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沒去地獄。”她眨眨眼看天:“我是上一秒呼吸剛停,下一秒睜眼就躺在天滿宮本殿夾層裡的土層上了。”
“……欸?”少年露出豆豆眼表情:“這!怎麼會這樣!?”
“所以才改了名字呀,爺爺說隻有這樣才能被此世承認並接納。”
她不大在意的抬手摳摳臉頰:“少了道手續又不是我自己願意,也沒人跟我說該去哪兒補。”
在天滿宮待那麼久,高天原也不是沒去過,八百萬神明硬是沒一個提過這問題,大概真的不重要。
“好吧……”炭治郎氣勢越來越弱,整個人莫名心虛起來。
“無限城破開後存活的人很少,主公花了很長時間才尋回部分人的屍體,有些根本就分不清楚身份,沒辦法才在遺址上建了所學校。”
最初願望是希望能讓付出生命的劍士們看到理想終於實現後的世界,沒想到百年後成為吸引所有人重新聚集的重要地點。
現在更是除了劍士們還出現了奇怪的東西。
童磨現在就是個普通人,除了仍舊罹患先天感情缺失外沒有異食癖——總不能拿上輩子的事放在這輩子接著說,至少在他作惡之前不行。
輝利哉和“客人”交談了一會兒就讓悲鳴嶼行冥念著經送他出去,與童磨相關的劍士們聚在一起開會,至於幫了大忙的“家屬”,早就被沒課的煉獄杏壽郎帶走關照。
“多半是互相吐吐槽發發牢騷,然後就會把過去的事統統放下。我們現在還活著,隻要活著視線就要緊盯前方,不能回頭,哈哈哈哈哈哈哈!”
杏壽郎笑了幾聲,扭頭就見夏油傑的表情迅速寡淡。常夏一離開他就掛起張臉,把心情藏得嚴嚴實實。
青年笑著歎氣:“跟我來,你會用刀嗎?”
這是常夏非常敬重的人,少年好歹給了點麵子:“抱歉,不會。”
“體術專精啊……”他上下打量他幾秒,點點頭:“我有個關係還不錯的朋友,走。”
所謂關係不錯的朋友……這種畫風,是不是崩了?
看著時刻黏在一起仿佛連體嬰般的兩個人,夏油傑不由暗想煉獄杏壽郎是不是在嘲諷自己。
“狛治君!我帶了個年輕人來看你。”
曆史老師笑著邁進道場大門。還好他嗓門真的非常洪亮,隔著相當距離也能讓人聽清。
黏糊糊陪在未婚妻身旁的青年被推開,緊湊的細碎腳步聲隱沒在延廊儘頭。
“你嚇到戀雪了,杏壽郎。”穿著浴衣的青年從地板上站起來,煉獄笑著抬起手:“抱歉抱歉!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呀?”
“等戀雪成年。”法律下限是十六歲,但他聽人說那樣對女孩子不好,於是決定再等等。
“您好。”視線移到陌生少年身上,狛治點頭對煉獄杏壽郎道:“這是你新收的弟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我現在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曆史老師。”大手拉著夏油傑把他抓出來拍拍:“這是個好孩子,從事著和我過去類似的危險工作。我不擅長體術,帶來給你看看。”
夏油傑:“……”
平白無故頭上多了無數前輩,還有逐漸增加的趨勢。這些人怎麼總是自顧自就給彆人隨便加上“好孩子”的標簽,又自顧自擔心起來。
“您好,夏油。”少年看上去溫順又馴良的彎腰……沒有彎下去,對麵粉色頭發的青年抬掌阻止了他的動作。
不等少年反應,對方如刀的掌風貼著臉刮過——伏黑甚爾之後這還是頭一次遇上體術完全壓製他的人。如果說敗於伏黑甚爾之手還能用“天與咒縛”作為理由,眼前這個男人卻真真切切是個普通人。
說不清什麼想法。
困於心底月餘、無法解釋的煩躁蒸騰翻攪。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心胸狹窄之人,然而眼看與曾經並肩的好友逐漸拉開距離,硬說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
——這份距離他無可奈何,那是源於天生的賦予。
勝負欲混著無名之火哄然突破理智。
無數次被擊倒甩脫,用於隔離空間的拉門被他撞爛一扇又一扇。
血液點滴灑落在榻榻米上,夏油傑單掌撐著膝蓋,用手背擦淨臉上剩餘紅痕。
嗬,我!不!服!