忍不住想,若是原身還在,是不是會捧著玉簡,癡癡等到天明?她不敢打擾他,生怕他那邊在做什麼正事,可是,他身邊卻有另一個女人,敢瘋,敢鬨,敢肆無忌憚。
等待的那個人,多麼可悲啊。
還好她不會。
……
桑遠遠的車隊順利離開了王城。
主君出征,正夫人到南郊國寺為他祈福。這件事早在韓少陵人還在王城時,桑遠遠便讓他安排上了。
行出二十餘裡,回首去望,見那黑沉沉的韓都伏在大地上,像囚籠,亦像凶獸。
桑遠遠輕輕呼了一口氣。
這一路出乎意料地順利。
在湄水城補給之後,一行人順利通過了第一處重鎮葵仁。
一過葵仁,桑遠遠便把韓少陵的玉簡全部扔到了官道旁的水溝裡。
滾蛋吧豬蹄子!
這一夜,韓州境內的月亮也很圓。
桑遠遠透過車窗,怔怔地看著那輪明月。
待天一亮,父兄就會兵臨城下,助她出關。
“王女,早些歇息吧。明日闖關,恐怕要費些氣力。”
桑遠遠笑道:“你們才要好好歇息,我就是個拖油瓶,沒我什麼事。”
靈姑搖頭笑著,替她關好了車窗和車門,退到外頭與眾人商量如何護好王女出關。
桑遠遠以為自己會失眠,不料很快就沉沉睡著了。
她夢到了一條蛇。
一條指頭般粗細的蛇,在她臉上爬來爬去。
她艱難地睜眼,卻發現自己從一個噩夢,墜入了另一個噩夢。
榻旁坐了一個鬼魅般的人,目光晦暗,正用手指,細細描摹她的輪廓。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