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第 206 章(1 / 2)

昏暗的房間裡, 金鯉真側身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望著臥室門外安安靜靜的客廳。

江璟深走了好一會兒了, 她吃的饜足, 往常正是發困的時候, 此刻卻毫無睡意。

睡不著, 為什麼呢。難道是肚子餓了?

金鯉真的手剛放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馬上又放了下來。

她剛剛才吃飽了真正的飯,怎麼可能會肚子餓呢?

金鯉真翻了個身,轉而側向臨窗那一麵,裸露的肩膀蹭到了什麼滑滑的東西,金鯉真摸出來一看,是一個透明的手套。

她不耐煩地把手套重新塞回了枕頭底下, 又翻了個身, 重新麵對門口。

好無聊,金鯉真想。

她從被子底下伸出光溜溜的手臂, 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亮,淩晨一點了。

她打開通訊錄,撥出胥喬的電話。

在響到第五聲“嘟”的時候,電話接通了,聽筒裡傳出的隻有沉默。

“我想喝可樂。”金鯉真開口說。

“常溫的可樂在客廳的玻璃酒架上, 冷藏的在冰箱裡。”胥喬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柔。

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

“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喝鮮橙多。”金鯉真皺眉說。

“飲料都在同樣的位置, 你愛喝的都有。”胥喬輕聲說。

“我要吃薯片。”金鯉真氣鼓鼓地說。

“零食在客廳的儲物櫃裡, 最上麵那層是薯片, 第二層是肉乾和果乾,第三層是餅乾,第四層有糖果和你愛吃的果凍。”

金鯉真氣惱地一腳踢開身上的被子:“那我要吃披薩。”

冷冰冰的空氣一湧而上,吹走了歡愛中積蓄的熱氣,她打了個寒噤,沒骨氣地又抓回了被子。

手機裡過了半晌才傳來胥喬的聲音。

“真真,現在全鎮也找不到營業的披薩店了。”

金鯉真躺在又大又冷的床上一動不動,過了半晌後。

“你在哪兒呢?”金鯉真問。

“你要來找我嗎?”

“有什麼不可以?”金鯉真說。

“你不需要來找我。”他輕聲說:“因為我一直都在聽得到你呼聲的地方。”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從未離開過。

貼著胥喬耳朵的手機陷入沉默,接著,他聽見了光著腳跑在地板上的聲音。

她又沒有穿鞋,胥喬想起了她平日赤著腳在床上跳上跳下的情景,不由露出了微笑。

寒冷的夜風從他身後洞開的玻璃窗外吹了進來,早已麻木的身軀感覺不到冷意,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走廊斜對麵那扇緊閉的房門,在朝思暮想之人出現的第一時間,對她儘力微笑起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握著門把手,隻有上半個身體探出門外,大概是沒有穿衣服,她把白色的被子直接當棉襖披在身上,看起來像一隻白白胖胖的大蟬蛹。

胥喬朝她走了過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還不睡在做什麼?”

“我睡不著。”

雖然是在抱怨,但她的語氣卻是歡快的,句尾有一絲上揚,好像在撒嬌。

她的臉上紅霞未散,濕漉漉的眼睛裡還看得見□□湧動的痕跡。

她很開心,開心的原因是另一個男人。

胥喬的心靈仿佛和身體割裂了,他的心靈正在承受肝腸一寸寸斷開的痛苦,身體卻宛若平常地替她裹緊了四處漏風的被子。

“快回去躺著,小心著涼。”

儘管他的心靈痛的說不出話,他的身體卻可以替他輕柔如常地說出他想說的話。

金鯉真高高興興地“哦”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胥喬跟著她走了進去,在冷冰冰的空氣包裹住他的一瞬間,他的腳步停住了,一股狂怒衝上了他的頭頂,身體因此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已經走到客廳的金鯉真似乎發覺他沒有跟上,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還不進來?”

客廳的玻璃窗大敞開著,窗邊的薄紗在夜風吹拂下輕輕晃動,胥喬看著她從棉被下露出的白皙小腿和雙腳,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脹到極限的氣球,即將被胸腔中翻湧的悲痛撐破了。

他脫鞋走進冰冷的客廳,柔聲叫住已經轉過身繼續往臥室走的金鯉真:“真真。”

胥喬走到停下腳步的金鯉真麵前,矮下身體:“單手抓著我的肩。”

金鯉真沒有多想,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白皙的手來,抓住了他的肩膀。

下一秒,胥喬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他感覺到懷裡的身體有片刻僵硬,在他站直身體後,又逐漸放鬆下來。

胥喬抱著她,大步走進臥室。

臥室裡的窗戶也是開著的,淩亂的被單和枕頭沉默地訴說著這裡曾發生過什麼,這一切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在他的血肉上慢慢淩遲。

胥喬將金鯉真安置在房間角落的一條沙發椅上,麵無表情地捏緊了她身上的被子,然後大步走出。

“胥喬。”金鯉真在他身後說。

他第一次對她的聲音置若未聞。

他打開中央空調,溫度調到最高,然後穿行在每個房間,關上所有洞開的窗戶。

做完這一切後,他一步步地走回金鯉真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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