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還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他懂了。
想必是直哉當初在東京時留下了痕跡,被人發現了他影子中的秘密,這才引來了五條家非同尋常的關注。
而這也越發說明了直哉的價值。
“五條家……”直哉停頓了一下,“是禦三家之一嗎?完全沒印象。”
“準確來說,是禦三家之首,隻不過我們家的那群老頭子一直不願承認罷了。”直毗人毫不留情地點出來。
直哉:“……”還真直白呢。
不知道是真性情還是偽裝出來的,直毗人看起來倒是比他想象的要開明一些。
不管他是真的還是裝的,既然選擇用這種態度來對待自己,那直哉再繼續像現在這樣冷淡,倒顯得有些不識趣。
他隻是不想和直毗人這種老狐狸產生過多的牽扯,而不是一口氣得罪死他。
於是他考慮片刻後,主動挑起話題:“既然他們那麼厲害,怎麼到現在都沒找到我?”
直毗人搖了搖手中的酒盞,撇了撇嘴,“不是沒找到,是他們還沒全力去找。”
如果五條家鐵了心想找一個人,就算是有禪院家的庇護,那個人都很難完全不被發現。
“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大張旗鼓地找你,應該是因為還不能確認你就是他們要找的十影法。”直毗人一杯酒下肚,暢快地舒了一口氣,“畢竟你的術式看起來和記載中的十影法還是有些區彆的。”
直哉沒有應聲,隻是心想,滅儘龍的存在果然被誤會成了‘術式’。
或許是因為它從小靠吸收他的咒力長大,周身時刻包裹著一層濃重的咒力的緣故。就算是再資深的咒術師看了,也很難分辨出它究竟是擁有實體的生物,還是咒力凝結而成的產物。
直毗人狡猾到一定程度,也沒能逃過燈下黑的慣例:有咒力的生物,不是咒術師自然就是咒靈、或者是被收服的式神。對於一眼看過去就滿身咒力的滅儘龍,他很難聯想到這是一隻擁有實體的真正的龍。
能夠一眼識破滅儘龍真身的,隻有毫無咒力的甚爾,或者路邊隨便拉來的普通人。
再加上直毗人親眼見過它進入直哉的影子……這就和傳說中的‘十影法’更像了。
“但還是有不同。”
酒喝光了,直毗人談興也升起來了,他開始對直哉侃侃而談:“你知道十影法必要的使用條件是什麼嗎?”
直哉老實搖頭,這種機密他還沒從禪院家的藏書庫裡偷看過。
直毗人故作神秘地抬起一隻手:“是手影啊。”
直哉:“?”
“因為式神都是從十影法術士的影子中構築而來,所以需要提供給它們一個精確的‘道標’,好讓式神能夠精確地找到通往現世的路。”
一邊說,直毗人一邊應景地比出了一個‘狐狸’的手影姿勢。
中指與無名指搭在拇指指肚上,做出狐狸的‘吻部’;而食指小指則翹起來,看上去就像兩隻高高豎起的‘耳朵’。
“能彆這麼做嗎?”直哉在看了一會兒後,禮貌地提出意見,“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比蘭花指還是挺辣眼睛的。”
說實話,他更希望能由小姐姐來做這個示範。
直毗人:“……”
硬了,拳頭硬了.jpg
直哉在聽完直毗人的解釋後,沉吟了半晌,提出自己一點疑問。
“手影真的是絕對必要的嗎?”
怕直毗人不理解,他還加了一句,“難道十影法的術師在覺醒前,還要每天練習做手影?”
仔細想想的話,這個問題真的很致命啊。禪院家的人這麼推崇十影法,那他們難道會在孩子五歲覺醒術式前,天天教他們學手影,好為了未來做鋪墊?
回想一下剛才直毗人翹蘭花指時熟練的動作,直哉忽然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直毗人真是服了他的奇思妙想,“所有的術師,天生就會對自己的術式有所了解。就算之前不知道,可是當血脈中的力量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們會無師自通地學會使用的技巧。”
說到這裡,他還問了直哉一句:“你在術式覺醒前,難道沒有自動學會手影嗎?”
直哉:“……我忘了。”
難道要告訴他,自己的‘術式覺醒’是在被窩裡下了一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