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語氣很軟和:“我沒問題的。”
路德接過了自家雇主的手機,又看著自家雇主從口袋中抽出煙盒,捏著一根煙把玩起來。
路德收回視線來,專注地聽瑞德博士開設的小課堂。
從心理側寫的層麵來看,有四種投毒者,會以大麵積的受害者為目標。信徒(政治恐怖分子/宗教信徒),對商品投毒來勒索金錢的勒索者,或是單純的惡作劇,還有一種是複仇者。
在這起案件中,表麵上來看它涉及到了宗教,很像是第一類,但拋開這層罪魁禍首扔出來的“煙-霧-彈”,嫌犯性質的定性就不能單看表麵了。
因而,BAU在將保羅·杜蘭特帶去FBI巴爾的摩分部後,就開始了針對他的一係列布置。像是故意讓保羅·杜蘭特聽到了新聞報道,上麵說自由會與當局對峙情況嚴峻,而自由會造成了嚴重傷亡(作假的新聞報道),且他們找保羅·杜蘭特來,隻是因為他們得到線報,說保羅·杜蘭特和伍迪·埃蒙斯關係親近,想找他了解下伍迪·埃蒙斯。
保羅·杜蘭特接下來不用BAU多勸說,他就竹筒倒豆子般說了他知道的事。
當然了,在保羅·杜蘭特的說法裡,伍迪·埃蒙斯之前還是個好孩子,可他卻漸漸變了,變得偏激、憤世嫉俗、不務正業,令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父親很失望。保羅·杜蘭特作為他曾經的朋友,一點都不希望伍迪·埃蒙斯走上歪路,他願意做什麼來挽回,比如說他可能知道伍迪·埃蒙斯給什麼品牌的藥物投了毒。為了取信BAU,保羅·杜蘭特還說了點可供調查的細節。
“在知道伍迪·埃蒙斯的危險處境後,他就放鬆了警惕,變得得意忘形了。”羅西分析道,“他和伍迪·埃蒙斯確實有私人恩怨,隻是這私人恩怨究竟是什麼?我認為不僅僅是他嫉妒伍迪·埃蒙斯的出身那麼簡單。”
摩根緊接著說道:“保羅·杜蘭特確實主動得過了頭,他好像還很希望我們將被汙染藥物公布出去,而且不惜暴露自己並非他自己說得那麼無辜的這一事實。”
瑞德想了想說:“美國第一宗藥物投毒案其實可以追溯到1982年的泰諾投毒案,嫌犯將氰-化-物注入到泰諾感冒膠囊中,當時強生公司先是緊急撤回了市場上所有的泰諾膠囊,但造成的恐慌一點也沒有減少的跡象,最後政府不得不全麵禁止所有泰諾產品上架,這給強生公司帶來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企業危機,差點進入破產的邊緣——我認為我們的嫌犯投毒,不為了和政府交易,也不為了勒索金錢,他更希望受汙染藥物所屬醫藥公司蒙受巨額損失。”
“他是個複仇者,他身懷深仇大恨,不僅僅是針對伍迪·埃蒙斯的,還針對那家醫藥公司的。”霍奇一錘定音,然後開始召喚他們的神奇女孩:“加西亞。”
加西亞接線員接線後,很快就扒拉出了保羅·杜蘭特更多的資料。
發現保羅·杜蘭特之前一直想進那家醫藥公司的研發部門,但多次求職後都被人事部門拒絕了。
但是加西亞並沒有找到保羅·杜蘭特和伍迪·埃蒙斯更私人的恩怨,連伍迪·埃蒙斯搶了他女朋友這種事都沒有。
艾米麗回憶了下保羅·杜蘭特之前的話語,“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嫌犯提到伍迪·埃蒙斯的家人時,他隻單獨提到了伍迪·埃蒙斯的父親,一次都沒有提到埃蒙斯夫人,另外,嫌犯還著重強調過埃蒙斯先生現在肯定對自己的兒子失望透頂。我認為嫌犯在埃蒙斯先生身上投注了超過對朋友父親範疇的個人情感,或許我們可以查查他們之間的關係。”
加西亞立刻著手去查了。
但是她隻查到伍迪·埃蒙斯的父親,和保羅·杜蘭特的母親來自同一個地方,再多的交集就沒有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保羅·杜蘭特生父不明。
“嫌犯妄想埃蒙斯先生是他的父親。”
嫌犯認為自己足夠出色,可他的“父親”卻不認他,反而有個一無是處的親兒子,這進一步刺激了嫌犯,讓他愈發偏激。
