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玻璃美人22(1 / 2)

今天也要努力賣慘 狩心 12726 字 9個月前

許文彥倏地一擰眉, 抬眸看向攔住他去路的榮棋。

說起來也挺可笑的,數天前他和榮棋還算是彼此交心的朋友,轉眼間, 因為前方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許文彥沒眼瞎, 完全看得清楚榮棋盯著他的眼裡怒火崩騰。

這讓他感到很奇怪, 難道以前那個討厭、不喜歡蘇棠的人, 不是他眼前站著的這一個?

許文彥正欲開口說點什麼,前麵的榮棋驟然出手, 一拳狠狠砸許文彥臉上。

劇痛驟然襲來,同時許文彥被打得身體往後趔趄兩步, 牙齒磕破口腔壁,頃刻間舌頭嘗到了一股鮮明的血腥味。

拿舌尖抵了抵口腔壁,許文彥抬頭間, 唇角笑容肆意而狂妄。

榮家也不過是在c城有些權利, 一個經商的家族, 他許文彥何嘗會怕他榮家。

撕破臉也沒關係, 反而能讓他放棄一切顧慮,更加的無所忌憚。

“許文彥, 你算個什麼東西,怎麼還能有臉來這裡,立馬給我滾出去。”榮棋對許文彥怒目而視, 一雙幽目一片血紅。

許文彥全然不受影響地笑出了聲, 他看向榮棋, 神色間似絲毫歉意和愧疚都沒有,他沒有做對不起榮棋的事,他是帶走了蘇棠,可那都是因為他愛他。

愛一個人,算是錯嗎?

“我怎麼不能來,這間病房是我出的錢,我看該離開的,是你榮棋才對!”許文彥眼瞳裡全是冷漠的挑釁。

榮棋快被氣笑了。

“多少錢?”榮棋微抬起下顎,詢問道。

許文彥和榮棋對視著,然而其實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想讓他出去,完全不可能。

見許文彥沒有任何動彈的意思,榮棋從身上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他手臂猛地一甩,銀.行卡徑直投擲到了許文彥臉上,打得許文彥神色巨變。

許文彥活到現在,還真沒被誰拿銀.行卡打過臉。

“夠不夠?不夠我這裡還有。”榮棋聲音異常寒冽。

許文彥往地上垂落看了一眼,抬起來重新看向榮棋,眸底寒潮湧動:“榮棋,你身後那個人我要定了。”

他都還沒有完全得到他,讓他現在就放手,癡人說夢。

榮棋被許文彥激怒地想直接上前,將許文彥給揍趴下,他剛要實施這個想法,身後無聲了片刻的蘇棠忽然虛弱出聲。

“榮棋,這事你彆管,這是我和許文彥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蘇棠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榮棋猛地轉頭,表情震驚地看著蘇棠,他無法理解,蘇棠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他要怎麼處理,拖著這副和玻璃一般脆弱的身體。

榮棋剛才打過許文彥臉的指骨開始隱隱有點作痛,他有點想笑,卻有難以笑出來。

“榮聲,我為之前的事道歉,是我不好,但我真的喜歡你,我會一直等到你點頭的那一天。”許文彥像是十分篤定未來的某天蘇棠會答應他一樣。

他那種盲目的自信,令蘇棠看向他時,緩緩露出了笑。

隻是那笑是牽動臉部肌肉做出來的,並不具備任何的特彆含義。

“我想,你可能要等到下輩子了。”不對,應該是下輩子都不可能,蘇棠在心中冷諷地嘲笑。

許文彥臉色僵了一瞬,蘇棠沒有對他視而不見,而是願意同他說話,哪怕說的都是他一點都不想聽的,但似乎這樣許文彥就覺得足夠了。

如果蘇棠不能愛上他的話,那恨他也是一樣,至少證明,他在蘇棠心裡是占據著一定位置的。

“你應該餓了吧,我出去給你買飯。”許文彥轉過身,不去看榮棋憤怒不已的眼神,來屋裡呆了片刻,隨即又走了出去。

一離開病房,許文彥就抬手摸了一下左邊臉頰,榮棋那一拳一點都沒有留餘地,許文彥感覺到臉龐已經有些發腫。

這一拳他暫且挨了,相比他對蘇棠所做的,這一拳根本就不算什麼。

即便是許文彥離開了,整個病房裡氣氛依舊壓抑和沉悶,榮棋雙目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蘇棠,他發現從蘇棠麵容上看不到可以稱為憤怒的東西,總不至於是他誤會了,這幾天時間裡,許文彥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不可能,榮棋直覺許文彥一定做了什麼。

他非常想知道,可又發現自己畏懼於知道真相。

正是因為不知道,他才可以自欺欺人。

這個病房是肯定不能住了,他怎麼能允許許文彥再出現在蘇棠麵前。

榮棋走上前,將蓋在蘇棠身上的被子一把掀開,低眸間表情陰鬱:“我們換家醫院,不住這裡。”

蘇棠臉上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看著真的像輕輕碰一下,都會碎裂掉一般,榮棋心裡於是毫無由來地一陣抽痛。

