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錯了,在下不喜‘末春’”,玄公子看著自己眼前
的那杯茶,卻始終沒有動過。
沉夕看一眼玄公子,垂下眸子,嘴角泛起一抹笑,“師兄何時變得如此狠心了,這‘末春’可是師妹好不容易為師兄尋來的呢”。
“‘音仙’姑娘認錯人了”,淡淡的語氣,冰寒似寒冬臘月,卻隱隱透著一絲淒涼和無奈。
“那玄公子娶妻了嗎?”沉夕抬眼看著玄公子,不放過他眼中的一絲一毫。
“尚未”
“可有心儀之人?”
“未…有”
“我還以為師兄有了意中人所以才故意不認師妹呢,原來師兄並沒有意中人,如此,師兄為何不認我?”沉夕直視玄公子,眼中的犀利不容他有絲毫躲閃喝逃避。
“姑娘真的認錯人了”,沒有一絲閃躲,說的卻有些沒有底氣。
“世人傳玄公子從來都是淡然之人,能如此有耐心的同我講這麼多廢話,難道玄公子對小女子不是特彆的?”
“姑娘的音律造詣讓在下佩服”
“師兄,十幾年不見你學會說謊了哦”,沉夕嬉笑著說,“彆人不知,難道師兄你還不知嗎?我若是不想,天底下沒有
人能和上我的音,隻除了一人”,沉夕直勾勾的看著玄公子,就不信逼不出你的真話。
玄公子低下眸子,有些躲閃沉夕的咄咄逼人,“在下對音律也略有些造詣”。
“哦?那玄公子能否借小女子無影琴一瞧?”“無影琴”?誰起的名字,隻因來無影去無蹤嗎?真是糟蹋了“執意”。
“不方便”,意料中的,玄公子一口回絕。
“是不便還是不敢?”
玄公子倏的起身,黑色衣袍颯颯作響,“天色不早,在下也該走了”。
黑色身影毫不猶豫的旋身,卻不著痕跡的看了沉夕一眼。
“師兄,認我就這麼難嗎?”咄咄逼人的語氣遠去,此時聽來,竟是一片淒涼和傷感。
走到門邊的黑色身影一頓,止住了腳步卻仍未轉身。
“琅玄,師兄,你能認出我,我自然也能認出你,上次我沒有記憶,所以才沒有認出你,你是在為那件是生氣嗎?”沒有記憶的她,怎麼知道自己還有個師兄,又怎麼能認出那個“張克”就是一直幻化的師兄呢。
“師兄,你真的不管夕兒了嗎?”淒涼,又變成了楚楚可憐,“也是,情劫本就是我自己的劫數,何必拖累師兄呢,師兄還是回靈山吧,夕兒會儘力度過情劫的,即使度不過,也是
夕兒罪有應得,誰讓我不知好歹的愛上自己的師傅呢”,沉夕越說越難過,似乎已有隱隱的啜泣聲。
隻是,背對她的玄公子,沒有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芒。
“唉”,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溢出,那黑色的身影緩緩轉過身,漠然的麵龐上竟是一片寵溺和無奈。
“對你,我永遠也狠不下心”
沉夕笑了。
那個如謫仙般淡然,如寒冰般冷漠,如風雪般飄逸的男子,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