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昃告訴她,他早年在一本書讀到過桓翕所說的這個地方,並不是因為那裡地形奇特道路險阻,而是那地方自來是窩藏匪首流民的地方,山中常年窩藏著各種各類的山匪。
桓翕追問:“難道朝廷不派人去清理?就由得他們作惡?”
李昃搖搖頭,說:“怎麼會沒派兵去剿,隻是夫人有所不知,那地方據說並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簡單,且因早年起就成了氣候,儼然已經成了一個易守難攻的盤踞地點,就算今日剿滅了一窩,很快就會起來一幫新匪,再加上那地方形偏僻,又窮困非常,恐府州那邊都不很願意在其上花費精力時間。”
慘了。
桓翕心說。
原來該是個曆史遺留下的土匪窩,難怪會叫賀致栽了跟頭。
但是讓她眼睜睜等著賀致出事桓翕又實在做不出來,不然也不會一早就忙上忙下準備這準備那。
不過,其實還是有個機會的,桓翕捏了捏手指。
不過她不保證一定行,但總之它是個機會就是了。
原著裡賀致被綁匪抓了去,這其中還有一個緣由,就是賀致是被人連累。
原本那些山匪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坤州府知府大人的內眷,知府家老太太和二房太太以及幾個姑娘不久剛外出探親回來,途經那地方,被早已經收到消息的一群山匪給盯上,因為當時賀致馬車走在那些人的後頭而被連累。
後府城派兵過去營救,但還是晚了一步,賀致被傷。
知府內眷反而幸運地沒出什麼事。
桓翕想按照原著府城之後一定會出兵,隻是時間上有些晚了,但現在她身處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而不是冷冰冰的幾頁紙,所以一切沒發生的事還是操控餘地的。
桓翕就是想讓人出兵的時間提前一些。
桓翕決定出門親自去府城一趟,這事他吩咐下人怕不好辦,還是得自己去。
倆丫鬟沒帶,她從鄉下祖宅桓老爺身邊討了兩個人,身強體壯能打架的那種,又帶了幾個厲害的仆婦嬤嬤。
不是桓翕矯情怕死,實在是她一女子出門,謹慎點為好。
隔日就上了坤州府。
因桓翕不知道準確的時間,隻能略略估算一下,這事是宜早不宜遲,遲了賀致就要倒黴。
桓翕做的也不是什麼神秘事,這是她從原著知道的,在賀致和知州夫人出事被抓的前不久,那些匪徒其實還抓了一人,是一戶陳姓富商家的小姐,不過那陳那富商怕壞了女兒名節,故而把這事隱瞞下,隻自己派了幾個家丁小廝去附近山頭尋了一尋,結果自然是沒到,直到後麵官兵剿山匪去救知州府內女眷,大家才發現還有其他人,然就在救出人的當天晚上,那富商女兒就上吊尋了短見。
桓翕一來坤州府,就先讓人去打聽富商陳家,得知他家小姐已於兩日帶著幾個下人出了門。桓翕即刻吩咐人做了一件事,她讓人扮成從那匪道上路過的被陳家隨從求救的人,得了些銀子才來陳家告知一聲。
這人演得極像,來到陳家嚷嚷著說見陳家老爺,守門的人自然不讓,那人裝作無法,一臉害怕著急,然後丟下一句:“你陳家的車在匪道被搶了去!人都被抓走哩,你快讓你家主子去救一救吧!”說完就飛快跑了。
守門一聽嚇了一跳,心中忐忑,回頭想去追那說話的人發現人已然沒了影兒,隻得咬牙自己去稟報自己老爺了。
如桓翕所預料的一樣,得知自己女兒被人抓了後,陳家人依舊並沒有報官,而是派了十來個人去尋。
第二天,桓翕見陳家夫人去了寺廟求神保佑,她悄悄遣派了一個嬤嬤去偶遇,嬤嬤見了陳夫人自言自己是昨日報信那人的婆娘,她說自己丈夫嚇得狠了,所以話沒說全乎,她心中不安便是打算見今日來見陳夫人,
“知府內眷也被抓了,如今知府那裡還都不知道哩,夫人想找回自己女兒,不妨就悄不聲息去一趟府衙,知府大人若是知道這事必定立馬派兵去救人,且還不會聲張,那樣就壞不了姑娘的名聲。”
那陳夫人自從昨日聽了消息,急成什麼樣子,纏著讓丈夫去報官,丈夫卻不肯還勸她說報官就是讓人知道他家小姐被匪徒截走,到時名聲全壞了還連累陳家其它的姑娘!
陳夫人就這一個女兒,其它妾室生的她才不在意,她知道自己丈夫這樣做不過是為了陳家的名聲而已!
她可憐的女兒啊!陳女人哭了一整夜又沒有辦法,隻能一大早來上香,唯求菩薩保佑女兒無事。
現而今眼下被這嬤嬤一說,她立刻就信了,隨後緊跟著就去知府,遞了請帖去內院,又使了許多銀子讓人給她帶句話,才終於見到知府夫人。
富商夫人按照嬤嬤教的,神色焦急把事情說了一遍,知府夫人大驚失色,半晌後稍微鎮定,先讓人將富商夫人送走,很快就去見了丈夫。
……
處理好一切之後,桓翕靜觀其變,跟她預料的一樣,知府不像富商無權無勢,他有權利派兵去救人。
至於會不會是陳夫人說話,知府夫人認為不可能,量那富商夫人不敢無故說謊,不然陳家可承受不起後果。
翌日,一對人馬就一齊出發。
桓翕看事情成了,原本打算回家,然又有些擔心後麵會出變數,所以還是悄悄跟了去,隻留下一個人讓回鄉下去告訴桓老爺一聲,就說自己去接賀致。
一直走了兩天的路,到的時候正好是晚上,桓翕的車跟在那些官兵後麵,她正在車上眯覺,突然聽見外頭有吵嚷聲,仆婦立馬掀開門簾湊過來小聲說:“前頭正準備派人進山,姑太太要不要下來看看?”
桓翕的車一直跟在後麵,前麵的人當然知道,桓翕讓人過去說自己是去找兒子的,她一介婦人,手無縛雞之力,怕生出意外才借著一道走,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那些人便沒有再管她。
桓翕下來馬車,過去看了看,那邊果然在點兵上山,且看著情形一時半刻走不了的,少不得等到明天再看情況。
桓翕這裡的仆婦一早就在附近的農家裡賃了個屋子,讓桓翕休息。
桓翕沒熬著,點頭去休息了,大半夜的時候,桓翕突然被一陣喧鬨聲吵醒,然後馬上穿好衣裳,跑出去看情況。
一旁的仆婦跟上,張嘴告訴桓翕情況,道:“姑太太,這兵去的可是太及時了!您可是不知道入了山匪的老巢,發現那裡的人並不多,很快全部就捉了起來,拿了個人拷問,得知原來是他們的頭領帶著人出去了!官兵都不傻,一下子明白這山匪頭子大概是又出去乾票,於是就沒打草驚蛇,而是埋伏起來,守株待兔。”
“哦?真的?”桓翕聽得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