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夕緩緩站起身,手中的琵琶早已被知夏接走,白色衣衫輕撩垂下,蕩起一片飄逸。
沉夕抬起頭,看著三樓欄杆處的玄公子,麵紗下的笑容擴大,還帶著一絲狡桀,“這位公子,裡麵請吧”。
白色人影一閃,沉夕已步入內堂。
“玄兄,在下佩服,今日能得見無影琴,能聽得一曲天音,果真是沒有白來”,胡翌抱拳,雖然惋惜那個“知己”不是自己,卻也是對玄公子真心真意的佩服。
“翌說得對,真沒想到玄兄在音律上竟有如此造詣,弧破也是佩服至極”,東弧破也恭喜玄公子,剛毅的臉上難得的沒有冷漠。
玄公子淡淡的看著兩人,點點頭算是應付,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王爺,逸兄,你們可不要耽誤了玄兄會佳人,萬一佳人一個不高興將玄兄拒之門外,咱們豈不是成了罪人”,西若輕也上來調侃的說著。
東弧破和胡翌乾乾的笑兩聲,將門邊的路讓開,玄公子向幾人微微抱拳,離開。
看著淡然卻挺直的黑色背影消失,三人皆陷入了沉思。
天下第一公子果然不負盛名,隻是,自己這個第二公子,卻是差了好大一截,慚愧,慚愧啊。不過,能結識如此才賢,我也算有幸了。
有著兩世之才,卻比不過一個古人,前世也真是白活了,不過,我追求的不是功名,隻是從前世遺落的那顆心而已,我的塵塵。
果真是世外之人,如此琴音根本不是凡人所奏,如此才華,若能為我所用,我必將如虎添翼,隻是,世人皆知他的淡然性子,看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各有所思的三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夏亭旁邊一直緊閉的春閣,門扉竟緩緩打開,一個麵戴奇怪麵具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下樓。
四季軒內堂,前段時間剛剛裝修過的房間,輕帳薄紗,一副山水畫正掛牆壁,推開門便能看到這臻入畫境的佳作,隻是,如此佳作卻沒有落款。
畫下,一架古琴平躺著,一塵不染顯示了主人的愛惜,隻是隻有方推門進來的人知道,它從來沒有響過。
一枝薔薇嬌豔盛開,傲然在窗邊,微風伴著薔薇的香氣,吹進屋內,讓人頓時心曠神怡,卻又不得不為這薔薇的孤傲和高雅所折服。
當玄公子踏進屋子時,沉夕正埋首在桌前,煮著茶水,嗅
著傲然的薔薇香。
仍是那一身的白,和遮了半個麵龐的輕紗。
沒有抬頭,手中的流暢動作也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玄公子請隨便坐”。
玄公子也不可氣的坐到沉夕的對麵,雙眼望著沉夕煮水,沏茶,倒入杯中。
隻是,冰寒淡然的眸中,深邃下掩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沉夕沏了兩杯茶,一杯推到玄公子麵前,一杯放到自己鼻尖,輕輕嗅著。
“‘末春’果然是千金難求的好茶,嗅而香,品而甘,帶著絲絲的甜味,卻也透著不明的酸澀,真不明白,你怎麼喜歡喝這樣的茶”。
…
“師兄,這是什麼,你在偷著喝好喝的都不留給夕兒”
“師兄哪裡偷著喝了,你若是喜歡可以隨便喝”
“好香啊,給我嘗嘗,啊…呸…味道真怪,又甜又酸的”
“小丫頭真是不識明珠,這酸酸甜甜,不正似人生滋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