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有點緊張。
雖說昨天放下大話，要拿到第一，可他畢竟還是沒底。
萬一他的對手和他一樣，是個被誤分到低級場的黑馬呢？那恐怕會是一場惡戰，他得小心點，穩紮穩打拿下比賽，但也注意彆在甚一麵前暴露太多實力。
直哉思考完畢，抬眼望去，他的對手正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對方來得比直哉早，此時已經站上擂台了。和許多人直接從擂台側邊翻身躍到台上不同，直哉背著一柄長度驚人的太刀，老老實實地從主辦方準備的台階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他的對手忍不住問：“請問你今年多大？”
直哉微微一愣，“呃，五歲？”
“……”
他的對手露出一種半是困惑，半是高興的古怪表情。
這人來自一個相對規模較小的咒術世家，昨天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對手姓禪院的時候，嚇得差點直接棄賽。
要知道他隻是來大家族麵前混個眼熟，不是來爭取名次的啊……第一輪就撞上禦三家，這運氣到底是有多差？！
可當他親眼見到直哉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的運氣其實不錯了。
這麼小的參賽者！就算是來自禪院家，五歲也僅僅隻是剛覺醒術式的年紀啊！哪怕是個天才，這個年齡又能強到什麼地步？
他今年十九歲，是壓著線來參加交流會的。雖然老早就聽說過這屆原本會參賽的五條家神子，但那樣的人物數百年才會出一位，他不相信眼前這個小孩也有那種實力！
就算再想勝利，他也不能傷了眼前的小孩。要知道他的姓氏可是禪院，一旦得罪了這個龐然大物，那他接下來在咒術界的前途就全毀了。
他強自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哄勸直哉說：“小朋友，我不想傷你，等下你自己下擂台吧，好不好？”
直哉：“？”
您有事嗎？？
他知道自己個子小，身上也沒有咒力的波動，很容易被人看輕，但這不代表他就能忍。如果對手是單純地替他擔心，勸他下台也就算了。麵前這人明顯是狂喜卻又不敢叫人看出來，強裝鎮定，臉都已經憋紅了！
他再仔細打量對方兩眼——咒力輕薄，腳步虛浮，實力約等於萬分之一個甚爾。
老實說直哉或多或少都有點想抽他一嘴巴，好叫他彆再憋著那副古怪的表情，但他忍住了。
不管是裝的還是真心的，看在他態度還算不錯的份上，直哉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我會小心一點的。”
對手也：“？”
什麼意思？
不久後，四座擂台上的選手都就位了，冷酷肅殺的氛圍籠罩了整座圓台。唯有直哉這一邊，時不時被人用憐憫或者羨慕的眼神看過來。
憐憫的是給直哉的，而羨慕則是給他的對手的。
所有人都覺得他的對手白撿了一場勝利。
直哉見狀，乾脆什麼也不說。靜靜地等著比賽開始，用實力證明自己。
時間到，裁判席上的評審再次宣布一遍規則，確認了每一位選手都做好準備後，比賽正式開始。
幾番試探後，其他三個擂台上都開始爆發大大小小的衝突。
直哉的對手還在試圖勸說他自己下台，免得等下動起手來誤傷到他，而直哉已經摸上背後的刀柄了。
“你的話太多啦。”他歎息道。
對手此時也有點不耐煩：好言相勸你不聽，居然還想動真格的？就算是禪院家，也有點過分了！
那把刀看著唬人，其實隻要是個咒術師都能在咒力的輔助下拿起來，他壓根沒把它放在眼裡。
“小朋友，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哢噠’一聲輕響，直哉解開了背後固定刀鞘的暗扣。
“我不想弄傷你，所以你最好自己下去，彆逼我……”
直哉再次歎息，眨眼間，對方的眼前不見了他的身影。
他還沒反應過來，仍然在機械地威脅著：“……把你丟下去……嗯？！”
話音剛落，一聲淩厲的破風聲響起！直哉的刀鞘帶著驚雷般的聲勢直衝他麵門而來，那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額頭上已經本能地冒出了一層冷汗。
在真正擊中對手的咽喉之前，直哉用手腕巧妙地一抖，如同和風卷起細雨一般，收斂了刀身上全部的力道。
雨點落地，隻碰撞出極輕微的一聲——
——‘嗒’。
最後，他隻是用刀鞘末端，輕輕點住了對手的喉結。
望著對方茫然的雙眼，直哉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
“大哥哥，我不想傷你，等下你自己下擂台吧，好不好？”
“……”
他的對手直到走下台後，腿軟地跪倒在地時，才恍惚反應過來。
……直哉最後那句話，不就是當時自己勸他下台時說的原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