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在星探大氣不敢喘的注視下,他對橋本說:“你很珍視自己的肌肉吧?是鍛煉了很久嗎?很辛苦吧?”
如果不看現下的場景,他就是在對彆人噓寒問暖,殷殷關切。
“知道嗎?我很喜歡自律的生物。”
“比起散養而脂肪充盈的肉,久經鍛煉滿是肌肉的肉質會有些緊。”
“有些人不太喜歡那種感覺,但我還挺喜歡的。”
橋本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到底想說什麼……”
直哉停下了自言自語,目光有些詭異地看向他,“聽不懂嗎?我在評價食材啊。”
橋本目光一滯。
“這就像有些人喜歡菲力,有些人偏好西冷一樣。緊實的口感有時候並非壞事,因為這代表這塊食材在生前曾經違背過生物天性中的懶惰,進行了刻苦的鍛煉。”
聽到這裡,他總算明白了直哉目光中的詭異感從何而來——他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做一個活人來看,而是一堆肌肉,一塊食材!
這個人……他想奪走自己辛辛苦苦鍛煉出來的肌肉,就為了滿足什麼狗屁口腹之欲!
橋本目眥欲裂,“不行!我不許你這麼做……滾開!給我滾開!!”
直哉歎息:“你看,就是這樣,你總是不願意和我以人類的方式進行交流。既然如此,我也隻好把你當做動物。”
而動物,分為三種。
自家崽子,普通動物,和獵物。
“你想被怎麼吃?這是你的肌肉,你有發言權。”
發言權?什麼發言權?決定自己該被怎樣吃掉的發言權嗎?
橋本感覺自己仿佛成了獅子爪下不斷掙紮的兔子,無論如何也難以逃脫獵手的壓製。
他能做的,就隻有引頸受戮,或者……順從獵手的意誌。
而直哉的意誌是——
橋本猛地大喊:“談談!我們談談!!”
他不是聽不懂人話,隻是被鬼神附身太久,沾染上了本不該屬於自己的傲慢。
現在他的尊嚴和傲慢被一寸寸打斷,消磨成灰碾進土裡,他總算回想起作為人類應有的謙卑和敬畏心。
直哉挑眉,“你願意談了?”
橋本見狀,以為他的態度有所鬆動,連忙趁熱打鐵:“是啊!我願意……我想和你談!你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會告訴你!彆吃我的肌肉!”
直哉沉吟許久,這段時間裡他幾乎是把橋本的心架在火上烤,仿佛他最珍視的東西被人當做可有可無的物件,拿到了不知標準為何的天平上做考量。
最後,直哉歪過頭來,對橋本露出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很可惜,我已經不想聽你說了。”
下一秒,他輕柔地按上橋本的頸椎,在他驚恐萬分的掙紮下,巧妙地一掰。
“去地獄裡和你殺的那些人談吧。”
‘哢嚓’一聲。
橋本腦袋一歪,昏死在地,徹底沒了動靜。
親眼目睹了全過程的星探已經徹底癱軟在了地上,瞳孔震顫地看著緩緩起身的直哉,看著他掏出手帕,仔細擦拭了一番剛剛碰到橋本的手。
當他看過來時,星探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驚恐的‘噫’聲。
“彆殺我!彆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他癱坐在地上,眼淚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向外傾斜。
直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殺你?”
星探連連應聲:“是啊是啊!我的肉又肥膩又難吃,求您千萬彆對我動手……嗚嗚嗚……”
直哉:“……”
聯係上自己之前對橋本說的話,他總算明白了星探害怕自己的點在哪裡。
“啊,這個啊……”直哉單手將渾身肌肉的橋本提溜起來,托到星探麵前,“我沒殺他,嚇唬他一下而已。”
星探正哭得鼻涕眼淚一臉,聽他這話,下意識愣了一下。
“什麼?”
“喏,他還活著的。”
星探強打精神抬眼看了橋本兩眼,見他的確鼻翼還在翕動,胸腔也在微微起伏,這才敢確定直哉沒有對他下殺手。
“可你明明說要殺掉他,把他的肌肉當成食物吃掉!”
直哉想了想,“啊……那個啊。”
他陽光燦爛地一笑,仿佛不知陰霾為何物。
“我騙他的。”
在星探驚恐的眼神中,他一字一句強調。
“畢竟,殺人犯法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直哉:我殺人放火私刑拷問,但我是遵紀守法的好豬豬。
橋本&星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