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回避曖昧 冬日解剖 20580 字 7個月前

遊安理拿著花灑,沉默了下,最後道:“把我的放下。”

“……”

左顏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頓時跳起來,大聲道:“我沒有拿你的內衣!”

但她說著,手上卻悄悄地往架子上一放。

然後飛快地收回手,跑出了浴室。

遊安理洗完澡出來,一眼就瞥到了那顆鬼鬼祟祟探出來的腦袋。

她假裝沒看見,擦著頭發走過去,還沒靠近,那顆腦袋就已經縮回房間裡,輕輕關上了門。

遊安理推開自己的房門,進屋之前提醒了一句:“洗衣機已經好了,彆忘了拿出來。”

等進了房間關上門,對麵的人才鑽出來,小跑著去了浴室。

又是一番跑來跑去的折騰,遊安理擦乾頭發的時候,聽著走廊上和浴室裡的動靜停了,才歎了口氣。

但願她這次也是三分鐘熱度。

然而這一次令遊安理失望了。

左顏同誌真的在周末的大早上爬了起來,跑到樓下劈裡啪啦地開始做起了早飯。

說“劈裡啪啦”稍稍有些偏頗了,對比昨晚上做飯的架勢,這次的動靜已經小了很多。

但遊安理還是被她吵了起來。

她以為自己起晚了,拿起鬨鐘一看,還沒到起床的時間。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遊安理穿上衣服,起床去浴室洗漱完,就直接下了樓。

左顏穿著小圍裙,圍著灶台忙得像個陀螺一樣直轉悠。

她一會兒去看奶鍋裡的熱牛奶,一會兒端起平底鍋攤雞蛋餅,還要趕緊把洗好的蔥給切成蔥花。

遊安理站在廚房門口看了眼。

嗯,很長的蔥花。

已經忙得暈頭轉向的人沒有察覺到她,遊安理也沒有出聲,就靠在廚房的門口,看著她笨手笨腳地做完了所有的早飯。

蛋餅聞起來還挺香的。

遊安理突然有些餓了。

這頓早飯出人意料的味道不錯。

不同於那次的本就有調味的煎香腸,這一次全都是從原材料開始做的,雖然樣子醜了點,也還是糊了一部分,但不影響味道。

遊安理的口味很淡,早上不吃油腥,但雞蛋餅是用黃油做的,隻有少量的油,還帶著濃鬱的奶香味。

在那殷切的注視下,她很給麵子地吃完了整份雞蛋餅,然後端起了牛奶。

“味道不錯。”

遊安理開口給了一個評價。

如果生病那一次她說這句話是為了安慰她,這一次就是真心實意的回答了。

左顏這才鬆了口氣,略有些得意地說:“我就說嘛,還是很簡單的。”

她好了傷疤就忘了痛,握著餐叉開始吃自己的那一份早餐。

遊安理抿了口牛奶,視線在她的神情上掃過,隨後平靜地問:“你怎麼想起來學做飯了?”

左顏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不自覺地坐直了身,故作隨意地回答:“就是覺得無聊啊,我們班上很多女生都會做飯的,我也想試試。”

又不動腦子在找借口。

家裡能讓她玩的東西那麼多,哪次周末的時候她無聊過了。

但遊安理什麼也沒說,隻慢慢捧著杯子喝完了牛奶。

吃過早飯,左顏又搶著把碗筷給洗了,連帶著廚房裡那一片狼藉也收拾了乾淨。

遊安理走進廚房,看著她把事情做完後,才開口道:“做飯也是要講究方法和效率的,你這樣折騰會很累。”

左顏其實也被累得想打退堂鼓了,做飯的時候還好,做完後的收拾殘局才是最累人的。

遊安理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中午的時候我教你。”

左顏愣了下,連忙轉過頭來,問:“真的嗎?”

遊安理已經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的門看了眼。

“東西沒剩多少了,你想做什麼菜,我去買一點。”

左顏想了下,回答:“炒玉米。”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不攻克這個初級副本,怎麼進入到高級副本。

遊安理又看了她一眼。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吃玉米了?