考慮到他所選擇的報複對象,都是和他有私人情感的人物,BAU分析他選擇投毒的藥店,也是他熟悉的,甚至和他有過摩擦的藥店。
事實也是如此。
幸運的是,受汙染的藥物都被及時回收了。
路德津津有味地聽完瑞德博士小課堂,掛了電話再去看自家雇主,發現她正噙著一根煙,就隻是單純地含著。‘在走神麼?伍德先生打電話來到底說了什麼?應該不會是指責自家雇主所作所為有損家族榮譽吧,到底再怎麼說,外界也不知道L·W·伍德森究竟是誰啊。’
再者說了,路德這幾年儘管隻見過伍德先生兩麵,可他感覺伍德先生還是很疼愛自家雇主的,頂多就是情感過於內斂。難道是因為小伍德先生的緣故?路德是知道自家雇主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那名小伍德先生叫路易斯,生母倒是沒有嫁進伍德家。也就是說,自家雇主從來都是受法律保護的家族第一繼承人,隻是她自己對家族企業不感興趣罷了,豪門恩怨更是不可能在她身上上演。
所以到底怎麼了?
林蒙回過神來:“路德,走了。”
路德道:“好。”
林蒙接下來和往常沒什麼不同,看得路德都覺得是他自己想多了。
等之後林蒙和瑞德,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勾搭上的加西亞,約著一起去參加漫展,還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到時候做什麼打扮,路德就更覺得自己思維太發散了,他還是去關注下自由會事件的後續吧。
說起這個來,L·W·伍德森因為接連的事件,切實引發了不小的爭議。和之前一樣,爭議刺激了書籍的銷量,可同時也對她的名聲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不過也有一批讀者不走尋常路,他們認為L·W·伍德森不為這種惡-性-事-故,屈服於民意而現身,實在是太酷了,更何況人家不出麵,不照樣幫助當局把事態平息了嗎。
出版社態度也比較強硬,總而言之就是“我們尊重作家的個人意誌,支持其作出的任何選擇”,接著就是大部分讀者更關心的新書事宜,出版社給出的答複是一切都遵照作家本人原定的計劃。
換句話說,人家根本沒有受到影響,該乾什麼乾什麼。
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讓不少人隻能乾瞪眼。
還值得一提的是,伍迪·埃蒙斯還有幾個自由會的“教徒”,都成了汙點證人,會得到法律寬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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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繼續寫啦,林蒙從巴爾的摩回來後,就準備伏案疾書了。
路德在心裡有悄悄鬆了口氣,因為這麼一來,他的工作就變得相對簡單了。
這日,因為有出版社的編輯登門,路德為了不失禮就去倒咖啡來——儘管林蒙寫作時獨斷專橫,可出版社還是有給她配備了責任編輯——可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路德端著咖啡再過來時,他赫然發現編輯先生一副恨不得立刻昏過去的樣子。
路德疑惑又好奇道:“怎麼了?”
林蒙撇撇嘴:“我隻是提了句弗朗西斯要有愛情線——你乾嘛也一副震驚的樣子。”
“我以為聖子是不容褻瀆的,”路德道,“你不是不知道有些讀者是怎麼看弗朗西斯的。”
編輯先生在旁邊猛點頭,還小心翼翼地看著林蒙,期盼她改主意。
路德把咖啡放下,言語犀利道:“話說莉茲你自己都不太理解愛情吧,我是說除卻理論部分,你能寫好愛情線嗎。”
林蒙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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