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散步(2 / 2)

人都哪去了?

直哉咽了咽口水,確認四周沒有異常的痕跡後,悄悄穿上鞋子下床。

來到門外時,庭院中隻有近侍一個人的身影,他正出神地望著夜空中懸掛的月亮,連直哉出來了都沒有察覺。

直哉悄悄來到他身旁:“甚爾呢?”

近侍猛地回神,神色惶然地低頭看向他。

直哉的心忽然提起來。

“甚爾君他……”近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他說要出去走走。”

直哉本能地覺得古怪,“大晚上的,一個人?”

“……是啊。”

近侍並沒有說謊,甚爾的確說了要一個人出去想一想,明天給他答複。

但他總覺得甚爾的意思並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人出去走走’,也並非單指著一個晚上。

直哉有點擔心,可理智上他又知道甚爾輪不到任何人來擔心。於是他抿抿嘴,自己跑到走廊上坐下了。

“直哉少爺?”

他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我等等他。”

近侍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地退下了。

已經做了惡人,又何必惺惺作態。

他心底空落落地回到了房間中,睜著眼睛躺在床鋪上,就這麼渡過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天邊剛泛起一點蒙蒙亮,甚爾回來了。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前一天的衣服,鞋邊沾了點泥土和露水。

直哉原本打瞌睡打得頭都低下去了,餘光瞄到他的身影,立刻抖抖腦袋站起來。

他其實是有點擔心甚爾的,但又怕直接問出來會惹來嘲笑,所以故意醞釀了一番氣勢。

他一手叉腰,氣焰十分囂張,但眼底過於明顯的黑眼圈顯得他有點外厲內荏,指著甚爾質問道:“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外麵去乾什麼?”

甚爾看見他一副沒睡夠的樣子,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怎麼醒了?”

直哉誤以為他在嘲諷自己平時起得遲,整張臉又黑了半分。

他故意嗆聲:“我贏了比賽激動得睡不著,不行嗎?”

說完,立刻後退半步捂住臉,一副提防著甚爾動手的架勢。

用最慫的姿勢,說出最橫的話,說的就是他現在這樣子。

甚爾:“……”

換作平時的他,早就上手掐人了。

可現在他竟然什麼也沒說,有些落寞地垂著眼睛,一言不發就要從直哉身邊走過去。

直哉愣住了,直到甚爾從他旁邊錯身而過才反應過來。

這人忽然怎麼回事?

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提著的心,由於甚爾的反常表現而越發夠不著地麵。直哉不安地咬了咬下唇裡麵的軟肉,小跑著追上去。

“喂,喂!你怎麼啦?”他收斂了跟甚爾對著乾的架勢,還是那副討巧撒嬌的模樣,看得人很是心軟。

可甚爾這回連個餘光也沒給他,自顧自沉默著朝前走。

直哉咬牙跟在後麵,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重:“你到底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彆這樣啊……”

突然,甚爾刹住了腳步,直哉差點撞到他身上去。

原以為他是終於要開口了,結果一抬頭,近侍正從房間裡走出來。

二人迎麵遇上,一個麵無表情,一個眼神閃躲。

直哉狐疑地在二者中間來回看了幾眼,“昨晚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甚爾終於理他了,他手掌往後一推,將直哉推得離自己遠了兩步,“沒你的事。”

說完,無視了欲言又止的近侍,大步走回了房間裡。

直哉與近侍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甚爾回到房間中之後就無言地躺倒在自己的床鋪上,手臂遮住雙眼,嘴唇繃緊成一條直線。

……明明剛才都已經想通了,沒有什麼不甘心的了,可一轉頭,與失憶後的直哉相處的一樁樁一件件又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不知道為什麼,甚爾忽然想起第一天來到這裡時,直哉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你以後可不能突然鬆手了!’

……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對了,他好像隨口回了一句:‘下次鬆手前告訴你。’

現在想來,這句回答仿佛一語成讖。

他當時就應該斬釘截鐵地說:“好,以後都不會鬆手了。”

安靜的房間裡,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隻有甚爾自己的呼吸聲,直哉和近侍沒敢進來打攪他。

“……”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極輕地‘嘖’了一聲。

麻煩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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