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金鯉真,是我害死了你呀!”
TMD誰在咒她呢?
金鯉真皺著眉轉頭看去,病房門口被看熱鬨的人堵的水泄不通,她什麼也看不到。
“你醒醒吧……你打我罵我怎樣都行,你睜開眼看我一眼……”
金鯉真皺著眉想,這個欠揍的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呢?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樣吧。
薛耀腦殘是腦殘,但也不至於到腦癱的程度吧?
金鯉真轉頭看向身旁的胥喬:“是我產生幻聽了嗎?”
胥喬搖了搖頭。
懷著“他不至於是個腦癱吧”的心情,金鯉真拍了拍病房門口離她最近的那人肩膀,對方看戲看得正開心,忽然被打斷,一臉不耐煩地回過頭了:“什——”
他的後半截話卡在了喉嚨裡,金鯉真不耐煩的對他揮了揮手,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胥喬拉到了一旁,金鯉真繼續拍下一個人的肩膀。
就這樣,金鯉真終於清理出了病房前的通道。
金鯉真走進病房,撲在一具不知名屍體上泣不成聲的薛耀映進了她的眼簾。
……真的是個腦癱。
“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你說,我好不容易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腦癱兒哭得肝腸寸斷,搖著床上那具死了也要遭受折磨的無辜屍體。
“我不準你死!你給我醒來,隻要你醒過來,我保證再也不讓你生氣了,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不就是想讓我跟著你姓嗎?我答應就是了……求求你,醒醒……”
金鯉真不想承認自己認識眼前的腦癱兒。
現在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還來得及嗎?
金鯉真回頭看了一眼,胥喬麵無表情地看著薛耀,見到她看來,若無其事地對她露出溫柔微笑,門口剛剛被她趕走的圍觀人群又自動繞了回來,拍照的拍照,攝影的攝影,每張臉上都是喜迎春節的表情。
看來是來不及了。
金鯉真心情複雜地朝薛耀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薛耀頭也不回,沒好氣地哭著說:“彆碰我!”
金鯉真忍住讓這個腦癱兒變成腦死亡的衝動,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她剛要說話,薛耀先猛地朝她轉過身。
“我說了彆碰我!我會去自首的!你急——”他傷心欲絕地喊出一半,看見金鯉真,眼睛猛地睜大了,含在眼眶裡的眼淚一個勁地掉下:“什麼……急……”
金鯉真指了指門口不知直播了多久的人群,用陳述的平靜語氣說:“億萬少女的美夢,你可能要一夜過氣了。”
薛耀恍若未聞,呆呆地看著金鯉真:“你……你沒死嗎?”
“你死了我都還會活著。”金鯉真說。
他們織爾蒂納不會變老,也不會生病,隻要不斷吸收健康強大的基因,理論上是可以永生的。
“那……那我抱的這個……”薛耀呆呆地看向白布。
“我怎麼知道你抱的誰?”金鯉真說。
時間仿佛凝固,薛耀一動不動。
片刻後,他觸電一般跳了起來,連連倒退,一直退到後背咚一聲撞上病房牆壁才停下。
他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目光從白布移到金鯉真的臉上,又從金鯉真的臉上移到門口圍觀群眾的臉上。
金鯉真看到他的脖子和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薛耀的喉嚨裡傳出一聲低若蚊吟的嗚咽。接著,金鯉真看見他埋著一張通紅的臉,猛地跑向門口,以驚人的氣勢衝開人群頭也不回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