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到達酒店門口後,金鯉真走下車,留在車上的宋渡從打開的車窗裡遞了一個口袋出來,她接了過來,頭也不回地朝酒店裡走了進去,胥喬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喬助理,快去吧,好好照顧好我們小真啊!”宋渡朝胥喬的背影擠眉弄眼地說。
金鯉真開門走進臥室後,沒聽見跟來的腳步聲,她回到客廳一看,胥喬還在玄關,正準備轉身往外走。。
豈有此理!這海膽真要翻天了不成?
“誰允許你走了?”金鯉真生氣地說。
胥喬停在原地,過了半晌才轉身走了進來。
“關門。”金鯉真板著臉說。
胥喬關上房門後,金鯉真又對著房間裡的大床說:“坐到這裡來。”
胥喬如同一個聽話的牽線木偶,安靜地在床尾坐了下來。
他望著地麵,纖長細密的睫毛遮住了黑白分明的眼眸,金鯉真看見他逆來順受的模樣就來氣。
“脫衣服。”她故意惡狠狠地說。
胥喬終於抬眼看向她,那雙哀傷的眼睛裡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像是一根針,在金鯉真心上忽然刺了一下。
他沉默地看了她幾秒後,終於站起了身。
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後是T恤,他脫得很慢,就像是在等她臨時改變主意。黑色的T恤從他身上完全剝離後,露出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膚色和清晰結實的肌肉線條。
展翅欲飛的金烏紋身和數不清的陳年舊傷一同出現在金鯉真眼中,她心中那股針刺一般的疼痛感更強烈了,她覺得很難受,連嗓子眼都是悶的。
“你不想脫就算了。”她失了興致,轉身往門口走去。
“我想脫。”一隻手從後麵拉住了她的手腕,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胥喬的體溫傳到她的皮膚上。
“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彆生氣。”胥喬強裝平靜的聲音下湧動著看不見的情感洪流。
“鬆手!”她想要打破他的平靜,故意不耐煩地說。
胥喬望著她不說話,臉色更加蒼白,那隻手依然緊緊握在她的手腕上。
金鯉真乾脆用力掙脫起來,她一用力,那隻手就像是怕傷到她那樣,迅速鬆開了。
她想要看到那張麵具下真正的表情,她達成目的了,胥喬故作平靜的表情開始龜裂,裂口下湧出的是害怕和悲哀,他上前一步,又因為她的目光,這一步的距離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真真,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彆討厭我……”胥喬哀求。
麵色蒼白的胥喬讓金鯉真想起了從前他在療養院討好她的樣子,他做什麼都要請示她、征詢她的同意,就連呼吸都要看她臉色,小心翼翼。
金鯉真過了片刻,說:“我什麼時候說討厭你了?”
胥喬愣了愣,說:“那晚你突然衝走了……”
“因為我困了!我想睡覺難道還要和你報備嗎?”
金鯉真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地大聲說。她絕不承認自己是被叛逆心臟一瞬間爆出的疼痛給逼走的。
“我以為你生氣了……”胥喬怔怔地看著她:“我以為你討厭我了……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那你以為我讓你脫衣服是乾什麼?”金鯉真沒好氣地問。
要不是因為他那句“為什麼我不可以”,她才不會讓他脫衣服呢!
“……鞭撻?”胥喬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
金鯉真要被他給氣死了,她可是人美心善的織爾蒂納代表!在他眼裡難道就是會抽人鞭子的殘暴角色嗎?
她衝到梳妝桌前,從口袋裡隨手抓了一個東西出來:“我買這個難道是……”
她的聲音凝固了。
金鯉真震驚地望著手裡紅黑相間的小皮鞭,這——這——媽了個雞,宋渡到底買了什麼?!
她用餘光往口袋裡瞥了一眼,還看見了一根醒目的紅色蠟燭和無數個避孕套盒子。
……嗬嗬,宋渡今年連新年賀卡也彆想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