遊安理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一下樓就看見已經穿好了鞋的人在等她。

她走過去,一邊換鞋,一邊問:“你不是最討厭菜市場了嗎?”

左顏捏著胸前的胡蘿卜形狀的小挎包,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信心十足地說。

遊安理笑了笑,問她:“那請問’殆’這個字怎麼寫?”

左顏“嘖”了一聲,當作沒有聽見,轉頭推開了大門。

她才不回答這個問題呢,跟個三歲小孩兒一樣,傻不拉嘰的。

兩個人順著坡道一路往下。

左顏跟在她後麵,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看久了之後,就發現了她走路時的規律。

遊安理的步子不大,但腿很長,走起路來的速度就會顯得很快。

她的每一步都是差不多的跨度,走路時背和腰都直挺挺的,齊肩短發在半空中一搖一晃。

而且她的腳步很輕,不仔細聽的話,就聽不見她的腳步聲。

左顏想著,忍不住放輕了呼吸,去聽她走路的聲音。

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心跳上。

後來左顏總是能通過腳步聲來判斷,身後朝她走來的人是不是遊安理。

所以她會在對方靠近之前,忍不住先一步轉過身,朝她跑過去。

每一次都是這樣。

隻要遊安理朝她走來一步,哪怕隻是不疾不徐的一小步,左顏也會毫不猶豫地向她奔去。

然後遊安理就會停下來,等著她跑進自己的懷抱裡。

像一隻自投羅網的傻兔子。

十月末的天氣隔幾日就變一次臉。

但好在下雨天不像夏天那麼頻繁出現,耽誤不了出行。

左顏的“三分鐘熱度”這一次遲遲沒有出現倦怠期,但她是個高三生,能自由支配的時間隨著月考的到來被大大縮短,精力也被瓜分了一大半。

每天都在學校裡也要做卷子,回了家還是做卷子,沒完沒了一樣,幾乎占據了她全部的時間和精力。

課間休息時間除了能去上個廁所以外,什麼也不能再做,班主任時刻守在教室裡,讓她甚至找不到給遊安理發條短信的時間,就更彆提打電話了。

左顏像個正在戒煙的煙民一樣,日漸煩躁了起來,遲遲無法脫敏。

而讓她的焦躁達到了峰值的,是這一天放學後發生的事情。

周五的校門口最是人多,一周回家一次的住校生們也成群結隊地走出了教學樓,左顏單肩背著書包,手裡拿著筆和小本子,一邊聽李明明口述老師布置的作業,一邊快速記在了本子上。

李明明說得口乾舌燥,忍不住問她:“剛剛老班布置作業的時候你在乾嘛?”

“在看手機啊。”左顏頭也沒抬,理所當然地回了句。

李明明對她無語了。

“什麼時候看不行啊,非要那個時候看。”

“你管我。”

李明明就閉嘴了。

兩個人並肩往校門口走,他想起來一件事,又開口道:“下周一月考啊,你彆遲到。周日我跟班長他們要去市裡的圖書館複習,你來不來?”

後麵這句話李明明不過是隨口一說,因為他很清楚答案。

左顏白了他一眼,將筆和本子都塞回了書包裡,拉上拉鏈。

“我沒空,忙著呢。”

李明明覺得她最近神神秘秘的,不僅天天拿著手機發短信打電話,周末的時候也沒去遊戲廳裡玩了——這個消息由他的室友錢恒多熱心提供,因為左顏最常去的那家遊戲廳是錢恒多家裡開的。

想到這裡,李明明忽然福至心靈,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左顏掏手機的手猛地一抖,手機就往地上掉了下去。

李明明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好險是抓住了手機,然後拍著胸緩了口氣,把手機遞給她。

“還好還好,摔壞了我可賠不起。”

站在原地的人沒反應,李明明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嘶”了一聲。

糟糕,把彆人的秘密給捅破了。

“我就開個玩笑,你彆當真啊。”

左顏回過神來,一把搶過手機,瞪了他一眼。

“遊戲不好玩嗎?談什麼戀愛,有病。”

李明明識趣地不再接這個話題,跟著她走到了校門口。

他視力不是很好,看見校門口站了個熟悉的身影,但又不太確定,隻能拿手戳了戳左顏的肩膀,問:“你幫我看看,右邊站著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的,是不是我哥啊?”

