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具身體瘦弱過頭了,原因金鯉真很清楚,因為有人在持續不斷地往她的食物和藥劑中下慢/性/毒/藥。
有人想要她就這麼纏綿病榻,然後在某一天自然地一命嗚呼。
金鯉真走到胥喬背後的時候,終於看清了他在地上搗鼓什麼,他拿著一把小刀,刀尖在泥土上無意義地割來割去。金鯉真看不懂他在做什麼,她隻是皺著眉,在嚴肅地想——
還是沒有味道。
對金鯉真而言,生物隻存在兩種區彆,能吃的和不能吃的。金鯉真靠氣味就能分辨這兩種生物,能吃的自然帶著氣味,難聞的就難吃,好聞的就好吃,還有一種沒有味道的,對織爾蒂納來說,那是比毒/藥更為致命,甚至能稱之為天敵的一種生物。
織爾蒂納是在廣闊宇宙中古老的一種高智生物,他們的曆史比宇宙中其他智慧生物更悠遠,漫長的時光讓他們的身體裡充滿複製錯誤的基因,同樣也讓他們進化出了一套獨一無二的生存法則。織爾蒂納的細胞膜脆弱無比,細胞核的死亡速度非常迅速,更新換代的時間又十分緩慢,於是織爾蒂納學會了如何從其他生物體內掠奪細胞來填補強大自身,每個織爾蒂納都會因為生父生母提供的基因和出生後進食生物的不同而具有千差百異的天賦能力。
他們原本是被進化淘汰的生物,最後卻反而站到了進化的尖端,而織爾蒂納的天敵卻可以利用他們基因上這種既可以說是優點也可以說是缺點的特性,反過來吞噬他們本體的細胞,強製篡改他們的基因,最後同化他們。
不做織爾蒂納那要做什麼?對金鯉真來說,要她不做織爾蒂納就好像是要一個人不做人,強迫人去做人的家畜,豬、牛、羊或者彆的什麼東西——多麼可怕啊!
金鯉真——或者說西,她為自己身為織爾蒂納而自豪,織爾蒂納是宇宙中最完美的種族,而撫養她的格洛麗亞,是最完美的織爾蒂納。
西最大的願望就是成長為強大的織爾蒂納,然後成為格洛麗亞最得力的左右手,當她成為金鯉真後,這個願望也沒有變過,隻是更為急切了——因為隻有當她成長為強大的織爾蒂納時,她才有能力開啟微縮蟲洞回到格洛麗亞身邊。
而在那之前,擺在她麵前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要不要用地上的石頭從後麵給這個背對她的人類男孩一下——或者幾十下,從源頭消滅這個對她而言有致命威脅的生物。
殺死這個人類幼崽,金鯉真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開玩笑,織爾蒂納從來不為殺虐而心有負擔,鮮血隻會讓他們興奮、愉悅。
唯一的阻撓就是……
男孩若有所察,忽然轉過頭來看見了背後靜悄悄不說話的金鯉真,那是一張足以稱之為漂亮的臉,即使是在充斥著俊男美女的療養院中,那也是一張漂亮得過分的臉,男孩精致秀氣的五官輕而易舉就能讓人心生憐愛,在他那雙清澈烏黑的鹿眼中露著孩童式的天真懵懂,纖長細密的睫毛接著天邊灑下的陽光,他看著金鯉真,愣了愣,數秒後,嘴角慢慢向上揚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跟著彎成月牙,驚喜的光芒夾帶著陽光,在他眼中彙成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
“金……你是來找我的嗎?”他小心翼翼地、討好地對金鯉真笑著,同時悄悄藏起了連削水果都嫌小的塑料柄小刀。
又亂了。
金鯉真煩躁地數著自己的心跳,這是身體原主留下的悸動,這個十歲的人類女孩在被她吞噬以後留下的一切都是殘破不堪的,殘破的記憶、殘破的身體,偏偏這份悸動卻完整無缺的留了下來。
而且還是對著她的天敵——金鯉真氣得快嘔血。
“不是。”金鯉真冷冰冰地扔下一句否定凍結了胥喬的笑臉,轉身就走。
胥喬站在原地沒有跟來,金鯉真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臉上露著失落,而在她回頭的瞬間,那雙像是會說話的眼睛又立刻亮了起來,他滿滿的期冀幾乎要出眼睛裡湧出,而金鯉真沒有猶豫地轉回頭,朝著來時的路小跑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大吉~~等不了啦
今後如無意外每晚8點更新新章,日更
有事提前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