當把蘇棠扶下床的時候,榮棋動作異常的小心,沒有什麼需要收拾整理的,榮棋半摟著蘇棠,在許文彥離開後不到幾分鐘,就同蘇棠走出了病房。

汽車停在醫院停車場,榮棋把蘇棠放在後座,自己坐上駕駛位,說是換家醫院,等上了車後,榮棋臨時又改了注意,住外麵似乎都不太安全,還是回榮家的好。

榮棋不相信他許文彥還能跑他榮家來要人。

汽車飛奔在馬路上,榮棋不時斜眼往車頂懸吊的內鏡上看,坐在後座的青年眉眼如畫,安安靜靜一聲不發,神態間一片安詳靜柔,給榮棋一種好像這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榮棋感到自己越來越猜不透蘇棠了,他到底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在意,但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

榮棋當然是希望蘇棠不會受到那些事的影響,但另一個方麵來說,蘇棠既然表現得不在乎是不是被彆的人碰了,那麼就足以表明,蘇棠這個人,感情足夠涼薄,若換了任何其他人,這會想必會憤怒且難受,榮棋發現這些情緒蘇棠都沒有。

蘇棠不愛自己,所以不關心誰動了他。

換句話,蘇棠也不可能會喜歡上其他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榮棋倒是希望,蘇棠目前表現出來的這些,都是他偽裝出來的,他其實非常在意,隻是在努力克製而已。

而當前麵綠燈轉紅,汽車因此停下來時,榮棋下意識往車內鏡裡看,這一看,榮棋整顆心都震顫不已。

似有點難以置信,榮棋緩緩轉過頭。

清晰進入他視野的是一張沉默著無聲流淚的臉。

榮棋曾經還一度設想過,蘇棠哭起來會是什麼樣的。

然後他今天終於得償所願。

可當他真的看到蘇棠的眼淚時,榮棋隻覺心臟都被人狠狠剜走了一塊,他微張著唇,卻還是感到汽車裡空氣凝固,氧氣越來越稀薄,導致他呼吸維艱。

榮棋不是沒有見過彆人哭,但大多數都要麼嚎啕,要麼哽咽。

沒有人像蘇棠這樣,他麵色很平靜,唇角甚至仿佛能隱隱看到一絲笑。

眼淚在他臉上蜿蜒成行,他眼睛裡曾經一度璀璨的光芒暗淡了下去,那一刻,榮棋像是能感覺到蘇棠內心裡的濃烈悲傷一樣,他手指用力的抓著方向盤,整個人都僵硬著看著蘇棠。

蘇棠轉眸望向車窗外,他知道榮棋在看他,也知道對方似乎相當震驚,流淚對於蘇棠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他會流淚,不過是為了在榮棋麵前演一出無助可憐的戲碼而已,除此以外,彆無他意。

汽車後麵此起彼伏的車喇叭聲,榮棋往車窗玻璃前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紅燈已經轉了綠。

兩邊車輛快速掠過,但車主們也隻是往榮棋車裡好奇地瞟那麼一眼,榮棋這車相當的昂貴,車主們自然都是有眼力的,不會因為榮棋的跑車擋路,而真的咒罵起來,這是一個潛在的規則。

榮棋收回視線,發動汽車,車子極速奔馳在車水馬龍裡。

車廂裡一片沉寂,汽車開進榮家大院,榮棋解開安全帶下車,轉到車後去攙扶蘇棠下車。

屋裡東姨看到兄弟兩回來,跟著注意到蘇棠臉色特彆的差。

東姨上前幫著榮棋扶蘇棠,並擔憂不已地問:“……出了什麼事?”

東姨不問還好,她剛一問,像是觸到了榮棋的逆鱗般,榮棋臉色瞬間就沉了。

東姨立刻噤聲,神色間變得小心翼翼。

倒是蘇棠隨後笑顏逐開,聲音聽著虛弱,麵容間掩飾得非常好。

“……沒什麼事,著了涼,有點感冒,休息幾天就好了。”

東姨於是就這樣相信了蘇棠的話。

“那你先上樓,東姨給你煮薑湯喝。”東姨遂放開了蘇棠的手臂,轉眸間發現榮棋神色還是陰沉沉的,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不過東姨沒再多加過問。

榮棋和蘇棠走進電梯裡,乘電梯上二樓。

榮棋把蘇棠送到屋裡,看著人坐靠在床頭,麵色這才緩和了一點。

走出房間,榮棋給一名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到榮家一趟。

而那邊房門一關上,蘇棠唇角就緩緩勾了起來。

他出海的事,邊途知道,這樣一來,邊湛肯定也清楚,目前邊湛那裡還沒有行動,蘇棠卻是有理由相信,對方肯定很快就會出現在他麵前。

至於許文彥那裡,蘇棠采取的是被動的主動,不管許文彥怎麼做,他都不會給予他任何回應。

憤怒或者歇斯底裡的怨恨指責,在蘇棠個人看來是沒有意義的,他更喜歡目前這種看似溫和實則最為決絕的方法。

關於榮棋將蘇棠給帶回榮家的事,許文彥當天就知曉了,從外麵打包回醫院的飯,許文彥自己後麵也沒吃,直接扔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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