左顏見過他哥,因為每次家長會來的都是他哥。

她順著看過去,第一眼看見的卻是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左顏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李明明問:“是不是啊?算了,我自己過去看看吧。”

站著那裡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停下了和身邊男人的交談,轉頭看了過來。

左顏看著她,又掃了眼她旁邊戴著眼鏡的男人,捏著書包的帶子走了過去。

李明明已經先一步走到了男人麵前,開口道:“哥?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啊?”

李瀟笑了一聲,回答:“那邊忙完了,就先回了。你周一月考是吧,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你還不放心嗎?”李明明看起來明顯比平時高興了很多,說話的樣子都沒了平日的老成。

左顏走過去,掃了那兄弟倆一眼,就看向遊安理,開口道:“我給你發的消息你怎麼不回?”

遊安理不知道她突然發什麼脾氣,看了她一會兒,才回答:“來的路上順便去了趟銀行,沒注意到。”

站在旁邊的李瀟看了過來,笑著道:“你是李明明的同學吧?這麼巧,這是你妹妹?”

他後半句話是對著遊安理說的。

左顏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遊安理的表情冷淡下來,隨後看向他,回答:“我們住得遠,就先走了,剛剛那個事情電話裡再說吧。”

李瀟沒有介意,跟她們道了彆。

李明明也朝左顏揮了揮手,被她一並無視了,弄得他有些莫名。

左顏埋著頭,快步走在前麵,往公交車站走去。

周圍放了學的人嘰嘰喳喳吵著,聽得她一陣心煩意亂。

左顏抬腳踢開了路邊不知道誰扔的易拉罐,公交車站就在前麵了,她卻停了下來。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時,左顏才繼續往前邁開步子。

前一班車剛剛開走,站台上等車的人已經沒幾個了。

她走過去站在一旁,麵上沒有情緒,耳朵卻豎起來聽那靠近的聲音。

遊安理走到她身後才停下來。

另一旁等車的幾個學生正在聊喜歡的明星,時不時笑出聲音。

遊安理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開口問:“你晚自習之前吃東西了嗎?”

左顏一直等著她開口呢,結果是這麼一句話,頓時泄了氣,悶悶地回答:“沒有。”

最近放學時間變晚了,她都會在學校裡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但又不想吃太多,怕回家後吃不下了。

遊安理又問:“那你想吃什麼?可以先吃了再回家。”

這算是難得的優待了,孟年華女士是從來不讓她在學校外麵吃東西的,怕她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左顏卻想也沒想就回答:“回家吃。”

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遊安理頓了頓,最後還是走上前一步,輕聲問她:“剛剛誰惹你不高興了?”

左顏總算是等到她來問了,立馬又擺出了那張不爽的臉,嘴上卻說:“沒有啊,我好得很。”

得寸進尺的小鬼。

遊安理瞥了她一眼,耐著性子繼續道:“你同學跟你打招呼,你也不理人家,我看你倆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左顏不想聽這個,煩躁地說:“誰跟他關係好了?”

遊安理索性不問了,收回視線,等著下一班車來。

等了半天就等到這麼兩句話,左顏更鬱悶了,一直到上了車,又在家門口下了車,也還垮著一張臉,悶聲不響地跟在遊安理的後麵。

比這件事還要鬱悶的,是今晚上的宵夜隻有一碗麵,還沒加蛋。

左顏氣鼓鼓地把麵吃了,扔了碗筷就想上樓,結果半道上還是跑了回來,把碗筷端進廚房裡,洗乾淨放回了櫥櫃。

她周五晚上從來不寫作業,等到了時間就直接去洗澡,準備上床睡覺了。

但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左顏怎麼都睡不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老半天,睜眼閉眼都是遊安理跟那個男的說話時的樣子。

左顏猛地踢開被子,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遊安理剛躺下,還沒關床頭櫃的燈,就聽見房門被敲了敲。

“門沒鎖。”

她說完,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抱著枕頭的少女探頭探腦地站在門口,見她已經躺下了,小聲說:

“我今晚要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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