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惠依然十分依賴他,雖然本人並不願意承認。
直哉朝他招招手,“惠,不和我道彆嗎?”
惠緊張地捏住甚爾的褲角,直哉看著他,恍惚間仿佛看見了當初什麼也不懂,怯怯地跟在甚爾身後的自己。
而甚爾還是那麼不懂得體貼,動了動腿,催著惠走到前麵去。
“躲著乾什麼?害羞了?”
惠一小步一小步蹭到直哉麵前,低著頭問他:“你……還會跑到影子裡,然後消失嗎?”
直哉的咒力暴動時,惠曾經有所感應。不知是血緣關係帶來的通感,還是受到了影子世界的影響,總之他這兩天始終表現得心神不寧,直到親眼看見直哉,他的情緒才有所好轉。
直哉輕笑,用指節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
“不會消失的,我和你保證。”
他還特地伸出小指,和惠拉鉤,一旁的雙胞胎看了羨慕不已地湊過來,也想要拉鉤約定。
惠小心地用小指勾住直哉的指節,輕輕搖晃了一下。
好不容易應對好了三個孩子,直哉直起身來,看向始終淡定的甚爾。
十年來,這個男人也成長了許多。雖然磕磕絆絆,但好歹是明白了家庭的含義,也開始學著成為一家人的依靠。
他垂眸與直哉對視,神情十分平靜,“又要去發揮你那過剩的正義感了?”
氣氛原本好好的,到他這裡忽然急轉直下,直哉‘嘖’了一聲:“能不能好好說話?”
甚爾低沉一笑,他露出調侃神色的時候,嘴角的疤痕總會不經意地朝上斜飛。
他忽然伸手揉了一下直哉金色的頭發,正如直哉揉雙胞胎那樣。
“去忙你的吧。”
十年前,他逃跑了;十年後,他會扛起自己應當肩負的責任,做一個合格的家長。
甚爾對三個小孩招呼道:“彆撒嬌了!讓他走吧。”
隻見在直哉身邊乖巧聽話的孩子們,回到他身邊就滿臉的不情願,仿佛他是餐盤裡討人厭的蔬菜一樣。
……好像,他距離一位值得尊敬的家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甚爾神色如常,不顧三個小孩的反抗,硬是把他們夾在臂彎裡,帶離了直哉的視線。
三個孩子吱哇亂叫,而夾著他們的男人不為所動,這一幕實在過於生動,直到許多年後,直哉都還牢牢地記得這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